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被俘受刑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我才悠悠轉醒,眼前一片模糊,只能見到有人影晃動而已,跟著又失去了知覺。再次醒來,是被一桶冷水潑醒。我以為只有馨兒會干這事兒,口中喃喃道:“馨兒…這…這是你第二次潑我冷水了…”“啪”一聲脆響,這巴掌把我徹底打醒了。抬眼看去,這是哪里?
這里好似市場或菜場的儲藏間,面前三面墻壁全是貨架,上面擺放著琳瑯滿目的物品,有吃有用。動動身子,發現被綁得結實。我對面有三人,中間坐著一位老者,左右兩邊各站一男一女。恍惚間就聽那老者問道:“小子,你是仝家什么人?”
我不答反問:“老先生,您是誰?為什么把我綁來?”
老者旁邊那女人說話了:“小哥兒,還是先回答我們伍堂主問話比較好,一是禮貌;二是為你著想!”嗓音倒是不錯。
我搖搖頭,一笑說:“我一個孩子,你們這許多人,好不公平,所以還是先了解…”還未說完,我身后躥上來一人,“砰啪”兩拳,結結實實打在我胸腹上。只有十三歲,那承受得住成人如此兇猛攻擊。“咳咳”數聲,半天緩不過來。
此時老者又發聲道:“小子,知道與我老人家廢話是什么下場了?乖乖回答問題!”
揍我那人上來,左手揪住頭發,右手卡住我的脖子,雙手較力,直感覺自己眼睛上翻,呼吸困難。
那女人此時招呼一聲:“‘暴龍’撒手!孩子還小,你這蠻力,問不到想要的,人就翹了!”
身后這外號暴龍的男人才將雙手放緩,可是并未移開原位。
無奈,人在矮檐下只有認命。我脖頸稍稍得脫,貪婪地呼吸著,不多時緩過勁兒來才說:“我…我是仝家‘怡’字輩中人。”
老者聽后點頭道:“哦~仝家最后一代人!仝鎮生的兒子是么?”
我心中一驚,口中問道:“你是誰?怎么這么清楚仝家底細?”
老者擺擺手,旁邊女子跟著說:“小哥兒,不用管這么多,我來問你,既然已經與吞江老鬼會合,想必‘那落幻城’下步指示已經得了哦!告訴姐姐如何?”
勉強一笑,回道:“姐姐,你看我也不過十三歲年紀,雖然父母早逝,家族中人遇難,可是仍有一長輩九叔存在。很多家族消息還輪不到我知曉,這些問題恐怕還是找九叔他老人家比較好。況且聽說‘執法’守口如瓶,即使家族中人想打聽那什么幻城,也要通過試煉才行。您看我這樣,哪有那本事。”
嘿嘿一笑,女子嘆息道:“油嘴滑舌!什么八叔九叔,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差不多六年前,你那胖九叔就已經歸位了!現在怎么又來一個?小哥兒人不老實,這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么?”
我心中一動,這些人竟然只知肥老九,難道…心中打定主意,試探性問道:“姐姐,六年前仝家老宅,有人將胖九叔擄走。其中有一干瘦大叔用一種什么什么法,想要詢問他那什么幻城之事,難道是…”
未等我說完,老者旁邊另外一個男人發話了,鼻音很重:“小鬼,你知道賀老三?”
我迷茫道:“誰是賀老三?”
那男人走到近前,說:“他那技術叫潛夢術,可以探知人心。當時與兩外派兄弟合作,綁了老九,就是想借機會探聽‘那落幻城’信息,可是一去不返。最后我們多方打聽才知道,竟在太平間挺尸了!好像還是讓人以重手擊殺,這你知道么?”
果然,當年那一對兒賊兄弟找得幫手,想必就是這位賀老三。我回道:“我也是聽家人所說,自從發現胖九叔失蹤,全家人到處尋找,最后竟在后山破廟中發現,另外還有三具尸體,其中好像就有這么一位。當時九叔尚未斷氣,勉強把經過說了。好像這三人發生了一些摩擦,所以爭斗之下,就這樣…”
“強子,行啦!別費口舌去問了,這小子在耍你。暴龍,上些手段招呼這狂妄小子!”那老爺子說完雙手一背,走了出去。
不是吧!這老家伙會讀心術?否則怎么知道我在扯謊?剛想到這兒,就覺右手食指和中指一痛,“嘎巴”一聲已被人硬生生掰斷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出自我自己口中,瞬間頭上黃豆大汗珠“噼里啪啦”滾落下來。那叫暴龍的男子,又握住我無名指和小指。
此時強子問道:“小鬼,還想受罪?老老實實說出來比較好!”
渾身顫抖,咬牙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無比難看的笑意,說:“大叔,我…我真不知道…從小…就在家中…沒見過什么世面…更不清楚家中大人這么多事情…拜托…放…放過我吧…”話未說完,又是“嘎巴”一聲,另外兩指也被掰斷。雙眼一黑,處于半昏迷狀態,因疼痛本該發出喊聲都難以做到了。
強子嘬著牙花子說:“嘖嘖~不錯啊!小小年紀骨頭挺硬,看來要加些料才成!”
那女子輕聲笑起,說:“強子,悠著點兒,小心斷了線兒。老爺子說過,吞江老鬼那一屋人,只有一個人讓他有強烈壓迫感,這才叫咱動的手,誰想是這孩子。可老爺子能力咱們都知道,怎會處錯。所以這是塊‘寶藏’,小心點兒‘開發’。”說完也走了。
強子點頭回道:“大姐放心,我有分寸。”說完扭頭對暴龍說:“給這小鬼抬進去。”
恍惚間,我被他們架著來到一間冷庫,空間不大,可里面全是冷凍肉類和冰塊兒。暴龍三兩下撕盡我渾身衣衫,甚至內衣也不放過。就這樣,一絲不掛,被放在一塊半人高冰面上。我本就怕寒,此時真是要命,渾身關節酸脹、疼痛,不久開始麻木到全無知覺。這讓我想起當年寒冬,被趕出家門所遭的罪。
心中痛恨至極,不知道他們都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找“那落幻城”。可就憑這些手段,絕不是好人。仝家“執法”能拼命守護秘密,我這小輩一樣可以。打定主意,這皮肉之苦只能咬牙堅持了。
不知這樣持續了多久。半昏迷狀態下,終于覺得從腳底開始溫暖。還好,算這些人有些人性,否則事情鬧大,都不好收場。可是一會兒我就覺不對,雙腳竟然越來越燙。睜眼看去,這些天殺的,竟然將我雙腳放入火盆中,一切可想而知。就這樣,折磨,喚醒,發問;再折磨,再喚醒,再發問,直到那老者進來制止才算結束。此時,我幾乎就剩不到半條命了。
再次清醒時,我是在一張床上。坐起查看,仍是一絲不掛,還好身上搭著一床毛巾被。雙腳傷口似乎被人處理過,右手斷指也被固定好了,可仍覺頭暈目眩,渾身發燙。幾聲咳嗽出聲,心里明白,自己這是在發燒。也難怪,這一通非人折磨,怎么可能不出問題。看看四周,這是間約四五平的小房間,沒有窗戶,只有身下一張床、頭頂墻上一個換氣扇和被緊閉的大門。哎…老狐貍,快些來救你這乖巧的侄子吧,否則,別管什么“那落幻城”,我就先找祖先報到去了。
心中正在自嘲,只聽“咯啦啦”一連串聲響,似乎有人要開門進來,趕忙又躺了下去,瞇縫著眼睛觀察。萬萬沒想到,進來的竟是一個男孩兒,個子不高,好像不過六七歲年紀。頭發剃成一個“茶壺蓋”,臉上臟兮兮,身上所穿也很破舊,右腿好似有些跛。只見他雙手托著一個盤子,上面放著藥物和少許食物,手指間全是老繭,正慢慢朝我走來。
到了近前,只聽他輕聲說道:“大哥哥,你醒醒吧!該吃藥了。順便把晚飯吃了,這樣傷口才能好得快些。”
我心中納罕:“這是什么光景?找個孩子來套近乎?這些惡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心中先入為主,無比厭煩,所以仍舊裝睡,根本不去理會。誰知這小家伙看叫了半天,我仍顧自未醒,就將盤子放在腳頭,自己卻走向墻邊一個角落處蜷曲著坐了下去,將頭埋入膝蓋中,不多時,竟“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