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進宮的第一天,望著高高的宮墻好似牢籠一般鎖住了我,我在這宮墻底下渺小的好似一粒塵埃,稍有不慎便隨風而逝。
太監引路到我的錦央殿,分一個主殿,兩個側殿以及后院的一座小花園,地方倒是干凈雅致,主殿是主位嬪妃住的地方,偏殿是同住的位分低的嬪妃住的,皇上特意吩咐賜主殿給我住,掌一宮主位。
偏殿分別住著一位薛婕妤,一位是景美人,不知脾氣秉性如何,等我安頓下來了再說,拘了一天的禮數,真真是累得慌,侍女早已將寢殿打掃干凈,我走進寢殿便吩咐凝露準備浴湯,進了宮的前三天是不能侍寢的,需要焚香沐浴三日,過后掛上綠頭牌才可以侍寢,這三天里要迅速的熟悉宮里的規矩,侍寢的規矩,會有專門的嬤嬤來教導,每日晨起向皇后請安,而后用了早飯便要開始學著管理自己宮里的瑣事,沐浴后換了一身水藍色的宮裝,凝露為我擦干頭發梳了個雙環髻,微微點綴了珠飾,初入宮還是低調點好。
“娘娘,薛昭儀前來拜訪,可要見見?”
我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今日我有些乏了,你去說了歇了便是。”
凝露不禁好奇,問道:“小姐這才進宮,那薛婕妤是咱們宮里的人,小姐將她拒之門外會不會落人話柄?”
我明白她是擔憂我在宮里樹敵,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便好,“我這才進宮還沒兩天呢這位薛婕妤便來結識無非就是一來打探底細,二來便是看我是否容易拿捏,且她比我入宮早,何必理會她?日后該見的總會見的,不用急在這一時。”
凝露聽了我的解釋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小姐思慮的很是周全呢。”
“對了,我要叮囑一下你與白檀在宮里不比我們在府里那般自在,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身首異處,此番只帶了你們二人在我身邊也不知是對是錯,只愿不白白連累了你們的性命便好。”
“小姐說什么呢,奴婢自小跟著小姐,自然是與小姐一條心,只要奴婢在外人休想動小姐一根手指。小姐這說的什么話,莫不是嫌奴婢那里不好了?”凝露嘟著嘴表達不滿。
這兩個丫頭從小就跟著我,白檀性子沉穩,凝露心思活泛,在府里也經常幫我辦事,我是放心的,只是還是忍不住叮囑她們。
“我這哪里是不要你們,就那樣一說罷了,但是小心些總沒錯的。”
“是,小姐。”小丫頭這才喜笑顏開。
我靜靜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姣好的容顏,螺子黛描畫的柳葉眉,吹彈可破的肌膚,熠熠發光的星眸閃著光,夾雜了幾分似與生俱來的哀傷。
“你去看看小廚房里白檀做的芙蓉糕做好了沒有,這會子有些想吃了。”我吩咐道。
“是,小姐。”我起身臥在軟榻上輕搖團扇,如今已經是五月的時候了,天氣也漸漸熱了起來,我又不喜歡人多,平時就只有白檀與凝露侍奉在側。
不過一會,凝露就拿來了芙蓉糕,還配了酸梅湯解膩,我喝著酸梅湯開胃,吃著糕點,覺得日子真是美好。
“皇后娘娘駕到…”我聽著是皇后娘娘來了,稍微整理了儀容,便出門參見。
“皇后娘娘萬安。”微微福禮,皇后娘娘噙著笑容示意我不必多禮,靜靜坐在一旁,凝露上了茶水便退下立在我身后。
“南昭儀初入宮中可還習慣?”
“回皇后娘娘,臣妾一切都好,承蒙皇后娘娘照顧,臣妾感激不盡呢。”我笑著答道。
“習慣就好,有什么需要的派人來稟報本宮就是,不必拘束,咱們宮里的姐妹也都是像那御花園里的花兒,層出不窮,爭奇斗艷的,日后相處起來也是有趣的,呵呵……”
“是,臣妾先謝過皇后娘娘了。前朝有陛下,后宮有娘娘,任憑她亂花漸欲迷人眼也由不得。”我微微思忖回道。
“本宮就是喜歡和聰明的人說話,不費力,等日后你承了恩寵,可要和睦宮闈,與其他姐妹和平共處才是。本宮可是聽說過妹妹你在京城的名聲的,無人不稱贊呢。”
我急忙拜倒,“娘娘謬贊了,臣妾那里敢做娘娘的妹妹,這不是亂了尊卑了,臣妾的名聲可遠遠不及娘娘當年,娘娘可是這京城里名副其實的才女,臣妾燭火之輝怎能和娘娘相較。”
“呀,昭儀妹妹這是做什么,本宮就隨口一說罷了,快快起來,別動不動就拜。”
“是,娘娘。”皇后看著我笑的高深莫測,我大約也清楚她就是為敲打我而來,不如怯懦一點,讓她覺得我識趣。
“娘娘,薛婕妤在外求見。”太監來報。
“嗯,這薛婕妤是去年選秀入選的,容貌一等一的出挑,恩寵不斷呢,讓她進來吧”皇后啟唇吩咐到。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只見女子生的倒是容色傾城,一雙丹鳳眼媚色橫生,一身紅紗抹胸裙,更顯身段妖嬈,妝容精致,盈盈拜倒也是惹人憐愛的緊,難怪恩寵不斷。
落座后,便開始同我們閑話,我故意咳了兩聲,凝露立即遞了茶給我,薛婕妤見狀開口道:“昭儀可好些了,晨起我來拜訪下人說你休息著,可得好好養著呢,再過一日可要承寵了。”
“多謝關心,不妨事,我本就體弱。”我溫聲言道。
“昭儀位分在我之上,可我比昭儀入宮早,喚昭儀南妹妹可好?就像皇后娘娘說的那樣,咱們都是姐妹,你我都是倚著家里的功勞進宮,這樣更顯得親近不是?”我心里忍不住翻了白眼,宮里的女人都是這樣虛與委蛇的?還是都是這樣仗著恩寵肆意妄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