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啊,怎么?沒種?”丹拓抬手壓了壓騷動的護衛,對賈行云花50萬買塊琥珀石料的行為很不齒。
“不慌不慌,我再看看有沒有好料。”賈行云唉聲嘆氣,擺出一副拍了琥珀石料懊惱不已的樣子。
“買定離手。”周波陰沉著臉,咬牙道:“就算你后面狗屎運,撿到大寶,咱們的賭局只認第一手。”
賈行云翻了翻白眼,沒給周波好臉色,把他氣得面紅耳赤。
拍賣繼續,連續五輪,丹拓、周波都沒有出手,旁人拍了去,三輪白料。
買家輸得捶胸頓足,更有甚者揪著頭發大罵賭石場騙子,被賭石場的人趕了出去。
一輪質地、顏色俱佳的翠絲種翡翠,在廖春來指導下被國內一富商拍了去。
一輪淡綠、清澈、純正,底子略帶粉紅色芙蓉種翡翠,被本地人切了出來,隨即被珠寶商人當場出價買走。
這兩輪的買家發大發了。
“你說那玩意在我們手里怎么就沒變化?”丹拓捂著嘴,壓低聲音。
“不能夠啊,我看賈瑞和一用一個準。”周波指了指藏在丹拓胸前的東西,道:“是不是跟電影里演的一樣,要來個什么滴血綁定啥的?”
“太老套了吧,會不會是小說中的什么系統?”
“嗨,瞎扯G8蛋。”周波捅了捅丹拓的肩,指著拍賣的仔料道:“這個好,十拿九穩,拍它。”
“一千七百萬。”丹拓終于舉牌。
八號仔料重約5公斤。
賈行云記得很清楚,擁有老樹皮翡翠皮殼,這種皮殼形似樹皮,黃褐色,顯褐皺性干枯,眼看粗糙,手感帶刺,這種皮殼多見于大馬坎場區。
緬北當地有一種德乃卡的樹,樹皮很像這種皮殼,所以,又稱之為德乃卡皮。
切割后多見白水底,含正色者居多,可賭性很強。
“三千萬。”賈行云緊跟著報價,淡淡的語氣讓人很難相信之前唯唯諾諾的他有拍買的資金底氣。
“三千一百萬。”
“三千二百萬。”
有人跟價,不止丹拓、周波看上這塊仔料。
“三千八百萬。”丹拓一口氣提高六百萬,有些詫異地看了賈行云一眼,這小子方才的報價,直接導致仔料價格飆升,他是有意還是無意?
“五千萬。”賈行云的再次飆價讓跟拍的兩人皺眉,考慮良久,決定放棄。
場中只剩下兩個報價聲,丹拓和賈行云。
“五千一百萬。”丹拓再次舉牌,臉色已經開始發慍。
“六千萬。”賈行云的云淡風輕,錢在他口中變成了數字。
“媽的,賭石場,我要求驗資。”周波將拍牌往地上一砸,急吼吼的站起來,嚷嚷著指著賈行云道:“我懷疑他虛拍抬價。”
賈行云呵呵一笑,打了個響指,將銀行卡遞給侍女打扮的江曉薔。
江曉薔冷漠著職業臉,彎腰雙手接過銀行卡,直達后方。
短暫的停頓,毫無感情的合成音在大廳響起,“出價有效”。
出價有效,意味驗資結果,賈行云的銀行卡里不止六千萬。
“真沒什么錢。”賈行云打算繼續裝窮,轉念一想,銀行卡都遞出去驗資了,示弱未免太刻意,他補充道:“差不多是我的底價了。”
丹拓估算著自己的身家,壓低聲音跟周波合議片刻。
“六千零十萬。”丹拓的臉色很不好看,揪得絡腮胡有些打結,他捏了捏響指,眼神陰霾地朝幾個護衛點了點頭。
護衛群中走出幾人,離開大廳走了出去。
俊溫看著丹拓的小動作,臉色微沉,雪茄杵在椅子上,朝后招了招手。
大廳中同樣走出幾人,跟上丹拓的護衛。
“六千零十一萬。”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錢了,賈行云豎起右手食指,干巴巴多叫了一萬。
尼踏馬,周波差點破口大罵,早之前成百上千萬的抬價,這會就加個一萬,擺明了作對是吧。
“六千一百萬。”丹拓的眼神抽了抽,眼皮跳得很厲害。
“六千一百萬,嗯,好多錢啊。”賈行云咂摸下嘴,繼續豎起一根手指,道:“六千一百萬零一毛。”
“對不起,先生,最低加價一萬。”主持人的聲音適時響起,冷冰冰的語氣不帶半絲煙火。
“啊,一萬這么多啊。”賈行云夸張地比了比一萬塊錢的厚度,表情有些為難,道:“那我不加一萬了。”
丹拓暗暗松了口氣,六千萬已經超過兩人底價預算了,如果再高,不是出不起,而是有點吃力。
“那我不加一萬了。”賈行云加重語氣,眉毛一挑,“我加價一千萬。”
丹拓剛松下去的一口氣,被一口老血堵在心眼口,只差沒當場暈厥。
周波雖滿臉忿然,卻也是頹然坐下,七千萬兩人不是湊不齊,而是突破心理底線,有點不劃算。
丹拓有些意外的打量一眼賈行云,這小子哪來的過江龍,沒看出來這么有錢,一千萬張口就來?
看到對方默不作聲,賈行云暗道加得有些過火,消耗對方現金流的計劃估計要流產。
卻見俊溫拍拍手站了起來,語帶嘲諷,“綠牙仔,你就這么點家底?還有臉要求跟我們合作?”
丹拓內心咯噔一聲,心道:賭石場藏龍臥虎,指不定哪里就藏著本地大鱷,我這怯拍的行為,怕是明天就會傳遍整個密支那,六千萬的家底在各方勢力看來,怕是不值得合作。這是一個展示財力的地方,只有展示出對等的實力,才能跟方方面面對上話。
丹拓心下一橫,咬著牙音舉牌,“七千一百萬。”
周波的心臟都快吊到嗓子眼,他鬢角冒出細汗,刻意不去看賈行云,眼角卻是有意無意往對方瞟。
“七千一百萬啊,那就……”
賈行云摸著下巴思考的行為,讓丹拓菊花一緊,心中默默祈禱,“出不起,出不起。”
見慣大風大浪的丹拓,心境不知不覺被賈行云牽著走,患得患失。
“那就算了,真沒錢了。”賈行云無辜地攤了攤手,聳聳肩,翻了翻白眼。
丹拓、周波兩人對望一眼,長長舒了口氣,無意發現,后背微涼,隱隱濕透。
“擦擦擦……”
“切切切……”
見對賭的兩人都買好了石料,圍觀的人群體起哄。
好料在手,丹拓有了底氣,朝賈行云挑釁挑眉,率先進了切料房。
“有綠,有綠,有綠……”周波神神叨叨,捏起拳頭在丹拓身后打氣。
“見綠,見綠……”丹拓跟在切料師傅身后,伸長脖子,望眼欲穿。
“擦還是切?”師傅淡然問了一句,這種患得患失的人賭石場見多了,不足為奇。
“直接切。”丹拓咽了咽口水,感覺嗓子眼都在冒煙,“還是先擦吧。”
師傅點了點頭,轉動水輪,輕輕觸碰在仔料上。
“漲。”師傅拉長聲音,盯著石料吼了一嗓子。
“擦綠了……”
切料房玻璃窗外,黑壓壓的一波人,見擦出顏色,參與外盤的人興奮地朝俊溫伸手,“賠錢賠錢。”
“擦綠不算綠,切漲才算漲。”俊溫擠著嘴角不屑,“何況華先生還沒切呢,出了結果再說。”
“切……切。”周波激動地拽著丹拓的手,臉色漲得醬紅。
丹拓眼中盡是泛著欲望的賭性光芒,反手狠狠一抓周波,道:“先解一刀。”
“那就來咯。”能開出好料,切料師傅也會名聲大噪,他在掌心呸了一口口水,比劃著切面詢問兩人。
“垮。”一刀下去,師傅拉長聲音,吊著嗓子喊了一聲。
十分之一處,雙邊白料。
丹拓擦了擦額頭的汗,抓住手心滿是密汗的周波,指著中間的位置,“來刀狠的。”
師傅點了點頭,一刀下去,沉默了,垮字都不稀罕喊。
又見白,石料廢了一半。
“起開,我來。”丹拓推開師傅,自己操刀。
連續兩刀,白料。
“老子就不信了。”丹拓挽起袖子,眼球充滿血絲,似輸錢急眼的賭徒,連切幾刀。
“有了,有了。”周波捂住嘴,眼露興奮,指著石料道:“很透,老坑種。”
師傅抬眼一瞧,嗤鼻道:“光澤很好,半透,清亮似冰,有絮花狀,這是冰種里面的藍花冰,恭喜啦。”
恭喜兩個字說的言不由衷,聽不出有多驚喜。
偌大一坨仔料,切到最后拳頭大小藍花冰,七千一百萬算是打了水漂。
真是應了俊溫那句話“擦綠不算綠,切漲才算漲”。
“恭喜了,切出了翡翠。”跟萎靡著霜打的茄子一樣的兩人擦肩而過,賈行云不介意拿話刺激刺激對方,失去理智的人,才方便自己下手。
“七千一百萬就這么沒了?”丹拓捏著拳頭大的藍花冰,悵然若失。
復又轉頭對唉聲嘆氣的周波道:“說好的,你我一人出一半。”
“不是,又不是我舉的牌,憑什么要我出一半。”周波的錢是趙猛的,這甩手就是三千萬打水漂,被趙猛知道了,非得剮他一層皮不可。
“嘿嘿,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合作嘛,互惠互利。”丹拓把合作的字眼咬得很死,隱隱點著周波,渠道在自己手里,捏圓捏扁我說了算。
周波臉上平靜無波,賠笑著臉,心里卻在冷笑:行,你無情,別怪老子無義,等貨送到國內,老子給你來個一勺燴。
“還有兩千萬的賭約呢,最好祈禱這小子切白。”周波冷哼一聲,面對玻璃窗內的賈行云,連帶著發泄對丹拓的不滿。
“琥珀原石,我就呵呵了。”丹拓顛了顛手中拳頭大的藍花冰,不屑道:“切出顏色,也不值錢,我們手中這塊藍花冰就可以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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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語樓
月末加周末,大家快快樂樂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