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心事？”看著放下茶杯，悶悶的不說話的顧九虛，文秋輕聲道。
“也不是心事，就是在學院被人排擠了，心里有些不痛快罷了。”顧九虛趴在桌子上，有些滿不在乎的道。
“因為什么事？”文秋收起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垂眸看著顧九虛溫柔的道。
“華南藥閣，一時不察，被華南藥閣的人給陰了。”顧九虛面色陰郁的盯著面前的茶壺道。
華南藥閣，文秋眼中閃過一絲暗芒，不動聲色的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熬啊，木系靈珠還沒有湊齊，我暫時還不能離開扶風學院。”顧九虛有些沮喪的道。
木系靈珠，他倒也聽靈玉講過。不過，文秋垂眸看著眸光有些破碎的顧九虛輕嘆了一聲，神情間有些心疼，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啊。
“你今天中午就待在這里午休吧。正好靈玉走了，你就今中午就歇在他屋里吧。”
“我去做飯。”文秋把折扇輕輕放在石桌上，起身朝廚房走去。
他與顧九虛相識也快十年了，顧九虛于他，就像是他妹妹一樣。
相識數十年，只見過顧九虛欺負她人時那飛揚跋扈的模樣，何曾見過此時的她眸光破碎，神情暗淡。
華南藥閣，他記下了。
飯好后，顧九虛的心情也收復了大半。
顧九虛與文秋就著石桌，慢慢品嘗這三菜兩湯，兩葷三素的家常便飯。
吃完飯后，顧九虛進廚房將飯碗洗后，便去了靈玉以前住的房間午休。
因為顧九虛心情不好，文秋也沒有打擾顧九虛，吃完飯便早早就進屋歇息了。
萬籟俱靜，只有樹上的知了還在不斷鳴叫。
今天，她的情緒確實有些失控了。
想起在學院被孤立的種種，以及今天那若有似無的打量，說不難過那是假的。
即使有兩世記憶的她，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她也是人，她也會疼啊。
學院的宋衍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今天顧九虛沒有回學院，他想……他大概知道她在哪里，但是他不能去找她。
相識到現在他與顧九虛最多也只能算是個朋友，連連好朋友都算不上吧。
明明關系不是那么親近，為什么他心里會有點不舒服呢？
是為她近日受到孤立、嘲諷嗎？
想不清楚的宋衍起身來到了城主臺，宋衍雙手背后，看著遠處的城主樓，與城主臺下的一個個臺階。
這畫面總是莫名的熟悉……
＊
未時，顧九虛從床上起來梳妝好后，便靜悄悄的離開院子，朝城主臺走去。
顧九虛看著城主臺上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宋衍，愣了愣，“你怎么來這里了，下午你們不是應該去白玉山集合嗎？”
宋衍轉身，那眉宇間淡淡的憂愁，無意間便驚艷了歲月。
宋衍回神，斂起眉眼，眉宇間那抹淡淡的憂愁仿若一夢，煙消云散。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顧九虛，宋衍淡淡的道：“我知道，我就是來看看你。既然看到你了，我也該走了。”
說著宋衍抬手溫柔的揉了揉顧九虛的頭道：“我不在的這三天你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說完宋衍便閃身離開了城主臺，不給顧九虛絲毫的反應時間。
城主臺上，顧九虛孤零零的負手站在那里。
看著眼前的城主樓，這城主樓多像當年天壇旁的國師樓啊。
但是，她的命運將不再會是前世那般薄如蟬翼，她要變強，她要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
煉藥的第一場比試是學生對藥理的了解程度，每組限時半個時辰。
一二組很快就比試完了，現在輪到顧九虛所在的第三組。
顧九虛向把守擂臺的侍衛出示石牌后，踏上擂臺來到自己的坐位上坐好。
看著面前的卷紙顧九虛淡淡一笑，提筆開始她的伏案疾書。
城主樓的秋子真看著伏案疾書的顧九虛，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子真，你很看好這個一年級新生？”蔡唐順著秋子真的視線看到顧九虛后蹙了蹙眉，側首問道。
“后面的比試不知道，但是這第一輪比試，顧九虛她絕對在前十。”秋子真恭敬的道。
“前十？我看不盡然吧，今年的煉藥分院可是出了不少奇才，據說玄清大人的徒弟也在這里。”蔡唐看著下面奮筆疾書的二十個人，淡淡的道。
秋子真轉了轉眸子，但笑不語。
忽然，下面人群一陣騷動。
“哈哈哈，子真看人還是得認真點，你看看，你看看，你把她當個寶，人家自己未必把自己當根蔥啊。”蔡唐大笑了一聲，語重心長的對秋子真道。
秋子真蹙眉，看著下面提前交卷的顧九虛，心中也是有些不滿。
感受著來自四周同僚那調侃的眼神，只能在心中無奈苦笑，看來是他看錯了人了。
“居然提前交卷！”
“你說他卷紙是不是沒寫啊？”
“沒寫倒是不可能，畢竟她剛才動筆了。我尋思著應該是瞎寫的。”
“瞎寫加一。”
“瞎寫加二。”
“……”
坐在第一排的藍文星聽著旁邊之人的竊竊私語，抬頭看著正好走在自己旁邊的顧九虛，低聲勸道：“你要不在寫一會吧，這次試卷很難的。”
顧九虛對上藍文星那善意的眼眸，低低一笑道：“多謝提醒，不過這些題還難不倒我。”
藍文星無奈的搖了搖頭，低頭寫自己的試卷了。
看著明顯不相信自己的藍文星，顧九虛無奈，這些題真的很簡單啊，各位。
多虧馮玥竭力全力的敗壞顧九虛的名聲，讓顧九虛毫無壓力的交了卷紙出了城主臺。否則換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想要提前交卷都得接受監考官的被再三勸阻吧。
文暄有些不耐煩的聽著一群老師的嘰嘰喳喳，抬手招來一名小廝。文暄在小廝耳邊低于了幾句，就見小廝轉身朝樓下跑去。
看著手中的試卷，文暄冷冷一笑，將手中的試卷甩給率先挑起事情的蔡唐，“你好好看看，這就是你所說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