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永生之門

　　北州大陸在夜幕的籠罩下，顯得分外寧靜。從上空俯視，那地面上如星星般閃爍的民家燈火倒是能讓每一個在外漂泊的游子或歷經世事的塵客心中感受到一絲溫暖與慰籍。

　　在雪慕城中一處客棧的廂房內，燭光搖曳。一張稍微有些寬大的桌子旁正坐著一席人，仔細看去，那正是白日趕路的柳翎一行人，而坐在他們對面的正是他們此次要會合的人。一男二女，赫然便是那藥族中還幸存著的藥天藥靈二兄妹，還有一人便是蕭青鱗！

　　自從當初藥族被滅后，蕭炎就將藥天二人及一眾藥族后輩安排在了天府，一方面是幫助他們提升實力重振藥族，兌現對藥丹族長的托付，另一方面也是看中了他們的才華，想讓其為蕭族做事。由于蕭炎對他們有著莫大的恩情，再加上他們一行人實在無處可去，便是選擇留了下來。

　　在經過了一番簡單的介紹之后，幾人便圍座在了一起商量如何摸清日月堂這個組織的方案。在柳翎一行人還沒有到達雪慕之前，青兒就已經對這個組織進行了秘密的摸排和調查。

　　不過結果都不盡如人意。

　　能夠查到的有關于日月堂的所有信息，都太過干凈，這個宗門仿佛就沒有什么黑色歷史一般，幾乎就是白手起家，以醫術揚名。

　　可大陸上但凡一個宗派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不干凈的歷史，然而這個日月堂卻查不出絲毫的骯臟之事，所做所為都是懸壺濟世，劫富濟貧的俠義之事。沒有黑點，也就找不到可以拿捏與調查的切入點。這倒是讓在座的一行人是一陣無語。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線索，這還怎么暗查？

　　就在一幫人為之犯難的時候，廂房一處的突然蕩漾起空間波動，突然令每個人都警覺了起來。

　　“別怕，是我們。”熟悉的聲音從空間中傳來，那聲音是——蕭炎！然而從空間裂縫中緩緩走出來的卻不僅僅是蕭炎一人。

　　“紫妍？”

　　“蕭炎！”

　　“蕭炎表哥！”

　　在座的各位放下了警惕，一一起身恭迎道。

　　“蕭炎少爺！紫妍怎么也來了？”望著蕭炎身后的紫妍，青兒一陣茫然，任務名單上可沒她的名字啊！

　　“哎，一言難盡啊！”望著青兒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樣，蕭炎的臉上也是一陣苦澀和無奈。他是真的沒想喊這丫頭過來，前些日子在蕭界婚禮上的時候，蕭炎好不容易打發完了那些親朋好友。本來想盡快趕過來，那成想半路殺出個小母龍，非說蕭炎沒有好好款待她，要讓他給一枚九品丹藥給她作補償。你說給就給了吧，反正這種品級的丹藥以蕭炎的能力，想要煉制也是輕而易舉，便隨口答應了下來。可誰知那紫妍見蕭炎如此豪爽，竟然懷疑其中有鬼，非要跟過來。便又是一頓軟磨硬泡，無奈之下蕭炎只好將一部分的事情告訴了她，怕她會因為不知情而大鬧北州，破壞自己的行動。

　　“切，你們這是什么表情，本小姐可是過來幫你們的！”見到蕭炎二人這副表情，那紫妍倒是小嘴一嘟，這一幕也是使得在場的眾人都難免一笑。

　　“好了好了！先不說那么多了！”瞧著紫妍這副無辜的模樣，蕭炎也是無奈地道。

　　見到蕭炎一副要談正事的表情，原本還有些不正經的紫妍，也緩緩變得嚴肅了起來，在來時的路上蕭炎就已經簡單地向她說明了一些情況。對于這神秘種族就連紫妍都不曾聽族中的長輩說起過。至于那令斗帝都為之恐懼的環境，想想都叫人毛骨悚然。

　　“青兒，這段時間你們繼續加強對那種族及日月堂的監視。至于柳翎，你們則另起爐灶，試著與日月堂的人接觸接觸探探虛實。”

　　日月堂的組織異常嚴密，一般人所能接觸到的也就是其最基層的醫師。這個組織自建立于北州幾百年來，人們對他的了解就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有一個實力在斗尊七星的閣主溪風，別的就是他自建閣一來就行醫救人的光榮事跡了。所以對于這么一個密不透風的宗閣，蕭炎打算以試為主。若不是忌憚那令自己都感到寢食難安的特殊環境的話，他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在向青兒與柳翎進行了一番安排之后，蕭炎揉了揉腦袋眸子一亮接著道：“對了，此后我還需要在天墓閉關兩個月，這段時間你們行事務必小心，若有情況可不必顧慮，直接來尋我便可。”

　　“啊！你又要閉關！”雖然明知道蕭炎閉關自有他的打算，但青兒還是有些疑惑。畢竟這些日子蕭炎除了安排人手對雪慕進行調查以外，就是閉關。盡管現如今是非常時期，但蕭炎的舉動也的確是讓人感到好奇。畢竟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干嘛。

　　至于蕭炎，他所要閉關，自然也不可能是為了修煉，畢竟到了他這種層次，已經再難讓實力前進分毫。雖然蕭炎相信強者之路無窮盡，自己必然還有提升的空間，可體內的狀況的的確確是已經飽和，這不得不叫前者內心無奈糾結，深感矛盾。所以他這次閉關也只是為了給北州之行多加些籌碼罷了。

　　而一旁的紫妍則是轉動著一雙明亮的眸子，嬰兒肥的小臉蛋上露出一副怪異的笑容，似乎是在打什么壞心眼……

　　——

　　“兩個月么！”佇立在古墓空間中的蕭炎望著腳下險峻的山峰獨自喃喃道：“也就是兩年嘍！”

　　時光啊！這個詞眼是何等的龐大與恐怖。

　　畢竟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在時光所消磨，從時光中來從時光中去，每個人都勢必會被時光所侵擾，然后消散于無盡云煙。即便是自己，也終究會有那么一天。

　　自雙帝大戰以后，蕭炎只要一有空都會來到這個地方，或一個人，或與熏兒和彩鱗一起。沒有人知道是為什么，也許是他太過于珍惜眼前的一切了吧。這樣的美好，這樣的幸福，這樣簡簡單單平平凡凡的與自己所愛的人生活在一起。可有些時候，他的內心也在呼喚著自己：“嘿！蕭炎，你在干什么。你可不是這樣一個甘于享樂的人！不要因為自己達到了斗帝就是天下第一。這里的人，只有戰死的，為斗爭而死的，絕不會因為時光的蹉跎而老死……”

　　于是，他微微一笑對自己道：“是啊！”

　　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能夠永生，似乎只要他們能在有限的時光里做出超越人的事情，便能永生。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因為如今的蕭炎就能夠達到某種意義上的永生。而那也并非是所謂的精神永生。而是實力，是實際。只要人的斗氣或靈魂實力達到了某種層次，就能實現某種意義上的永生。

　　斗王者兩百歲事，斗皇者三百歲事，斗宗者五百歲事……

　　雖然這些所謂的壽命計算只是大致的估算，可卻足以窺探天機一探這人命之道。

　　至于以后的那些級別的強者，其壽命更是無法用常理來推斷。就算某一天他們都戰死了，只要方法得當，必要的條件還在，能力足夠，便可以讓他們再度重生！踏入斗帝階別后的蕭炎，領略了世間萬物的真諦，可他還是不明白，那些曾經的斗帝究竟都去了哪里，但有一點蕭炎很清楚，那就是他們都沒有死，因為這里是一個可以讓人永生的世界，所以他們都沒有死。他們必然是為了追隨什么而躲了起來，或者，去了哪里……

　　“蕭炎大人！”山頂上一道人影緩緩走向蕭炎，拱手道：“你站在這里已經許久了，有什么是我能夠為你效勞的嗎？”說話的赫然便是當年蕭炎初入古墓時所遇到的血刀圣者。只是此時后者的臉上倒是少了些暴戾之氣，想來也是由當初蕭玄前輩打敗古墓之魂，解除了這里自相殘殺的制度所改變的吧。

　　“血刀圣者，你，還記得你的以前的名字嗎？”蕭炎的聲音有些沙啞，在這沙啞之中卻又流露出幾許滄桑之意。

　　“不記得了，我只知道自己叫血刀圣者。”

　　也是，如今的血刀圣者不過是一具擁有些許殘魂的能量體，因為靈魂體的缺失，生前的記憶大多也都忘記了。

　　“呵呵。”蕭炎搖了搖頭有些自嘲地苦笑道。

　　“那，你想過要復生么？”

　　“啊！”蕭炎的這句話當真是驚震到了血刀圣者。“蕭炎大人，有辦法讓我復生？”

　　面對血刀圣者的震撼，蕭炎卻顯得異常平淡，他微微點頭緩緩道：“去，幫我把這古墓中所有的人召集到這里來。”

　　聞言，那血刀圣者也是毫不怠慢，面露喜色，顫抖著雙唇。旋即便朝著那各大墓府的所在之地暴掠而去。

　　如果在以前問蕭炎有沒有辦法讓這些能量體復活，蕭炎肯定是沒有的。可是如今的他已成就斗帝，又融合了世間全部的異火，其靈魂境界也是達到了帝境。對于煉藥術的造詣更是無人可及，并且如今的他已經充分理解了世間萬物的生命形態與規律，只要這些人不是因為耗盡了生命之力而自然老死隕落的強者，復活這些能量體對于蕭炎而言，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與復活靈魂體的性質差不多，只是對于靈魂境界的要求更高，必須要達到帝境，且對于煉藥術的要求也更高，因為火焰能量的一個分毫之錯，就會讓這些能量體灰飛煙滅。不過細細想來，蕭炎倒也能算是這斗氣大陸迄今為止唯一一位能夠復活能量體的煉藥師了吧！畢竟能量體與靈魂體不同，無法在外界的環境中生存。只能依附于身體和靈魂之中，除非身體和靈魂都毀滅了，他才會現身。不過卻也只能在像如古墓這樣的環境中現身了。

　　如果，將這里本身就聽自己號令的眾多強者悉數復活，那對于蕭炎而言倒也是一分強大的暗中力量。畢竟，古墓之中，不葬庸者。這里的靈魂體生前大多都是一方豪杰，然而古墓的建成至今已有數萬多年了。可他被人們真正當做墓地使用的話，也只不過是在近來的幾千年內，其原因就是由于人們發現了這里的環境可以保留人類的能量體，讓一些本來應該死去的人，得以以另一種形式存在著。

　　“蕭炎大人，古墓中所有的人都已召集完畢！”

　　聞言，蕭炎雙手負于身后，望了望腳下數萬人的身影，心中不免一陣驚嘆：

　　“真不愧是古墓，這幾萬年來還真是葬了不少的強者！難怪那先前的古墓之魂要給一些斗圣五星以上的巔峰強者設置墓府禁制，原來就是害怕他們聯手，威脅到自己的地位，不過就算如此，在像蕭玄先祖這樣絕對的實力面前也只能是徒勞。畢竟這些強者的實力可遠不及蕭玄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