第三十一章 集結(jié) 十二鬼月
玉壺做夢都沒有想到,殺死自己的并不是什么強大的劍士,他的余光掃向蘇鳴的衣領(lǐng)內(nèi)側(cè),瞥見了那個小小的‘癸’字。
真是諷刺,最弱的劍士,將最強的鬼殺死了?
他可是上弦!活了百年的上弦!就被這樣一個看去來還不滿十五歲的小鬼給砍頭了?玉壺不甘心的咆哮起來:“這絕不可能!我,我怎么會輕易的死在這里!死在一個臭小鬼的手中!”
但是,被日輪刀斬首的他很快便化成了灰燼,彌留之際,他恍惚看見了曾經(jīng)的自己,那個不受人待見的壺瓶制作者,跌跌撞撞的人生,四處皆是冷眼和歧視,是無慘大人給予他新生,但是……這次,他再也沒有機會報答鬼舞辻無慘的恩情了!
和所有鬼不同,他從來不后悔成為鬼。將死的他,有的只是對無慘大人的愧疚,和內(nèi)心濃濃的不甘……額頭和嘴巴上的兩只眼睛,淚水放個不停,支支吾吾吐出最后一句話:“無法原諒,無法原諒,我,我最終,還是沒能完成無慘大人交代的任務(wù)……”
語落,他的頭顱也化成了齏粉,隨風(fēng)消逝了。
最后趕來的風(fēng)柱和花柱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那個消散的頭顱。
不死川實彌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上弦……就這樣被殺死了?”
一旁的花柱蝴蝶香奈惠則是掩面而笑,溫和說道:“啊啦啦,看來我們要多一位重要的伙伴了,不死川先生。”
她一雙淡紫的眸子,鎖在蘇鳴的臉上,含笑點頭道:“殺死上弦,這樣的功績,足足可以晉升為新的柱呀!”果然,可愛才是最棒的呀,小蘇鳴好厲害!
不過蘇鳴沒有理會這兩位柱大人,他遠遠的瞥了一眼,微微點頭應(yīng)了一下,便躬著身子掃視著周圍。
剛剛有說有笑的鬼殺隊隊員們,早已經(jīng)穿腸爛肚,死相凄慘。雖然蘇鳴并不記得他們每個人的名字,但他此時的心情卻是無比沉重。
小拳頭緊緊攥住,指尖甚至將手心刺破,殷紅的血液順著拳頭的縫隙流淌下來,一雙淡金色的眸子,冷得出奇。
原本,他只是游戲人間的穿越者,這些土著死了再多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原田虎次郎拼死擋在他的面前,讓他觸動不已……讓他明白,這些人雖然只是原著故事中的小龍?zhí)祝皇且粋€不起眼,甚至連名字都讓人記不起的小人物。
但是,他們曾經(jīng)都活著啊!
蘇鳴閉上了眼睛,兩顆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作為一個曾經(jīng)的普通人,他的心境無法媲美那些寵辱不驚的圣人,他只是一個血液有溫度,能哭、能笑、會哀傷、會憤怒,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而已。
心臟傳來陣陣悸動,隱隱作痛,鼻翼間的血腥味,令人作嘔。他木納的宛如一具不夠靈活的木偶人,踉踉蹌蹌走到原田虎次郎身旁。
他這次沒有顧忌骯臟的血跡,反而不顧形象的坐在尸體身旁,將死去的原田扶起,攬住了他的肩膀,用力的拍了拍,哭腔說道:“你看見了嗎?原田,我替你報仇了哦。”
緩緩走近的風(fēng)柱和花柱,兩人對視一眼,沉默不語……
“嘎嘎嘎……”
死去的鬼殺隊隊員,他們的鎹鴉盤旋在各自主人的尸體旁,哀鳴的烏鴉叫聲攜著黑羽環(huán)繞著小石村的上空。
天,漸漸亮了……。
……
“玉壺死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從鬼舞辻無慘口中吐出。
“錚~”一旁的鳴女手中撥動的琴弦頓時斷了一根,她瑟瑟發(fā)抖地低頭,雖然鬼舞辻無慘語氣平淡,但作為近侍,鳴女知道此時的無慘大人比平時要可怕無數(shù)倍!
百年來,上弦之鬼,雖有內(nèi)部更替,但從未有過死在外人手里的先例,這次玉壺之死,猶如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鬼舞辻無慘的臉上。
“十二鬼月,我不知道你們存在的意義是什么?”冰冷的話從鬼舞辻無慘的口中響起,他冷眼掃視了鳴女,說道:“召集所有十二鬼月,我有重要的話要說。”隨后,他又補充了一句:“五分鐘內(nèi),拒絕傳召的,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噠、噠、噠……”沉重的步伐,響徹在冰冷的歐式莊園里。一旁的鳴女連忙彈起了琵琶,驅(qū)動血鬼術(shù)——無限城。
“錚……錚錚……噔……噔噔……”
隨著一串猶如珠玉落盤的琵琶輕響,周圍的空間便波動起來,無數(shù)的房間、樓閣,鱗次櫛比排列在空中,卻又詭異的漂浮著,緩緩地移動著。無限城內(nèi)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光勉強可以鑒人,鳴女進入了無限城內(nèi),便開始傳召各地的十二鬼月。
“錚……錚………錚……”
“哐當(dāng)……哐當(dāng)……”
隨著琵琶聲的催動,一扇扇房門被拉開,十二個身形各異的鬼,便陸續(xù)出現(xiàn)在了無限城中。
其中六個低著頭,謹(jǐn)小慎微,是十二鬼月中的下弦,其中也包括了,了解真實情況的下弦之三瀧澤彌彥,不過他可不會多嘴,說一些有的沒的。
其余的下弦根本不明白無慘大人為何召見他們,但周圍都是遠遠強于他們的上弦大人。
即便是心中有疑,也只能卡在喉嚨里,一聲也不敢發(fā)出,就連雙腳都是并攏,瑟瑟發(fā)抖,不敢逾越一步。
相比這些地位低下的下弦之鬼,上弦們則要隨意的多,只見一個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的白發(fā)之鬼,笑嘻嘻的對著周圍的上弦們打著招呼:“啊啦啊啦,真是好久不見呢,各位同伴。”他的眸子閃爍著七彩的光芒,不是上弦之二童磨,是誰?
童心未泯的他,遠比別的鬼要跳脫得多,只見,他拍了拍一個蒼老的,拉攏著眼瞼的鬼,笑道:“好久不見啦,半天狗閣下。”
上弦之四半天狗也點頭回道:“是好久不見了,童磨閣下。”他滿臉喪氣看上去無精打采,又補充一句,說道:“應(yīng)該是時隔了一百零九年未見了啊……”話音未落,這個滿臉喪氣的家伙便驚恐的抱住了周圍一根房柱,瑟瑟發(fā)抖,神經(jīng)質(zhì)說道:“一百零九?咿呀………,是除不盡的數(shù)字啊……不吉利啊……竟然是奇數(shù)!可怕啊,太可怕了……為什么會是奇數(shù)呢?!”
聞言,童磨沒有理會他,他蹦蹦跳跳的朝一旁的雙子之鬼上弦之六墮姬、妓夫太郎兩兄妹走去,說道:“好久不見啦,二位。”
聞言,二人恭敬的朝著童磨躬了躬身,他們兄妹二人說起來算是童磨的后輩。因為,他們在最落魄的時候,就是喝下童磨賜予的鬼之血才成為了鬼,最終雖然抵達了上弦之位,但對于童磨,他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激和尊敬:
“安好,童磨大人。”
“許久未見了,童磨大人。”
看著二人有些拘束的樣子,童磨無趣地癟了癟嘴,他又笑嘻嘻的跑向了一旁,冷冷站著的上弦之三猗窩座,可他還沒靠近,便被猗窩座冷眼掃過來,使他的腳步頓了一頓。
猗窩座轉(zhuǎn)頭朝著一旁的鳴女問道:“無慘大人尚未蒞臨嗎?琵琶女。”
鳴女回道:“大人尚未駕臨此地,還請猗窩座閣下稍等片刻。”
猗窩座掃視了周圍一圈,十二鬼月少了兩位上弦,他心中有些不安:從來沒有過十二鬼月齊聚無限城的先例,上弦下弦都被傳喚到這里,一定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上弦之一和上弦之伍都不在……難道,是他們被獵鬼者干掉了嗎?
如果連他們二鬼都死掉的話,這次……無慘大人的怒火,便將傾瀉在我們的身上了。他瞳孔微縮,連忙朝鳴女追問道:“那上弦之一和上弦之伍呢?他們?nèi)四兀吭摬粫潜桓傻袅税桑 ?p> 此話一出,上弦之四半天狗將房柱抱得更緊了,一旁的六個下弦鬼更是冷汗冒個不停,瑟瑟發(fā)抖。
鳴女還未開口,一旁的童磨的笑聲便響起:“哎呦呦呦……稍安勿躁呀,猗窩座閣下!”他自來熟的攬住猗窩座的肩膀,微微傷心的說道:“你是不是應(yīng)該擔(dān)心一下我呢?那些獵鬼者真是可怕啊!揮舞著刀,就要砍我的脖子呢!”他笑嘻嘻的湊近,見猗窩座面無表情,又道:“真是冷淡呢?你該不會一點沒有替我擔(dān)心吧!”
他伸出手指輕輕咬著,面帶笑容:“我可是時刻都在擔(dān)心著各位的安危呢,當(dāng)然,也包括猗窩座閣下你哦!”
“畢竟,我們都是重要的伙伴嘛,我不希望看見任何人遭遇不測。”
“喂喂……你一句話也不說,太讓人傷心了吧。”
話音剛落,猗窩座面無表情的冷冷說道:“把手拿開!”
“嗯?你說什么?”
“別自說自話的靠過來,你很煩!知道嗎?”
“你這樣說也太無情了吧,我們可是重要的伙伴啊,是家人哦!許久未見,寒噓一番,不是很正常的嘛!”
“我叫你把手拿開!”
“不要!”
話音剛落,猗窩座一拳狠狠將童磨的頭打成螺旋狀,空氣中飄著血霧。
“咿呀……”抱著柱子的半天狗害怕的縮成一團。
作為上弦之二,童磨的恢復(fù)能力何其強大,很快他的頭就恢復(fù)原狀,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液,嬉笑道:“真是太棒了,你好像變得更強了,猗窩座閣下!”
這時,鳴女開口了:“上弦之一黑死牟大人早就來了,至于上弦之伍……”
話音未落,一連串的腳步聲突兀的響起。
“噠、噠、噠……”
鬼舞辻無慘面無表情的走進了無限城,他掃視了一眼,眾鬼便紛紛低頭跪下,以示恭敬。
“噠、噠、噠。”
腳步聲停下,無慘平淡說道:“上弦之伍,玉壺,被獵鬼者殺死了……上弦之月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空缺。”
聞言,所有的十二鬼月,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驚愕表情,雖然這聲音平淡,但卻使得他們將頭低得更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