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嗶……”

　　跟槍聲同時響起的還有楚牧的對講機。

　　異常的槍聲讓楚牧全身繃緊，只言簡意賅吐了一個字：“說。”

　　“老大，五樓的變異者爆發了！”

　　“老大，六樓也爆發了！”

　　“還有二樓！”

　　楚牧神色冰冷：“一樓剛才也爆發了！”

　　加上負一樓的話……也就是說，第二批感染者已經徹底變異了！

　　幸好，地下車庫因為喪尸就在外面咆哮的緣故，暫時倒是沒有人在那個地方。

　　以他們現在的人員布控，完全無法同時控制那么多個感染地點。

　　楚牧突然想起那個叫王建國的男人死前說的那句話，你們誰也救不了，連你們自己都無法拯救！

　　也許……那個男人的預言正在變成現實！

　　“老大，現在人群陷入瘋狂的狀態，我們根本就攔不住，第一套撤退方案恐怕無法執行了。”

　　楚牧：“各樓層注意，直接進入緊急戰役狀態，暫時先別管其他的，盡自己最大能力就行。

　　如果實在不行……那就疏散人群，你們直接上頂樓。”

　　“可是，感染者排查無法再進行了，其中要是還有待變異者怎么辦？”

　　頓了一下，楚牧眼神冰冷道：“先別管那個，先把人帶到頂樓再說。”

　　待變異者？

　　不，他們白梨安保公司的人是不會無故殺人的，除非他們變異！

　　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是，沒人知道，楚牧心底最后一點人性正在慢慢潰散。

　　他突然開始變得不確定。

　　也許，當最后的決戰時刻來臨，而那些待變異者又威脅到總統，隊友，或是白梨的人身安全，他可能真的會……開槍！

　　“是！”

　　“是，老大！”

　　對講機那邊很快傳來好幾個應和的男人聲音。

　　咔。

　　對講機切斷。

　　楚牧一只手握槍，一只手將白梨護在懷里，側著一邊肩膀，從商鋪的落地窗里往外面看。

　　外面全是奔跑的驚恐人群。

　　所有人推推擠擠，生怕落在別人后面。

　　而在這些人群后面，起碼三十幾只變異的喪尸跟在他們身后，瘋狂地進行追擊。

　　這些喪尸的攻擊力極為強悍，抓一個人類就跟抓小雞崽子似的，輕而易舉就掐住了他們的脖子。

　　然后，喪尸們就像在參加末日的狂歡派對。

　　它們撕咬，啃食，然后丟棄。

　　然后，再一次抓捕，撕咬，啃食，丟棄……

　　循環往復，永不停歇。

　　場面之血腥令人忍不住心中作嘔。

　　郁哲這個斯文少年站在電梯旁，眼睜睜看著這一幕，一張俊秀帥氣的臉龐早就嚇成了一張白紙。

　　他握槍的手一直抖得不停，看起來像七老八十歲的帕金森患者。

　　郁哲以為自己可以輕松面對成人的殘酷世界，但當他真正走到成長的臨界點，卻又突然害怕了。

　　也許……也許他們不應該在這里。

　　他們這些學生就應該像唐老師說的那樣，待在學校里，做一朵被所有人愛護的溫室花朵。

　　他們已經這樣過了十八年了，其實還可以繼續過下去。

　　只要……只要世界還是原來的樣子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