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拍好了嗎？拍好了嗎？”

　　“哦，”陸綿綿的手迅速按下快門，“拍好了。”

　　“嘻嘻，我還想再來一張！”

　　陸綿綿斂下情緒，看著對面，將鏡頭再次對焦。

　　“我還想拍這個姿勢！麻煩你了！”

　　“……”

　　接連怕了十幾張之后，那兩個女人才滿足地離開。

　　“艾小姐，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問出這個問題時，陸綿綿的語氣無異。

　　“我是認識陸經理的，但就不知道陸經理認不認識我了，”艾嬌嬌彎唇一笑，解釋道，“畢竟是陸氏傳媒的人，我一個演員，怎么會不認識呢！”

　　對方的話明顯是在囫圇一語，說的是沒有多少信息量的官話。

　　陸綿綿聽了，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不過，在艾嬌嬌離開的時候，她忽然回轉過頭，依然笑得一臉無害，她說：“陸經理認識沐彤彤嗎？我經常聽到我這個朋友的嘴里出現陸經理的名字呢！好像是很熟的樣子。”

　　陸綿綿聽到沐彤彤三字臉色變了變。

　　艾嬌嬌卻像沒注意到一樣，面色不改，笑著繼續說：“我這個朋友啊，她活得有點苦，——不知道陸經理認不認識？彤彤可是個好女人，要是不認識的話，哪天我給你倆介紹介紹，你們肯定會很投機的！”

　　陸綿綿的視野中，艾嬌嬌轉頭離開，拖鞋踩著地板，沉悶無聲。

　　—

　　睡前，陸綿綿拿起了手機看，幕天鑫依舊沒回消息。放下手機后，她一閉眼，滿腦子都是艾嬌嬌裝滿惡與恨的眼神。

　　她說沐彤彤活得有點苦，真的苦嗎？

　　陸綿綿不傻，她能聽出艾嬌嬌話里的弦外之音，與其說她是來確認所謂的背影是不是自己，倒不如說她是來為沐彤彤叫屈的。

　　可她艾嬌嬌竟然是來向她陸綿綿叫屈。

　　可笑至極。

　　陸綿綿一下睜開眼。

　　暗黃的床頭燈正暖暖地打著。

　　她翻了個身，再次閉上眼。

　　沐彤彤怎么可能會活得苦？她背后有老鷹撐著，替她遮風擋雨，身前又有莫無凌站著，肩可以隨時令她靠。

　　她怎么會苦？

　　但艾嬌嬌的眼神與話意卻分明表示，她所說無假。

　　所以，沐彤彤在苦什么呢？

　　陸綿綿上下扭動，又翻了個身。

　　不到一分鐘，她再次側了身。

　　最后，她直接一把坐起，手伸向床頭燈，一壓。

　　“啪”

　　一室黑暗。

　　她終于在黑暗中睡了過去。

　　—

　　去機場的路上，幕天鑫仍然沒有回陸綿綿的消息。

　　陸綿綿關上手機，心里又沉又浮，她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只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的直接來源是艾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