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紅妝,萬里笙歌,可是林尋鯨并沒有什么心情去欣賞,一是因為主角是他,二是……他看到了傳說中的文昭公主。
他有些詫異,眼前的少女和傳聞中的好似不太一樣。
余棲身為公主自是不經常露面,身為大將軍也很是低調,班師回朝那天萬人空巷,可誰也沒料到他們威武的余大將軍卻千里傳訊給皇上申請提前進京,原因竟然是擔心引起轟動,因此余棲名聲大,但在民間很少有人知道她的長相。
余棲初次大敗邊牧后便名躁東渝,再深的國仇家恨,再難的生活環境永遠都阻止不了人們那顆八卦的心。
于是民間便有許多自稱見過將軍的“能人”對余棲的外貌進行了形象的描述。
剛開始還很正常,慢慢的人傳人就變得脫離正常人的軌道。
在林尋鯨五年前的印象里,余棲是一個長相溫婉的公主,單是樣貌便完勝所有皇家之人,再不論武功女工等等。
但兩三年來的傳聞不得不讓他的內心產生波動,難道自己真的記錯了?
有了這種波動之后,腦海中的印象越來越淡,最后在他的腦海中文昭公主生的高大威猛,力大無比可徒手撕人,樣貌更是粗獷難耐,濃濃的劍眉,小卻銳利的雙眼,碩大的鼻頭,嘴唇卻薄的可以殺人,活脫脫一個招魂鬼模樣。
林尋鯨看著那個站在門口穿著一身紅色勁裝的女子,腦海中想要殺人的想法免不了的淡了些。
她個子不是很高,六尺多一點,皮膚白皙,長相溫婉甜美,彎彎的柳葉眉,碩大水潤的貓瞳,小巧的鼻尖透著點粉紅,許是在外面等的有一會兒了吧,還有殷紅豐潤的唇瓣,是那種多看一眼都能讓人心都化了的女孩子。
此時千百百姓都被隔開,除了他們,誰也無法窺見她真容,也無法驚嘆與她的美好。
不知怎的,林尋鯨突然想到了李延年的歌: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人雖為色所迷,但那又如何?自己所受的屈辱和壓力仍是與她脫不開一分關系。
但是……長得好看的話……林尋鯨的小算盤打的更響了。
余棲內心有些復雜的看著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妙人兒。
她這是……娶回來了……?
即使人就在她面前,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盼了五年,想了五年,一朝夢成真,便仿佛飛上了天端,飄飄乎如遺世獨立。
余棲貓瞳死死盯著那妙人兒淡粉色的唇,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
因為是女娶男嫁所以說婚宴上的繁文縟節能省的都省去了,倒也便宜余棲這懶人兒。
“禮成,送入洞房!”禮部侍郎親自主持的婚宴在一群各懷鬼胎的人中完美落幕,林尋鯨也被人引著先入了房間。
余棲在外面陪客,本來這件事再怎么說也應該由林尋鯨來做,但余棲一句:“他身體不太好,沾不得酒,這事兒我來就好。”將禮部侍郎許西江給打發了。
許大人有些不知所措,準備告訴余棲這不合禮數,但突然想到這位爺干的什么事兒,便不好在說什么,只得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哈哈哈,子衿,好啊,以后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啊!”未見其人先問其聲,皇帝帶著一眾人姍姍來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唉,眾位愛卿平身,今日乃愛妹子衿大喜之日,拘泥與禮數,反倒敗了興。”皇帝揮了揮手。
“謝吾皇。”
皇帝徑直走到最高的位置上落好座,將余棲招至身邊,偏頭對她說:“子衿啊,為兄今日政務繁忙,有些脫不開身,來的稍稍遲了些,子衿可有怪罪皇兄?”
余棲心里嗤笑一聲,什么政務繁忙脫不開身,不過都是借口罷了,就是心里膈應,但面上卻不顯半分。
余棲跪坐在皇帝身邊的蒲團上,弓了弓身:“何來怪罪一說,皇兄莫要打趣子衿了,皇兄今日能來,子衿就覺萬分榮幸。”
皇帝仰頭大笑了幾聲,又接連著說了幾聲好,端起起金尊里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本以為這余棲求得了圣旨應會大肆操作一番,選個好樣式的兒郎,就像左相家的那個,這樣來掌握政權,畢竟你要說余棲在外征戰多年,一點野心也沒有他是不可能相信的,但好在東渝國軍權政權分開,軍權始終服從于政權,不然就余棲這本事,翻起的浪花可不會小。
如果她要是選了左相家或者說哪個稍稍有權勢的家族,就該他下手了,什么余大將軍突患不治之癥或者舊疾復發之類的,應當會傳遍整個東渝國,雖然聽起來不太光彩,也不太讓人信服,但總好過……
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眼光極高的文昭公主竟找了林家那個廢物,要是究其原因,應該是和那個人有關,呵,不過,感性之人,最好控制了不是嗎?
皇帝沒呆多久,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就以政務繁忙匆匆離去,看著一眾人離開的背影,余棲貓瞳瞇了瞇,扯了扯嘴角,這狗皇帝,剛剛可不是在想怎么弄死她吧!
余棲一直陪酒陪到客人都散了,她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反正就是沒停過,她揉了揉有些腫脹的腦袋,好在從小在酒缸里泡著長大,不然鐵定被這些老東西給玩兒死。
吩咐下人打掃放間后,余棲便腳步踉蹌的朝后院走去。
后面可還有個小妖精在等著呢,快亥時了,可不能讓人家失興而眠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余棲勾了勾嘴角,小妖精,春宵一刻……值千金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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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奈艿
“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蘇軾《赤壁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