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洛凝雪遠沒有三女想的那么膚淺。
第一眼正視月中秋的時候,她就感覺對方有一種不同于其他人的氣質,非常神秘。
這樣的人,要是能為她們王室效力,必然如虎添翼。
縱使,她根本感應不到月中秋的修為,也感應不到任何神力波動。
……
不知不覺,已到深夜。
整個酒樓大堂,也僅僅剩下他們五人,店伙計在一邊呵欠連連,眼神幽怨。
“那就說好了,明日公子與我們同行。”
一番長談下來,洛凝雪舉起最后一杯酒,笑道。
“榮幸之至。”
月中秋同樣舉起酒杯。
酒足飯飽,月中秋知道到了關鍵時刻,起身走到窗邊,四十五度仰望有些陰沉的天空,一語不發。
“月公子怎么了?”
洛凝雪好奇問道。
“沒什么,想起了一些事情。夜深了,你們還是早點休息吧。”
月中秋緩緩開口,頭也沒回,只是站在那里的背影,就讓人能升起一絲惆悵的心緒。
“公子有什么事,不妨……”
“多謝好意,我想靜靜。”
月中秋說話之時,又在心中將他那群不靠譜的后代挨個罵了一遍。
這樣欺騙一個小姑娘,他的良心難道真的不會痛么?
洛凝雪點了點頭,也沒太在意,看向銀狐,道:“去準備房間。”
同時,又給銀狐使了個眼色。
銀狐沒有開口,豎起兩根手指,臉上布滿了古怪的笑意。
顯然,這是開兩間房的意思。
洛凝雪怎會不知道,白皙的臉龐有些發燙,給了銀狐一個白眼。
月中秋依然一動未動,這個時候就是要穩,窗沿都快被他捏碎了。
不時,大堂另一邊傳來了聲音,道:“實在不好意思,客房只剩一間了。”
月中秋心中一嘆,難道自己真的淪落街頭了么?
“小姐,怎么辦?”
銀狐走了過來。
“別家也沒了,今天天色不好,許多商隊都住下了,這唯一的一間還是先前住客有急事離去,才空了出來。”
店家的聲音遠遠傳來。
洛凝雪有些為難,別說他還想給月中秋租一間,就是她們四個女孩子一間也不方便啊。
現在,走也不是,租也不是,總不能將月中秋晾在一邊吧?
“你們四個去住吧,我就在這里站一站就好了。”
月中秋回頭,深邃的眸子注視著洛凝雪,充滿磁性的聲音從他喉間傳出。
“這……”
洛凝雪更加為難了。
“實在對不住,本店大堂概不留人。”
店家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以前并無這個規矩,就在幾年前,一個商隊就是這種情況,他好心讓其在大堂休息。
誰知,第二日。
大堂一片狼藉,整個商隊全部暴斃,鮮血像小溪一般流淌,想想都恐怖。
“沒事,我去外面站著。”
“轟隆……”
月中秋的話剛說完,陰沉的天空就被一道可怕的雷電照亮。
緊接著,大雨滂沱,電閃雷鳴,好不驚人。
月中秋眼皮跳了跳,暗嘆命苦。大秋天的,不知怎么會有如此大雨,實在難以理解。
洛凝雪看向其他三女。
隨即咬了咬銀牙,道:“公子若不嫌棄,可與我們四人同房。”
三女吃了一驚。
月中秋身形微震,搖了搖頭,道:“那怎么可以,我不是那種人。”
“轟隆……”
天空更加熱鬧了,震耳欲聾,仿佛故意跟月中秋作對一樣。
銀狐翻了翻白眼,道:“搞得我們就是那種人一樣。”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天氣實在惡劣,而一切又太巧合……”
洛凝雪有些尷尬。
月中秋點了點頭,道:“既然你們如此說,我也就放心了,那走吧。”
銀狐三女驚得張了張嘴,這怎么搞得好像是她們占了便宜一樣。
不過,洛凝雪都不在乎,她們也不好說什么。
最終,五人在店家和伙計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走上了二樓客房。
房間不算大,更算不得豪華,一眼望穿。
看著一張不算大的床,四女愣住了,這與她們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她們平日所住的房間比這個大多了,廳室相連。
月中秋深明大義,立即提議,他睡地上就可以了。
而且,他什么場面沒見過,坐懷不亂對他來說只是基本。要不然,月家早就亂套了。
最終,銀狐,墨蘭在店家那里要了些被褥,就這么……過了一夜。
“隆,隆,隆……”
急促的聲音響起,整個酒樓,房間都在震顫,像是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來。
月中秋隨意看了一眼,發現天剛亮,側了個身,又繼續睡了。
“王子到了。”
黎清走到窗邊看了一眼街道黑壓壓奔騰而過的隊伍,喜道。
此時,銀狐和墨蘭也爬了起來。
月中秋自然也是聽到了,無奈只能起身。
漸漸,隆隆之音平息。
探頭望去,隊伍就停在酒樓門外。
上百身披黑色甲胄的士兵手持長槍,騎座蠻獸之上,有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氣在這小鎮中綻放,驚動了不少人與牲畜。
除此之外,還有三輛輦車。
第一輛中是兩個青年,一個衣著華貴,正抬頭望來,正好看到月中秋和洛凝雪探出來的頭,不禁眉頭緊皺。
另一個青年身著寬大長袍,仿佛不為外物所動,端坐于華服青年對面,雙目微閉。
第二輛輦車中坐著三個老者,以及兩個中年人。
這幾人修為很強,即使坐在那里,也有一股無形的威壓溢散而出。
第三輛輦車為空。
“這就是你家人?”
月中秋看向洛凝雪,指著下方問道。
“凝雪。”
下方,身著華服的青年直接從輦車上站起,沉聲叫了一句。
洛凝雪面色微變,吐了吐舌頭,急忙把月中秋從窗口拉了回來。
簡單洗漱之后,幾人匆忙下樓。
這時,店家也正好匆忙開門,一臉震驚的看著門口的隊伍,這種場面他何時見過?不由心膽顫了顫。
“王兄,師傅……”
洛凝雪一出酒樓門,便笑著迎了上去。
“早知道就堅決帶著你,害為師擔心了一路。”
說話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笑容慈祥,看這洛凝雪,眼神順便也從月中秋身上一掃而過,精光閃爍。
另一個華服青年則一直盯著月中秋,道:“凝血,這位就是永青山那位嗎?”
“不是,這位是月中秋,月公子。”
“哦?”
華服青年走近月中秋。
此時,第一輛輦車中那個青年也走了下來,一眼就鎖定了洛凝雪,雙眸中異彩連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