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丁萌萌恢復了往日的活潑,顧卿卿的心卻沒有放下。
“不好相處”、“看上去很冷漠”這些話前世顧卿卿也聽到過,就在她結束休學后考上的那所學校里。那段記憶對顧卿卿來說實在是沒有什么可記憶的,以至于她已經忘記那所學校叫什么,唯一還有些印象的是那些同學在背后形容她的這些話。
這些話其實說得也沒錯,對于當時的顧卿卿來說,活著的每一天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她沒有辦法像一個正常人去社交,沒辦法像一個正常人去接受和回饋別人的善意,她所能做的只有利用那副軀殼殘剩下的冷漠,去阻隔自己和別人。
今生隨著綁架案的告破,綁匪的入獄,司慕景的平安,顧卿卿已經慢慢從那件事情的陰影里走出,和過去的自己和解,開始感受這個奇妙的世界。但是和解并不意味著遺忘,她終于明白了她為什么對袁敏菲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她和前世的顧卿卿太像了。
顧卿卿在袁敏菲身上仿佛聞到了一種極其熟悉的味道,無法形容出的味道。從袁敏菲軍訓這幾天的反應看來,與其說是肢體接觸恐懼癥,不如說著癥狀更像是創傷后應激障礙,也就是俗稱的PTSD。
顧卿卿對這個病癥簡直太熟悉了,為了治療它,顧卿卿服用了不知多少藥物,花費了多少時間,即使如此,她最后也依舊沒能痊愈。她一看到火焰或者是大面積的紅色,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場大火和滿臉鮮血的司慕景,身體機能仿佛被瞬間切斷,她無法再控制身體做任何事情,大腦看似在不停地運轉,卻是在把她一次又一次地丟進那場可怕的回憶里遭受折磨,所有閃回的記憶片段,都像是在掐著她的脖子,讓她被迫睜著眼感受同伴死去的無助和痛苦。
應激障礙都有應激源,顧卿卿猜測也許是袁敏菲在某次和別人的肢體接觸中,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才導致她有了類似接觸障礙這個癥狀。聯想到之前之前關于袁敏菲的傳聞,顧卿卿心里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對袁敏菲也越發擔憂和關心了起來。
好在之后的幾天袁敏菲都沒出什么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她的性格,和她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之前的事情沒有再發生過。
一場浩浩蕩蕩的高一新生軍訓最后就在某天上午,校長發表了一片長到令人打瞌睡的演講之后結束了。
結營儀式是在上午,中午大家留下最后吃了一頓訓練基地的飯,然后就由大客車開回了學校。
到達學校時,時間還很早,顧卿卿估摸著顧偉這時候還在上課,所以在教室里聽完了班主任乏善可陳的軍訓總結后,顧卿卿拎起行李就準備自己回家。
就在這時,顧卿卿聽到了亂哄哄的教室門口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走過去一看,果然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這人她還見過,就是之前偶遇打籃球的娃娃臉。
娃娃臉顯然也沒想到會遇到顧卿卿,遲疑地確定了一遍顧卿卿的身份后,對她說道:“我們班班主任陳老師找你,讓我帶你去見他。”
顧卿卿心中疑惑,但還是乖乖地跟著娃娃臉走了。
顧卿卿不知道的是,此時角落里的袁敏菲正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的背影,神情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