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軒河正不知所措時,一股巨大的威壓逼得他落到地面。
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白衣的青年與精靈對立站著。
“邪神赤離…”水佚看著那白衣身影喃喃。
邪神么…
沈軒河盡力想要看清他的面孔,卻越發模糊,仿佛隔著層層迷霧。
“你就是現在的最強者嗎?”精靈疑惑地問,他的右手上一柄紅色長劍浮現,通體如同骨骼所制。
赤離看著他,腦海中剎那浮現出無數的信息。“你…回你的封印地去。”
“如果我不同意呢?”精靈笑道。
赤離眼神微動,身邊空間寸寸碎裂開來。
俊美精靈卻也是絲毫不弱得散發出自己的全部氣勢。
針鋒相對。
下方的沈軒河等人唯一能看到的就只有碎裂的空間。
“半步創生啊…”赤離笑笑,卻是收了自己所有的威勢。“怪不得這么霸道。”
俊美精靈也是笑笑收了自己的威勢,雖然不知對方為什么突然偃旗息鼓,可他也明白,他不是眼前青年的對手。“比不得閣下的實力。”
“既然你不想回去,不如做個交易吧。”赤離漠然道。
…
沈軒河等精靈只看得到碎裂的空間轉瞬修復,而那兩人的身影早已不見。
“水梣。”水佚冷漠地拍在他的肩上。
“嗯?”沈軒河轉身。
其他的精靈都圍過來,但他們的臉上卻是糾結矛盾的模樣。
看著水梣蒼老的模樣,水佚也是微微松懈了一些,“你做好受審判的準備吧。”
“審判?!”沈軒河有些意外。
他可是拯救了這個星球,可為什么結局會是這樣?
“擅自偷學使用禁法,一般死刑論處。”水佚嘆道,“不過看在你今天是為了種族,我們會將處罰權交給長老會。”
說完這句話,水佚退后一步揮手,兩個精靈便手持禁錮陣印壓住水梣。
沈軒河被單獨關押在一間房子里,倒是沒有誰針對他。
三天來,這顆星球倒是安靜下來,精靈族和獸族聯軍則補全著防護線。
三天來,沈軒河想了很多,事實上對于所謂長老會的審判,他并不在意。畢竟,他現在還處于系統的保護中,甚至,即使系統保護不了他,那么他本來擁有的精靈族傳承,恐怕也不會如此簡單的處以死刑。
帶著這種心情,水佚也終于親自來領他覲見長老會。
步入殿堂,沈軒河就克制不住身子地跪倒在地。
周圍九道強大的氣息。
“水之一脈水梣,私自偷學使用精靈族禁法,是否知罪?”
一個冷漠地聲音自他正前方響起,左右共八個不同服飾的精靈。
他們看上去也不過青年,卻帶著久處上位的威嚴。
如今正是精靈族九脈聯軍的時刻,所以這臨時組成的審判長老會也是由九脈皇族長老構成的。
“是。”沈軒河只能順著開口。
“那么,你從何處偷學?”
這個問題正是這些長老們好奇不已的,精靈族禁法由來已久,一般只有帝族才會知曉一二,可他水梣一個水之一脈皇族的精靈都不是,卻能完整使用,并且喚醒了最強大的血衛。
“古籍。”沈軒河胡亂扯道,“當時看著好奇便記了下來,直到今天才第一次使用。”
這些精靈互視一眼。
水之一脈的精靈說道,“你的話,我們就不論真假了。在我們調查中,你并不是一個對同族暴力以對的精靈,我們愿意相信你,何況,你也為此付出了代價。”
“但是,你擁有精靈族禁法。所以,判罰你囚禁于祖地千年!”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這就是精靈族對待使用禁法的精靈的準則。
聽著他的判罰,沈軒河不由想到了那個叛出水之一脈的精靈水泠。
可問題在于,使用禁法的是沈軒河而不是水梣。
沈軒河只得無奈說道,“認罪。”
待沈軒河退出后,那宣判的水之一脈長老便說道,“各位看這判罰如何?”
其余長老互相看了看點頭。
“此行勞煩各位了。”水之一脈精靈客氣道,“這押運罪人的事情便不勞各位費心了。”
…
來到這顆星球的第八天,沈軒河跟著那水之一脈的精靈被押進了一艘飛船。
飛船上只有他們兩個,倒是顯得空曠。
沈軒河身上打著一道禁錮的陣印,此時也是好奇地打量著飛船。
優美而柔順,像夢境一般,沈軒河只能驚嘆這種感覺。
“你不該使用禁法的。”那精靈看著沈軒河說道,“反正你也是人族,何必在意我們精靈族的生死呢?”
“嗯?!”沈軒河被嚇了一跳,不由嘟囔道,“怎么你們都能看出來?”
那精靈這才顯出真身,赫然是祖地的守護者卡修長老。
見到是這位精靈,沈軒河有些好奇道,“您怎么知道是我?”
“精靈族禁法向來只有帝之一族知曉,而這百萬年來,帝之一族覆滅,能完整使出的只有始祖的傳承者。”卡修平靜道。
“那您來是…”沈軒河有些心虛道,他感覺自己闖了個大禍。
果不其然,卡修聞言有些無奈和惱怒道,“你這一次不僅在系統面前徹底暴露了你的底牌,讓我們的計劃受阻,還放出了精靈族曾經的最強戰士,血衛首領。血衛,根本不受我們的控制,他們強大的來源是殺戮精靈族!”
“啊!”沈軒河頓時驚住了,“可…可他幫我們守住了那顆星球啊。”
卡修搖搖頭,“那是因為你獻祭了大量戰死的精靈的血液。”
沈軒河再無話可說了,他幫助精靈族守住了星球,卻放出了更強的殺戮者。也難怪會是邪神赤離來帶走他…
卡修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便說道,“邪神赤離的確帶走了他,但這不代表他會幫我們解決這個麻煩。”
“那…”沈軒河想了想問,“為什么血衛會通過殺戮精靈族同族來增強力量?”
卡修聞言低聲道,“因為血衛是曾經的帝王為了對付當時同族的精靈而創造出的生物。血衛隨著始祖的增強而逐漸強大,最后,帝王統一精靈族之后便封印了他們,作為守護精靈族最后的力量。”
血衛以精靈族血肉為祭,的確可以喚醒他們強大的力量。若是精靈族到了種族滅亡的時刻,死亡的精靈族人定不在少數。
“他們…不會消亡嗎?”沈軒河意外道。
“封印的陣法維持著他們基本的生存,我們的獻祭則通過陣法轉化為他們所需的能量。”卡修解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只要陣法不消亡,他們便不會消亡。”
陣法也會被時間抹殺的吧。
沈軒河心想著,看到卡修平靜的面孔到底沒有說出來。因為看上去,他似乎并不擔心這一點。
“抱歉,這都是因我而起。”沈軒河歉意道。
卡修卻是搖搖頭,“因不在你身上,我找你也不僅是為了消除這件事帶來的影響。”
“沈軒河,精靈族與獸族聯手進攻天玄帝國,導致與人族間接開戰,你怎么看?”
卡修嚴肅冷靜的聲音讓沈軒河有些緊張。
“我?我只是一個初中生罷了…呃……”沈軒河下意識地說道,可看著卡修長老有些慍怒的神色,他也只好老老實實地答道,“我不知道,這對我來說太大了。”
“年齡從來不是界限。”卡修說道,“與此相反的是,因為你的年輕,你還有更多的時間和機遇。你已經接受了精靈族傳承和血脈,未來也是對精靈族決策擁有重要影響的人,該如何對待種族問題,你也該想想了。”
“此外就是,不要被各種感情影響你的判斷。”卡修鄭重其事,“比如這次戰斗,那顆星球本就無法抵擋天玄帝國的反撲,你不必為此暴露你的能力。”
“唔?”沈軒河聽著似乎有些頭緒,“你的意思是,系統一直在觀察我?”
“它在觀察每一個玩家,每一個它挑選出的玩家,每一個與我們這些老家伙聯系緊密的玩家。”
“那我接下來應該怎么做?”沈軒河有些緊張道。
“不用過于擔心。”卡修笑笑,似乎在寬慰他。“軒河,你必須成長起來,我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
成長?怎么成長?
沈軒河毫無頭緒,但卡修卻并沒細說他應該做什么。
再次來到祖地,沈軒河卻沒第一次的神秘感,相反是一種莫名的熟悉和親近。
那些小精靈也是如此,只是他們的小臉上滿是疑惑,他們盤旋著跟在這個蒼老的精靈身旁。
“水梣的事,你也不必愧疚。”卡修道,“我會處理好的。”
“嗯?哦。”沈軒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水梣是他這次任務的名字。
“我…”沈軒河開口想問,卻還是換了個說法,“這個水梣是真實存在的?”
這倒是輪到卡修疑惑地看著他了,“當然存在。好了,不必糾結他,你就在這等著任務結束吧。”
卡修領著他走進一片村莊,就要離開。
“嗯…那個…”沈軒河猶豫地開口,“水纖雪怎么樣了?”
水纖雪與天玄帝國的仇,沈軒河自然清楚,他也不在乎一個從來沒有跟他產生過聯系的帝國,即使這個帝國與他同屬人族。
他只是擔心水纖雪會不會變得太多,會冷漠還是濫殺?亦或說,他所見到的,從來都不是水纖雪真正的樣子…
“你想見他?”
想
沈軒河幾乎要脫口而出,可他也明白水纖雪現在的狀況,只是說道,“那倒不是,只是想了解一下。”
“嗯。”卡修沒想太多,“考察精靈族傳承的繼承人,確實是你該做的,不過,還是等你進入游戲第二階段吧。”
“第二階段?”
“沒錯,只有你進入了第二階段,系統才不會對你的能力多加限制。否則,你根本無法繼續我們的計劃。”
計劃,這個詞沈軒河聽到過不止一次了,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莫名其妙地卷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