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倪長樂還以為聽錯了，“他是怎么拷貝的？研發不是單獨上了一個大盾系統嗎？而且研發的電腦沒有對外聯網……”
“就是系統發現了異常。”孟平簡要回答。
“我記得張全帆是負責檢查程序BUG的，而且臺式機是沒有USB接口的，難道是自個兒偷偷焊上的？”
“應該是。”孟平想了想，模擬推測了一下過程。
“必須報警！”
倪長樂重重說道：“上次生產員工宿舍發生偷盜的事，都報了警，這么重大的事，不報警不足以震懾其他有歪腦子的人。也只有報警，才能幫我們審出他的動機。”
“明天早上報警……今天就先不要驚動任何人。”
“好！”孟平轉身離去。
倪長樂想了想，把楊麗叫了過來。
“有空你填個請購單，采購一批監控設備，把一到四樓的重要位置尤其是研發中心，都裝上監控。”
楊麗想了想問：“這會不會引起大家反感？”
倪長樂：“不用公布，直接裝上就行。有些大廠會議室、產線都裝了監控，也許我們早該這么做了。”
楊麗有些敏感地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倪長樂故意賣了個關子：“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
當警車到公司的時候，門口值班室的保安不敢攔阻，趕緊打了楊麗的電話。
“楊經理，有警車來了。”
“哦？他們問了什么沒？”電話那頭的楊麗一陣緊張。
“就問了研發中心在幾樓。”
楊麗猛地省覺，趕緊從四樓小跑到三樓。果然有兩個警察已經到了研發中心門口，正在嚴肅地和孟平說話。
倪長樂沒有在。
孟平和楊麗打了個招呼，隨后就讓警察帶走了滿臉惶恐的張全帆。那臺電腦作為證據，也一起被帶去了派出所。
楊麗單獨和孟平交流了一會，趕緊去填了請購單讓采購買監控設備。
很快，派出所那邊就審出了結果。
因為公司發展速度太快，引起了同行的高度重視。張全帆居然是英特納電氣派過來竊取CT300資料的。
還好，張全帆還沒有接觸到應用開發部那邊的試機及反饋訊息，而且源碼他只截取了一段，就被系統攔截了。
如果不是孟平發現得早，新機型的核心軟件就會完全暴露出去。
當楊麗把開除張全帆的通知發到全員郵箱的時候，呂春風、葛進等各部門的頭兒都嚇了一大跳，不待倪長樂吩咐，趕緊開始了排查工作。
楊麗更是悄悄吩咐負責招聘的HR下屬，在應聘登記表上，一定要讓應聘者填寫以前工作過的單位和座機。
只要是錄用的新員工，必須打電話核實。
即使如此，她還是覺得做不到完全防范內鬼，于是和葛進、孟平等人緊急協商了一番。最終就是在公司多管齊下，數據加密、簽署保密協議、邀請公安經偵過來做商業秘密保護宣講等等。
但張全帆這事還沒有結束。
倪長樂緊跟著以公司名義起訴了英特納電氣。
結果英特納電氣那邊矢口否認，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張全帆和他們有實際來往……
法庭上，張全帆更是翻供，說是竊取源碼只是個人興趣愛好，打算自己創業才這么做的。
雖然張全帆最后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背后的英特納電氣卻毫發無損。
倪長樂的辦公室中。
葛進和孟平、呂春風、楊麗、盛年一起過來找倪長樂。
“倪總，我們要不要也派人打入英特納電氣內部？不反擊，這口氣我咽不下啊。”孟平忿忿地提議。
“不用這么做。”
倪長樂搖了搖頭：“這次我們的反應太快了。楊麗你去聯絡一家商業調查公司，如果再發生這種事，先讓調查公司介入，爭取弄個人贓并獲。”
楊麗點頭：“好的。”
倪長樂離開座位，在茶幾上親自泡了一壺龍井，招呼幾人先喝點茶，然后才坐到辦公椅上點了根芙蓉王。
“即使以后有英特納跳槽過來的，也不要拒絕。除了生產員工，公司統一配置手機卡，將來獲取通話記錄也是一個證據。”
“現在市場的火爆還會持續幾年，我們的重點還是在市場上。從今天開始，所有的經銷商都必須簽署排他協議，不允許賣英特納電氣的產品。”
呂春風一聽，有點急眼：“有些經銷商得罪不起啊，他們就是要同時賣幾家產品，怎么辦？”
倪長樂朝煙灰缸彈了彈煙灰：“那樣就減少甚至取消重點助銷扶持，比如配套的技術交流會。把助銷政策向同區域其它經銷商傾斜。具體的打法，你和盛年商量著定奪。”
呂春風點點頭。
因為每次新產品出來，尤其是行業專機，一般會在各地舉辦技術交流會，邀請的對象大多是當地的工業、電力部門和終端用戶。
這種場合往往會給同行混進去弄到最新的產品應用資料。
“我們自己的脊梁骨要正。”
倪長樂跟著說：“現在還不是買方市場。作為廠家，我們有一定主動權，有些銷售政策要貫徹執行，不能讓客戶牽著鼻子走。”
“孟總，我們的專利和軟件著作權、軟件產品登記這些工作一定要做得更好，可以適當加大獎勵力度。”
孟平會意地點了點頭。
這些知識產權，無論是用來申報政策扶持的項目，還是用于產品保護，都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
更重要的是，擁有大量自主知識產權，會給投資人和社會各界留下專業和高科技的良好印象。對上市等資本運作也是有利的。
呂春風想了想后問：“剛才只是針對英特納電氣，源川那幾家深市同行是否也要這么處理？”
倪長樂擺了擺手：“英特納電氣和我們的產品重合度高，才這么做的。”
正聊著，新來的總助董燦急匆匆地拿了個信封走進來。
“倪總，跨國公司E，給我們發了律師函。”
倪長樂接過一看，登時眉頭緊鎖，又遞給了孟平。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跨國公司E竟然在專利、軟件著作和商業技術秘密三方面同時起訴公司。
孟平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鏡框，快速地說：“前幾天我原來的工作組組長，現在在源川搞研發，也收到了E公司的律師函。估計英特納電氣也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