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虛無之主？

　　古墓的一處山脈上，青年身著暗紅色長袍，雙手負于身后，迎風而立，烏黑的頭發隨風飄逸。此刻的山脈顯得無比的肅穆，無數的強者在周錕這等人物的安排下重新編織，百里山脈，唯有遠處古墓大軍操練整齊劃一的腳步與號角聲。數萬人的強者在周錕等人的指揮下以一種極端的速度統一化著。

　　人屠二人皆是一代帥才，雖然他們以前從未領導過如此恐怖陣容的勢力，但是在蕭炎的權威下，也是得心應手。隨著這支古墓勢力的快速整頓，也衍生出了伴隨著這支名為“地府”的勢力而生的軍隊，其中各大統領的職位及人選也是相應而生。

　　這支部隊雖然紀律嚴明，但蕭炎與周錕也并未對其太過壓迫，畢竟這些人以前都自由慣了，能聽從自己調遣已然不錯，在多的要求也沒有必要。

　　而且，從嚴格意義上來說，蕭炎也并沒有打算將這些強者建設成一支軍隊，他的目的，是要將這些從地獄歸來的強者編織成一個勢力，一個與天府相對應的勢力，一個可以如天府一樣，輔佐于蕭族但卻又與之不同的勢力，因為，這支勢力，是完完全全可以為蕭族自己所掌控，屬于他炎帝直接統帥！

　　天府雖然強大，雖然是蕭炎所一手拉攏創建，但是這個勢力畢竟不是蕭炎一個人的，不論是當年的丹塔，焚炎谷等部，還是后來加入的太虛古龍、九幽地暝蟒等族，其中所涉及的關系實在是太過龐大與復雜。更多的時候天府這個勢力，是需要保持沉默與中立的。因為，它的每一個決策，都可能影響到每一個勢力的利益。而蕭炎也不可能永遠地為這個勢力指引著方向，畢竟，加盟于天府的那些種族中，不僅僅有追隨蕭炎的人，還有許許多多的家族與宗派勢力，若是宗派勢力還好說，可以將之慢慢消化與改編。但是那眾多大大小小的家族，尤其是像太虛古龍，九幽地暝蟒這樣幾乎可以與蕭族并肩的家族，蕭炎總不可能說，對這樣的家族勢力指手畫腳。讓整個種族聽從自己的號令吧！這是不可能的事也幾乎是完全做不到的事。畢竟其中的很多家族與勢力之所以加入炎盟，更多的原因，還是為了自身的利益。

　　也正因如此，天府能做的事是很少的，而天府也永遠不可能成為災難面前只擋在蕭族一族前面的勢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蕭族想要讓天府成為蕭族在大陸上的代言人，想讓天府長久存在，就不能讓天府成為蕭族一族的一言堂，而作為天府之主的蕭炎更多的也是需要考慮和維護到其下諸多種族的利益，確切地來說，天府的成功，是需要依靠所有加盟天府的家族與勢力共同去維護和支持的。而并非只是蕭族一族，只有這樣，天府才能夠在危難之時成為蕭族的護盾，成為眾多種族的護盾。

　　但是蕭炎畢竟是蕭族族長，他的眼界不可能只停留在當下天府是蕭族的所屬這么一個假象之上的，所以為了蕭族的利益，他就必須要有所行動，那就是為蕭族為自己建立一個真正的一言堂，一個完完全全由蕭族自己所掌握的勢力……

　　“主人……”山峰上，蕭逸望向蕭炎，卻又欲言又止。

　　“怎么了？”青年緩緩睜開雙眼，望向一旁的白衣少年，思索中，聲音也顯得有些沙啞。

　　“我……我可能知道魄陣是誰！”小依低著頭，不斷扣弄著手指，如同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你說什么？你知道破陣是誰？！”聞言，蕭炎眼前一亮，猛然回頭，雖然有些詫異，但望向蕭逸的目光中仍然充斥著許多炙熱，小依不可能會對他說謊。

　　“是！”小依輕輕點頭苦笑道。

　　聽到小依承認，蕭炎也是略有所思，前者曾經吞噬過虛無吞炎，從某種角度來看也算是繼承了虛無吞炎，而根據自己所見的記憶，虛無吞炎理應接觸過那位名為魄陣的魂族強者，所以此刻的小依應該是清楚前者的身份的。

　　見到蕭炎一副茅塞頓開的模樣，蕭逸也是苦笑著猶豫道：“這個魄陣極有可能是虛無吞炎的上一任主人。只不過后來虛無背叛了他！選擇了主人。”

　　“虛無的上一任主人！”聽到小依的說明，蕭炎的心中無疑是冒出了許多疑問。

　　“沒錯！一定是這個樣子的！”細細一想，小依狠狠地點了點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我當初在吞噬虛無吞炎的時候，就發現了他體內的有著一種極為特殊的標記，雖然不能確定那是什么，但足以肯定的是虛無吞炎一定是有主之物，并且那道標記絕非屬于魂天帝。只是，我并不知道，為什么虛無會背叛那道印記，而選擇主人！”

　　聽到小依的述說，蕭炎也是尤為吃驚。當下便是將意識涌入到小依體內，探查著其體內的狀況。如果真如小依所說虛無吞炎的體內被人留下了東西，而小依又將虛無給吞噬，那么這個東西就很有可能會留在小依體內，給小依造成傷害。

　　見到蕭炎一副慌張模樣，小依輕輕也是輕輕一怔，不過卻并沒有阻止蕭炎對自己體內的探查。

　　“主人放心，那道標記早在我吞噬虛無之時就已經被我抹去了。”

　　但話雖如此，蕭炎又怎會放心？當初吞噬眾多異火之時，蕭炎身受重傷當然不可能親自去做，這一切自然便是交給了小依，雖然當時包括虛無吞炎在內的所有異火都已經歸順蕭炎，且又被削弱，吞噬時又有蕭鼎等人為之護法，但也保不齊其中那些已經有著靈智的異火會對小依做些什么難以察覺的手腳，尤其是那虛無吞炎，蕭炎是實在放心不過，若非當時吞噬時在一旁對小依進行指導的藥老親自說吞噬成功，蕭炎又怎會放心。如今聽得小依這般闡述，更是讓蕭炎心中陣陣悸動。當下便是貫徹靈魂之力，對小依體內來了個大盤差。小依跟隨蕭炎這么久，雖然小依稱自己為主人，但在后者心中早已經將小依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來看待。自然不可能看著他的身體內存在什么隱患。

　　靈魂之力彌漫，蕭炎拉著小依盤腿坐下，對其體內細細檢查，愣是一寸都沒有放過，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才從前者體內收回靈魂之力。

　　“如此重要的事，為什么不早告訴我。”得知小依體內并無隱患，蕭炎這才松了一口氣。不過望向小依的目光中卻是多了幾許怒意與自責。

　　見到蕭炎這般模樣，小依也只好低下頭去，微微噘著小嘴，一副甘受責罰的模樣。

　　“罷了！”蕭炎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以后，不許這般隱瞞。”雖然小依與自己心神相通，但畢竟隨著小依的成長，后者也顯得愈發成熟，而蕭炎又不愿意過多去限制這個孩子的自由。因此對小依的寵愛也絲毫不低于對自己的女兒瀟瀟。

　　不過小依的話卻依舊沒有說完。

　　“主人，當初我吞噬虛無之時，虛無明顯已經選擇了歸順主人，雖然不知道為何他如此果斷，但想來也應該與主人得到陀舍古帝的認可有著很大關系！虛無就算來歷成謎，但他畢竟是異火，與我一樣，對主人很難有抗拒之心。”

　　聽到這里蕭炎也是輕輕點頭，雖然小依的形容任不夠準確，但大體來說，也的確是這個道理。他的火靈體質得到了陀舍古帝的認可，就算自己沒有號召異火的能力，也必然會得到虛無吞炎的認可，這一點倒是毋庸置疑。但是當他再次注意到小依的臉龐之時，卻是發現后者的臉上滿是掙扎與猶豫之色。

　　“是不是虛無吞炎與你說了什么？”見到小依的模樣，蕭炎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謹慎，若是虛無吞炎真心歸順自己而不是畏懼小依的斗帝實力，那么沒道理不會對小依透露些什么。

　　“主人，虛無曾不止一次的告訴我要讓你小心中州上一些沒有名字的神秘種族，他也曾拜托我，如果你要去解開大陸上千百年來的斗帝失蹤之謎！一定要我阻止你！”幾番掙扎，小依終于還是說出了這句話，他本不想告訴蕭炎是因為他知道，一旦告訴主人，那么不等那些勢力來找蕭炎，恐怕蕭炎就會主動去找他們。可如今看來，這些事已然沒有再度隱瞞的必要了。如果那些從中州離去的勢力就是虛無吞炎所指的那些，顯然它們已經露出了馬腳。

　　“阻止我？”聞言，蕭炎的心中輕輕一顫，目光中顯得更加不可思議。

　　“對！我在煉化虛無后曾探索過他的記憶，卻發現他的記憶一片空白，似乎是被我吞噬之后便被什么東西給自然抹去了一般。但是我卻在他的潛意識里發現了一道被人為強行植入的指令。”

　　蕭逸面露擔憂之色向著眉頭緊鎖的蕭炎道：“那道指令是一條限制虛無吞炎的禁制，命令他誓死孝忠魄陣。而我，也是以此猜測破陣便是虛無的前一任主人的，后來在煉化虛無之時，那道指令也是被我抹去。”

　　“這……”聽到蕭逸的講述，蕭炎無疑是恍然大悟，當初在吞噬虛無的時候，他的的確確沒有注意到這么多東西。此番聽來，若不是蕭逸有所關注，恐怕自己至今都不可能會知道這么多隱秘。虛無吞炎在輔助魂族之時，居然早就有了主人！

　　“主人，我覺得，虛無當初擁有九星斗圣的實力，即便是魂天他都不怕，而能讓他如此畏懼的人，恐怕，怎樣也是在其之上。而且，他的話很多也是告誡，所以……”小依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當下也是有些猶疑。

　　然而此刻的蕭炎卻是未然，在聽得小依一番講述之后，蕭炎雖然震驚，但后者的臉上卻是涌現出了一抹堅定，眼神中也多了一股炙熱。小依所述，沒有給蕭炎帶來太多的線索，但足以肯定的是，虛無吞炎與魂族的關系，也應該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而且斗帝，絕對不會是這個世界的至高強者。至于最終為何，卻是不得而知。

　　雖然小依的話中危險之意甚濃，但是這還不足以讓蕭炎退怯。

　　“不論如何，害我蕭族之人，我蕭炎一定要親手將他碎尸萬段！”蕭炎目光悠遠，心中這般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