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虛空裂縫,萬物仿若一靜,蕭誠就好似進入了一個半透明的甬道,神奇的是他可以從里面感知到外界的情況。
至于恪薩等人應該是沒有能力穿透空間壁壘的,自然也就看不到此刻天佑城內發生的一切了。
“你要帶我們去哪?”恪薩望著流光溢彩般的虛空甬道,數次嘗試著掙脫血手的束縛,奈何徒勞無功。
“啊!”
陡然,一聲慘叫響起,恪薩側目望去,一個先天境的怒鯊族人,半個頭都不見了,血淋淋的只剩下半張臉。
“怎么回事?”
還沒等恪薩弄明白,又一個怒鯊族觸碰到了虛空破碎之處,連人帶衣服,直接被絞殺,連一滴血都沒留下,死前都沒來得及發出聲音。
恪薩看的頭皮發麻,眸光顫顫,心生恐懼。
古星因為空間的穩固性,哪怕到了化神級別的強者都不見得能徒手撕裂虛空,當然了,撕裂虛空只是最低等的對空間之力的毀壞,算得是順勢而為,并未涉及到空間深層定義,遠遠無法達到對虛空規則的真正掌握。
就比如虛空被撕裂后,天地偉力能修復受損的虛空,這股修復如何去理解?又比如這虛空甬道內,實際上也并非就是安全的,許多地方錯亂不堪,甚至支離破碎,蕭誠拿過一根木頭試驗過,當木頭靠近這些破碎之處,立即就有種強大的力量粗暴的將它化作齏粉。
可以想象,在虛空甬道中,身體若不小心觸碰了破碎之處,整個人都可能在瞬間崩潰。
因此行徑在虛空甬道中,時刻都要小心謹慎。
不多時,眾人出了虛空甬道,恪薩等人被狠狠的摔在地上,而蕭誠背對著他們,目光俯瞰,整個天佑城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這里是觀星臺?”恪薩眼中難掩驚異。
他竟然來到了皇城之巔,天佑城最高的位置。這里可是禁地,向來只有鯊皇能夠踏入,其他人若膽敢闖入此地,下場必定極其凄慘。
此地與外城所在區域,高度相差近四百米,與內城相差三百米,與皇城其他區域相差了兩百米左右,從這里可以將整個天佑城映入眼底。
恪薩雖然貴為怒鯊族二號人物,此地卻從未踏上過,曾經不止一次在心里憧憬過站在觀星臺上一覽風云,如今“夢想”實現,卻是另類的方式,讓他沒有感到絲毫的快感。
此時,天佑城的外城區域已經亂作一團,諸多地方燃起了熊熊大火,硝煙彌漫開來,殺喊聲震天,短兵相接在大街小巷,平民被波及者甚眾,戰斗挾裹著無數人類加入了其中。
得力于人族的數量眾多,怒鯊族盡管個人戰力強大,可當眾人蜂擁而上時,戰斗就傾向于一面倒了,很快在失去了恪薩等高層戰力下,怒鯊族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在四城門處,各自發生著激烈的戰斗,由莫凡佟嘯等人率領的人族起義軍與怒鯊族的守備軍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殊死搏殺,刀槍劍戟交擊之聲不絕于耳,斷肢碎體血肉橫飛。
“這就是你想讓我們看的?囚禁我們在此地,然后給予那些弱小的黃奴反抗的機會?讓我們眼睜睜的看著我族戰士被一群螻蟻吞噬?你太小看我們怒鯊人的意志了,就算是最普通的怒鯊戰士,那也是英勇無畏的,看著吧,就算他們全部戰死也絕對不會有人跪下投降,而你也休想讓我等屈服?!便∷_不屑的冷笑。
“沒錯,我們怒鯊族絕沒有孬種,哪怕戰到一兵一卒也絕不屈服。”眾人應聲附和,一個個義憤填膺。
“骨頭都挺硬的嘛?!笔捳\哂笑,緩緩轉過身,面具之下,一雙深邃的眼眸里仿若帶著笑意,那笑容很瘆人,眾人只覺得被蕭誠盯著,有種被毒蛇咬著的感覺,只見蕭誠右掌抬起,隨后對著虛空按壓,一股澎湃的妖力頓時涌出,籠罩了眾人,眾人只覺得五臟六腑遭受到重擊,一股窒息般的絞痛蔓延全身,眾人難以忍受,哀嚎中齊齊噴血,面色變的蒼白,神色間滿是痛苦和怨毒。
“別把你們說的傲骨錚錚似的,你們怒鯊族統治天佑城也不過千年,在千年之前,這座城的主人是藍鯨族,而在藍鯨族之前,這城不知經歷過多少任主人,那時候的怒鯊族不也一樣只是它族的仆從?在我面前談傲骨,你們沒那個資格。”
蕭誠低沉的訴說著,一點點的瓦解對方那所謂的怒鯊族驕傲。
“看到那個斗獸場了嗎?以前你們怒鯊族最喜歡的就是讓人類角斗相殺,以供你們取樂?!?p> 蕭誠搖搖一指內城的一個方向,恪薩等人朝方向所指看去。
“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的,黃奴弱小就該被欺凌,自古如此,我怒鯊族何錯之有?”恪薩冷冷一笑。
“你們沒錯,黃奴弱小,怒鯊族強,自然怒鯊族說了算。”蕭誠悵然的說道。
“你究竟想怎樣?”恪薩咬著牙,一臉陰郁。
“你們自詡強族,一個個鐵骨錚錚,若我是怒鯊族人,當倍感欣慰,只可惜我生而為人,那么你們怒鯊族便只能做奴隸了,奴隸就得有奴性,我需要你們扮演聽話的狗,狗可不能不聽主人的話,所以,為了讓你們聽話,我準備打斷你們的脊梁,讓你們體會體會弱者的悲哀,讓你們知道什么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蕭誠的聲音帶著一股狠意,他的左臂朝外抬起,一股濃稠鮮紅的精血在手心中凝聚化球,一個蠕動的狂暴的血球,這個血球內每一絲精血都凝聚著蕭誠磅礴的妖力,這股妖力之下,恪薩等人只感覺呼吸都變的困難。
妖族主修肉身,但同樣也輔修神魂,不過與人族凝聚元神的玄門一道不同,妖族的神魂修煉方法很獨特也詭異,甚至是多種多樣,不過最常見的都是將神魂力凝練在血肉里,而天魂妖身本體作為黑蛟也不例外,神魂力全都融入了精血之中,這樣一來,他的精血就有著莫大的威能,甚至誕生妖異的能力。
此時,蕭誠逼出體內如此大一團精血,顯然是在醞釀著大招。不過他這大招并非是針對恪薩等人的,而是為下方內城皇城里的怒鯊族人準備的。
“好戲開始了?!?p> 蕭誠低沉笑了笑,屈指一彈,血球緩緩升空,不多時天空云層聚集,不一會就血云密布,這血云恰好籠罩了整個內城區域,伴隨著幾道悶雷之聲,天空下起了血色的大雨,雨落紛飛,血雨如注,將整個內城仿佛都染紅了。
恪薩好奇,抬眼望去,血色的雨幕將視野變的模糊,嘩啦嘩啦的雨聲像是掩蓋了什么。
慶幸的是,血雨并沒有持續多久,盞茶之后,血色的烏云散去,空氣中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這味道濃烈到都飄至觀星臺上了,恪薩這時候才有機會看清下方所發生的事,僅僅一瞬,他們的瞳孔就收縮到了極致,眼睛里倒映著下方地獄般的場景。
殺戮,到處都在瘋狂的殺戮,怒鯊族的青壯年都像瘋了般,變的同族相殘,哪怕是自己最親的親人都無情的下死手,最主要的是,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不情愿,反而極度的興奮,他們向著老幼婦孺舉起武器,往往一刀下去,就是一個怒鯊族的“貴民”倒下。
有老人女人哭求著哀求著想要活命,但這些沐浴了妖血的怒鯊戰士完全失去了理智般,只知道殺戮,誓要將那些礙眼的老幼婦孺殺的干干凈凈。
“不,都住手,都給我住手,不要在殺了,都住手?!辈簧倥徸宓母邔颖砬闃O盡痛苦,瘋了般想要爬起來,沖下去阻止這場殺戮,然而蕭誠的威壓下,他們連動彈都無法做到。
就連恪薩眼睛里都隱隱彌漫血絲。
“很心痛?”蕭誠明知故問的低沉道。
“為什么你下得去手?他們手無寸鐵,只是一群老幼婦孺。”恪薩牙著咬道。
“那你們為什么對黃奴,也下的去手?”蕭誠蹲下身反問道。
“因為它們是奴隸?!便∷_不假思索的道。
“在我眼里,你們也是奴隸?!笔捳\淡漠回應。
“……”
恪薩語塞。
說到底,這就是弱者的悲哀。
恪薩等人此刻深深的體會到,曾經的黃奴遭受他們欺凌時的感受了,回想起來,對待黃奴時,比這過分的事怒鯊族也并非沒有做過,今日之果,他日之因,一切早就種下。
“現在臣服,還來得及嗎?”恪薩一臉悲哀的看著蕭誠,極盡痛苦和絕望之后,在看不到絲毫其他可能性的情況下,他終究選擇了服軟。
“你說呢?”蕭誠起身,高高在上的矗立著,同時散去了眾人身上的威壓。
“主人。”
恪薩干脆利落的跪下,喊了聲,順勢磕下三個響頭。其余六十余怒鯊族高層也自發的跪下,口呼“主人”。
“你們應該很想殺了我吧。”
蕭誠打量眾人,沉默片刻后方才開口。
“不敢?!?p> “什么叫不敢?想就是想,不用藏著掖著,我允許你們想,不過別在我面前表現出來,也最好別讓我聽到,我可不是個大度的人?!?p>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