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朕需要你的幫助嗎?翠袖,你憑什么讓我相信你?”宋欽業坐在御書房里,把玩著隨身玉佩。
進宮時翠袖就和秦十里分開了。在婢女傳達消息后,翠袖便說她要見圣上。
“就憑嫦嫦當我是親近之人,我說的話她會聽,我說的事她會做。”翠袖胸有成竹地說道,“理由,很簡單。我九歲就被賣入青樓,自成為頭牌后也被人贖過身,那些人說愛我,最后還不是因為財權把我當貨物一樣轉手贈與他人。我是很愛九卿,但前提是他是云州第一海商。皇上覺得現在的秦十里值得我依靠嗎?不,秦家已經敗落了。我想要的,是沒有人可以左右我。”
“好,我相信你。但我可不喜歡散養的棋子。”宋欽業示意陳恕給翠袖藥:“這是月月生,服下后每月必須服一次解藥,毒發時痛苦難耐,若不及時服藥就會流血不止而死,世間只有一人會解毒。待你的任務完成,我會給你解毒,從此以后你就自由了。”
翠袖告訴秦十里,她以自己留在竹亭軒協助宋欽業為條件,讓宋欽業允許秦十里在云州自由經商,且不能干涉她的自由。協助只是假意,她需要秦十里在云州強大起來,幫秦殊逃離皇宮。
還有,衛辛給他們發的最后一次信件是從云州傳出,衛辛極有可能在云州,一定要盡力尋找他。為確保衛辛的安危,只能秘密尋找。為避免秦殊擔心,在尋到衛辛之前,也先不要講這事告訴她。
“嫦嫦,從今天開始,我會陪著你。”翠袖為秦殊綰著發。
“謝謝你,翠姨。”秦殊溫婉一笑,“那我們今天開始計劃吧,翠姨,需要我做什么嗎?”
“嫦嫦,要想讓宋承燁相信你是真心接受他,首先你要讓自己相信你是真心接受他,騙過了自己,再騙他人也就不難了。”翠袖和秦殊面對面坐下,“為了先屏蔽這些仇恨,你需要去了解他,知道他的過往。嫦嫦,你可知道現今宋承燁的坊間傳聞嗎?說是坊間傳聞,但依我看,真實性很高。”
宋欽業的母妃是當今太后,也是先皇后,宋欽業作為唯一嫡出,自然是太子。但成業九年,發生了一件大事。
成業九年,滄州瘟疫肆發,民不聊生。而滄州屬國舅爺高守管轄。瘟疫治理需封城隔離,國舅爺也這樣做了,并舉國尋醫。可不知為何,瘟疫卻擴散至周邊幾城,致幾城幾乎無人生還。先皇為平復民心,治國舅爺管理不當之罪,廢其位,誅九族。其妹高皇后因管理后宮有方,且為孝義表率,特赦免其罪,廢皇后之位,罰守皇陵二十年。太子宋欽業廢太子之位,于佛恩寺靜修三年。
養尊處優的太子被廢,面臨的不僅僅是失位之苦那么簡單,在佛恩寺的三年,宋欽業受盡折磨,十四年來的傲氣和尊嚴,連一個低等雜役都可以去踐踏。忍過三年重回皇宮,卻早已是物是人非,冷落、排擠、羞辱讓他在朝廷之中毫無立足之地。
雖是戴罪之身,可畢竟也是唯一嫡出,先皇心疼宋欽業,便讓他外出游歷,體察民情。誰知宋欽業行蹤被暴露,離開洛州后幾天便遭人暗算,一番折騰下來,僅有隨從陳恕一人活下留在身邊。
后來的事秦殊也都知道了。被暗算那次,是她和衛辛救了他。
“嫦嫦,除了宋承燁本人,那三年他究竟經歷了什么,沒人知道。說來他也是可憐之人。”
“可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不該這樣對我們!”秦殊自衛家被抄后就被宋欽業囚禁著,那些坊間傳聞她無處可得知。現在聽來,也是有些驚詫的,以前宋欽業給她的一直是翩翩公子的形象,萬萬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過去。可縱使他遭遇不幸,這也不是她傷害她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