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的神色,安清越笑嘻嘻的走過去挽住了他的胳膊,“你生氣了?我只是看著你終日在這宮里,怕你無聊嘛!所以,想著給你找找事做嘛!”
蘇秦衣很是無可奈何,對她自己根本生不起氣來,只有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吧,你是怎樣消遣我的!還有那伯爵府,是怎么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間?”
安清越“嘿嘿”一笑,“不過就是化被動為主動,然后拋出誘餌,最后將計就計,從而一網打盡。”
“這個憐兒是你的人?”
“不、不、不、”安清越搖了搖頭,“她是為她徐氏一族報仇,當年其實是羅楓派人殺了她一家。”
“繼續說。”
“這事還得從頭說起。”安清越道,“我繼位那一個月,阿羅她們監視到伯爵府正在全力抹除對羅藝不利的證據,可能他們已經想到了什么好法子吧,那時的局面對我來說很是被動,因為那段時間我太忙了,根本沒有多余的心思去處理這件事,于是我想到了拋出誘餌,引蛇出洞這個計劃。”
“你怎么確定他一定會按照你的計劃走?”
“我派了很多人在他周圍隱晦的提起這個計劃,讓他在無意識之中腦海里就已經有了這個思路,再加上他對周揚也很是不喜,因為周大人在朝堂上明確支持我的科舉改革,這一番下來,既能救出他兒子,又能把周揚拉下水,何樂而不為?”
“那你們關鍵人物——憐兒,到底是誰?”
“她確實是周揚的妾室,也是多虧了她,才讓多疑的羅楓掉入陷阱。憐兒本名徐憐,她們家本是在城西開酒樓的,也算在夜城小有名氣,說是有天羅藝和他同伴在酒樓吃飯,不知何故兩人竟打了起來,期間徐憐的爹也就是掌柜前來勸和,幫著羅藝那同伴說了句話,大庭廣眾之下,羅藝覺得丟了臉面,因此懷恨在心,后來派人殺了徐憐一家,還放火燒了酒樓,這件事在當時鬧的還挺大。”
“憐兒因為和葉宏一起出去放花燈躲過了一劫,后來懷著滿腔怨恨在假造了一個身份之后認識了周揚,周揚確實是有一個乳母,他以為這是他乳母的小女兒,因此讓她進了府,后來納為妾,其實,憐兒和周夫人的關系非常好,她也懂得感恩,她只是想借這個身份接近羅楓為她父母報仇而已,可是幾年下來沒有尋到合適時機,直到這次。”
“既然羅楓對她的身份都深信不疑,你又是怎么查出這些的。”
“是她自己主動找上周揚的,聽說是從他夫人那里打聽到的。我平白無故的,怎么可能去查一個妾室。”
蘇秦衣由衷佩服,“環環相扣。如果不是這個計劃,你定不了伯爵府的罪,最多關一個羅藝。現在他們的罪名可怎么洗都洗不清了,誣陷朝廷命官、做假證、徐憐一家人命、伯爵府這個百年大族一朝盡毀。”
“伯爵府這顆大樹,盤根錯節,暗黨眾多,不是那么容易就連根拔起的。”
“話又說回來,你讓我去查也是不想浪費你扶植起來年輕官員吧?怕被這些暗中勢力打壓。”
安清越嘻嘻一笑,“哪有,你想多了。”
“連我也盤算,下次不許這樣了!你把計劃告訴我,我也會答應你的。”
“我知道啦!”她乖乖點頭。
第二天,她把偏殿的羅櫻放了回去,羅櫻一臉得意,認為她終究忌憚伯爵府,因為她已經知道哥哥回府了的消息,現在又放了自己,這不就是心虛害怕嗎。
哪知就在她回府的當天下午,伯爵府便被大批禁軍包圍了起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抓住押往了刑場。
“父親,父親,這是怎么回事啊?父親……”她開始害怕起來。
看著被圍的水泄不通的刑場,她嚇得放聲大哭。
當看著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帶著枷鎖被趕到刑場,她膽顫的幾乎昏過去,她不顧禁軍的阻攔,使盡全部力氣朝父親、母親、哥哥沖去,“父親,父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都沒事了嗎?為什么突然……突然……”
羅楓眼里已經是死灰一片,從昨晚看見那滿院的尸體和消失的憐兒之后,他就已經知道,伯爵府完了,全完了,這一切都是女帝的陰謀,她的用心之深,這世上無人能出其右。
“父親……”見他一直沒反應,羅櫻又叫了一聲。
“櫻兒!”羅母走上前來,愛憐的替她整理好了碎發,“別怪你爹,等會你只管閉上眼睛,就當睡上一覺好不好?”
“不……”羅櫻驚聲尖叫,“是哥哥和父親犯了錯,為什么要殺我?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櫻兒……”羅母也悲戚的哭了起來,“都是爹娘沒用,連累了你們……”
“羅櫻。”一旁的羅藝開了口,“你良心被狗吃了嗎?你仗著伯爵府小姐的身份在外面耀武揚威欺負人的時候怎么不說是自己是冤枉的?你既享受了這層身份,又不愿承擔后果,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死就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別在這歇斯底里的丟人。”
“你說得輕松,被砍頭啊,你不怕?”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快走。”禁軍沉聲催促道。
當走上刑場,看著那些舉著刀的劊子手,羅櫻只覺得眼前的景象晃了晃,頭昏的厲害。
她被毫無尊嚴的逼跪下去,而對面不遠處站著的,就是她一直視為草芥螻蟻的百姓,此時,她們正面色冷漠的看著自己,就如當初的自己一樣,沒想到她也會有跪著面對她們的一天。
隨著監斬官的一聲令下,她徹底昏死過去,如果能在昏迷中死去也好,起碼不痛……
…………
“秦衣!還有三天就過年了,今晚街上會有花燈看,我們出去逛逛好不好?”
“科舉制的事處理完了?”
“是啊,我速度快吧!”安清越得意一笑,“伯爵府被抄后,朝中就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反對了,連龔如令都閉緊了嘴巴,想過一個熱鬧團圓年,誰還會有那么大的膽子觸我霉頭?所以,下到各郡縣組織考試的人我早安排好了,只等來年春天各地“舉人”赴夜城參加“會試”了,到時夜城一定前所未有的熱鬧!”
“你啊!”蘇秦衣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