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陸綿綿超了一輛又一輛車,甚至還闖了三個紅燈,身后的巡警鳴了無數聲警笛也沒讓她停下來。
幕天奇好幾次都想提醒陸綿綿要不要開慢一點,但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都在靠著椅背,閉目養神——這是默許的意思了。
老三都這樣了,他也就不好說什么了。
只是身后的警笛聲實在有些刺耳、驚心。
到了活動現場,陸綿綿把車漂亮地劃出一個圈,穩當地停了下來,一停下,幕天奇就火急火燎地打開車門,跑了進去。
幕天鑫看了一眼陸綿綿,陸綿綿能看出他眼神里的擔心,她說:“沒事,你去看天奇吧。你給我的那張照片上的人叫龔錫,與天奇走得很近,我總覺得他倆會在武競上碰面,并惹出什么事來。”
幕天鑫的臉色凝重起來,他道了聲謝,便走進了武競現場。
警車是在7分鐘左右之后才趕到陸綿綿這兒,車一停下,還打滑得十分厲害。警察卻不等,車一停,就氣憤地拍門下車,嘴里也冒著火氣:“不要命了啊!開飛車啊!”
陸綿綿打開車門下車,很真誠地道了歉,并很配合地交了個人信息、駕照,并領了罰單……
這事,幕天鑫和幕天奇不管是身份上,還是原則上,都不適合,所以她來。
幕天奇不懂,但在那短暫的三秒之中,幕天鑫不僅懂了,還答應了。
正因為懂了,所以他的答應不簡單。
陸綿綿聯系幕天鑫后,知道了他倆的方位就趕過去。
到的時候,幕天鑫問道:“沒為難你吧?”
“也不過是按照規章公事公辦,談不上為難。”
陸綿綿掃視了一周,沒看到幕天奇,幕天鑫解釋道:“去報備去了,報備完之后,是第一場預賽,比的內容是格斗和槍法,二選其一,這期間是不準圍觀的。”
參加預賽的人良莠不齊,比試的時候,難免基底差的力道或方向把握不準,會傷及自護能力低的人,所以預賽不設觀眾。等到選拔出一批精英進入決賽的時候,有了一個中等偏上的基本功做保障,才開放觀賽臺。
陸綿綿見他說得頭頭是道,知道他肯定是花了心思去了解的,既然花過心思,自然是對武競有意,所以她瞅著指示標上的“報備處”,問道:“你不去嗎?”
“這個舞臺對于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誘惑,特別是,當你成為了最后那一個,”幕天鑫的目光拉得遠,陸綿綿側過頭來看向他,“就像一張蜘蛛網,你是蜘蛛,站在世界的中心。”
當你成為了站在舞臺上的最后一個人,你就是王。
陸綿綿:“所以,為什么不去成為這樣一只蜘蛛?”
幕天鑫的目光從深遠處拉了回來,好像那目光是從千億萬光年外拉回來的一樣,帶著不可見底的深邃,他低沉的聲音出口:“不必了。”
十年前,一個名叫“秦瘋”的少年在武競的舞臺上震驚了全國。
秦瘋,真的是一個瘋子。
所有那一年跟他交過手的人都會這樣說,不,他們在說之前還會感嘆地搖搖頭,然后嘴巴上下砸吧兩下,一口氣吐出完整的一句——“秦瘋,那個瘋子”。
矯健的身子靈活得像猹,別看他又瘦又小,只要你跟他對上了,就得當心他突入一下的攻擊,與他交過手的都吃過他的虧。
打不趴,踹不走,他的耐心可以把人活活急死。
槍法和格斗,很難有人二者皆通,往往預賽選的什么,決賽依舊比什么。
秦瘋不一樣,他預賽是槍法,決賽是格斗,好像就是要來故意讓人羨慕一樣,也是故意要來打破陳規一樣。
槍法平均分是10,格斗七勝三輸,總之,最后一場巔峰對決賽,他是站在最后的那一個。
秦瘋的真名叫幕天鑫,在10年前那個媒體不發達的時代,大概普天之下再也不會有人知道,當年那個剛成年的少年,此時此刻成為了一個看眾,站在了舞臺之外。
有的經歷與榮耀,一次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