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錢德福等人,相比于這些思想覺悟高藥商,他們則顯得——LOW了。
于是,在一群人的鄙夷目光中,錢德福等人回來了的離去。
若說這段時間,華國最熱的新聞是什么?
那便是新藥簽約加盟大會,一群藥商的發著毒誓要“為人民服務”。
甭管是相信的,還是不相信的。
視頻都在那里,新聞采訪都在那里,發誓的話語也都在那里。
其中一些藥商被人報道出來,曾經多么齷齪和貪婪。
例如老賀,就是一家眼藥水的代理商,成本價不到五毛錢的眼藥水,他拿到手是一元,層層代理,最后賣給消費者則是十五元。
這樣的新聞,自然讓大多數群眾,不相信他們。
不過老賀也有話說。
他對記者和媒體表示:“正是因為以前太貪婪,壞事做的太多,所以現在想積德,寧愿少賺點,也要讓病人吃的起藥。”
甭管別人信不信,此刻老賀自己信了。
新藥和藥商,以及三百三十八的最高價,整整霸占了新聞熱度排行榜第一的位置一個星期,直到第二周才被一個明星家暴的新聞給踢到第二的位置,之后漸漸下降了熱度。
當然,這些都跟楚風沒關系了,因為出事了。
楚風與新云一院聯合醫療實驗室,里里外外,一群管察在忙碌著。
實驗室里一片狼藉,破隨的玻璃試管,倒塌的醫療柜,顯然是糟了災。
楚風來的時候,林鴻志和章源已經趕到,兩人都陰沉著臉。
而王辛蹲坐在地上,額頭上裹著紗布,整個人都頹廢了。
“楚風,出大事了。”
見楚風出現,林鴻志急聲說道。
楚風點點頭,不用他說,剛看他也看的出來。
這時王辛站起身,說道:“楚醫生,新藥PD-1細胞培養皿都丟失了,被人搶走了。我——我沒音啊。”
說著一臉的痛苦和悲傷,整個人都急躁起來。
“怎么回事,慢慢說。”楚風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說道。
王辛平復了一番心情,這才斷斷續續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他正在實驗室培養PD-1細胞,結果沖進來一群蒙面人,對著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不僅搶走了PD-1細胞培養皿,還將實驗室大肆破壞了一番。
“保安呢?”楚風聽完,便看向林鴻志。
林鴻志搖搖頭,臉色難看的說道:“四個保安全部被打昏過去了,比王辛還不如。”
他臉色不好看,因為實驗室的安保人員實際就是一院的安保人員分流過來的。
楚風沒有說什么,這種情況下,四個保安根本就無濟于事,他朝著實驗室里走去。
里面一片狼藉,最讓他心疼的是研究用的醫療機械被人故意損毀。
“楚醫生。”
這時,調查的管察在走了過來。
“根據實驗室閉路電視顯示,犯罪分子一共六個人,全部蒙著面。他們從前門直接進入,擱倒了四個保安,然后沖入實驗室大肆破壞。全程一共十分鐘,快速、迅捷,手法熟練,顯然是老手。你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說話的管察應該是隊長級別的,三十多歲,一邊聞著一邊拿出一個小本子準備記錄。
“這怎么說呢,像我們這種研究新藥,天生就得罪固有利益團體。具體得罪了什么人,只能靠你們管方去追查了。”
楚風皺著眉頭,他腦海里想了一番,最有可能的應該是錢德福,當然其他藥商,乃至以往跟他有過矛盾的人也不是沒可能。
管察點了點頭,顯然他也從新聞上知道新藥的消息,知道任何一種藥物上市帶來的利潤都是有連鎖反應的。
“楚醫生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盡快破案的。”
管察收起了本子,對楚風說道。
楚風點點頭,送別了他們,心里卻是明白,安保問題必須當作核心問題解決,一院的保安根本靠不住。
他拿起手機,剛準備打電話給海晶向對方咨詢下,結果手機響了起來。
正是海晶打來的。
“楚醫生,你快過來,出大事了。又一個受害者被開胸剖腹,兇手指明要跟你對話,不然就炸死受害者。”
海晶的話語又快又急。
楚風只好說道:“好,你別急,我馬上到。”
在路上,楚風越想越不對勁。
巧合,太巧合了。
他這邊實驗室剛被搶,那邊開膛兇手就再次制造案件,而且指名道姓的要跟他對話。
看似兩個完全沒關系的事件,卻因為太過于巧合,讓楚風將其聯系到了一起。
他直覺相信,搶匪和開膛兇手應該屬于同一個組織,或者背后有同一個黑手。
一個針對他的黑手。
很快,楚風來到管局。
海晶急忙拉著他的胳膊,幾乎半拖半拽的將他疾步拉到經偵科。
里面已經坐滿了人,中間是一個昏迷的受害者,肚子上被人縫合起來。
邊上一群人帶著耳麥,操控著專業儀器,不知道在干什么。
“楚風,待會接起電話一定要慢,給我們追查人員留出時間。”
海晶急聲說道,指了指邊上帶著耳麥操控追蹤儀器的工作人員。
楚風了然的點了點頭。
他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桀桀桀,楚醫生好醫術啊,上次竟然將我的試驗品給救活了。可惜,他最終還是死在了醫院里。不過你到底是贏了我,游戲是1:0,現在游戲的第二局再次開始。
你能接起這個電話,應該應該看到了獵物。這次的游戲規則有些不同,不是炸彈,而是氰化鉀。我在獵物身體里縫合了三片氰化鉀,任何一片的劑量都能殺死數萬人,十分鐘后包裹氯化氫的衣囊就會融化,嘎嘎嘎。
你有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后獵物體內的氰化鉀就會泄露,到時候必死無疑。”
兇手囂張的話語從電話聽筒里響起,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清晰的響在每個人的耳朵里。
包括海晶在內,所有的管員都變了臉色。
氰化鉀,那可是劇毒物質,是國家特級管控化學物質。
兇手竟然在受害者體內埋了三片,這說明什么?說明兇手手上應該還有更多的氰化鉀。
若是他危害社會,后果不堪設想。
一時間,所有管察都紛紛站起了身,他們已經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看不起我是吧。”
“看不起我是吧。”
平淡的聲音在辦公室里響起。
連海晶此刻都忘了要求楚風拖延時間,她被氰化鉀的名頭和可能帶來的危害震住了。
直到楚風的話語響起,她才反應過來,一邊對追蹤人員比劃手勢,一邊對楚風打手勢讓他拖延時間。
然而讓她生氣的時候,她打的手勢白打了。
因為楚風壓根就沒看他,而是一邊從懷里掏出簡易手術包,翻出一把手術刀在手上,一邊不屑的說道:“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的手法太過于粗糙,粗糙的讓我連動手的欲望都沒有。
不過為了受害者,我只能出手,一分鐘,一分鐘直接處理完。”
沉默,就連急促的呼吸聲也消失了,所有人都愕然氣憤的看著楚風。
此時此刻怎么能說這樣的話語?怎么能激怒兇手?
應該拖延時間,應該和兇手拉關系啊!
他們不知道楚風為什么這么做,這么說,一個五十來歲的中老年管察直接伸手指著楚風,面色憤怒。
雖然他沒有說話,但大家都知道,一旦事情出問題,一定會追究楚風的責任。
就連海晶也氣的一跺腳,心里也責怪自己,為什么來的時候不跟楚風說清楚。
“一分鐘,你竟然說一分鐘解決我精心構筑的獵物,該死,你個狂妄的醫生,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
話筒里傳來兇手略顯氣急敗壞的聲音。
還有一陣來回移動的腳步聲,那踏踏的聲音,和呼哧呼哧的呼吸聲,即便沒有話語,也能讓人感受到一種憤怒。
“說一分鐘已經給你面子了,不給你面子,我說三十秒也行。”
楚風淡漠的說道。
依然平淡,依然古井不波,依然如同說著吃飯喝水一般的小事。
但恰恰就這種平淡,讓所有人都感到一種不屑,一種讓人憤怒的輕視。
“哈哈哈,楚風,你一定想要拖延時間對不對,想用這種方法讓管察找到我對不對。哈哈哈,愚蠢,弱智,竟然想用這種方法追查我的地點。哈哈哈,笑死我了,我這就掛——”
話筒里傳來兇手反應過來的哈哈笑聲,他的話語也讓辦公室里的管察們回過神來。
他們終于明白了,或者說,他們自以為明白了。
楚醫生是在拖延時間,用這種激將法來拖延時間,從而讓他們定位到對方的地點。
但是現在兇手反應過來了,一個追查人員搖了搖頭,顯然時間不夠,沒能定位到具體的方位。
“肝下,肺葉中,腋下。肝下直接縫合在肌肉里,粗糙,腋下直接塞入脂肪里,更粗糙。至于肺葉中的我就懶得說了,你到底能不能用點心,哪怕給我來一點小小的驚喜。”
楚風的話語第一次起了波動,那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語氣,一種原本期待卻化為失望的語氣。
他一邊說著,一邊開始行動,手中的手術刀輕輕一劃,直接隔開了兇手的縫合線,移動肝部,劃開下面的肌肉,從中拿出第一枚氰化鉀。
“縫合的也很失敗,真的,不求你縫合的美觀吧,但也得讓人看的入眼。你這蜈蚣爬一般的縫合,你自己說,除了用強迫的手段,哪個病人愿意主動讓你縫合的?”
不屑的話語,依次在楚風的嘴里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