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被擄,徹夜未歸,可大可小。
溥禮就算有滔天的怒火也不敢聲張,這不僅僅是皇家的臉面,更是為了保全姝絳的性命。可是,男人的自尊的力量,不容小覷,早就燒紅了他的雙眼,灼痛了他的心,他的好朋友,怎么可以?呵,只恨他溥禮錯待了他,當了一回傻子。
王妃回門后不回王府,溥禮對自己母親及祖母的說法是他要帶著姝絳去一趟京郊的大佛寺,為祖母祈福,為中堂大人祈福,順便在京郊游玩個數日,老王妃自然心里有想法,可是還是安耐著懷疑,自己的孫子好不容易愿意娶了個王妃,她也就忍了。
糊弄過了自己的家人,溥禮才有心思去找野澤浩二,否則后院失火更為難弄,是的,思前想后,除了他,怕不會再有人能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了。
南鑼鼓巷。
溥禮坐在客廳的下位,看著坐在主位上悠哉喝茶的野澤浩二。
“野澤浩二,你瘋了嗎?本王現在還能跟你好好說話,你最好識相的把姝絳給我。”
野澤浩二又喝了口茶,將茶盞放在桌子上。
“溥禮,你在我面前,從未自稱過本王?”
“哼,是本王眼拙,竟不識你的虛偽陰險,本王拿你當朋友,沒想到,你卻戲耍與我,如今,就當你你我從未相識。”
“虛偽?陰險?你又有多磊落?你們一個個的威逼她,誘惑她,又有什么資格來說教我。”
“威逼利誘?野澤浩二,你簡直可笑,你可曾想過她的處境?可曾為她設身處地的想過分毫?你不管不顧的與她在一起,就是陷她與不忠不孝之地,現在,你又可曾想過,她身為本王王妃外宿,若事情鬧大了,她就是死罪一條,甚至,整個李家都要遭殃。這樣你讓她如何自處?你想過嗎?你沒有,你只想著自己。”溥禮的情緒很激動,字字句句的指責,義憤填膺。
可是坐在主位上的的人卻依舊面不改色,甚至嘴角竟然彎起了一絲笑意,簡直令人發狂。
“你所說的這些與我何干?我要的從來都只是她!我從來都未曾掩飾過我自己的欲望。就算現在,你就算把事情鬧大,我也有辦法保她周全。”
“哼,你簡直癡人說夢,野澤浩二,你倒真是個東瀛蠻人,你不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你知道什么叫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愧疚,所以,姝絳才不愿意接受你,也不能接受你。就算她不愛我,她還是愿意嫁給我,這就是我們的不同。”
一句話成功的讓野澤浩二的眸色又加深一些,顯得有些森冷,他一直彎著的顯得有些狂放的嘴角放了下來,卻令溥禮覺得更加的不安,猶如著了魔般的狂熱。
“收手吧,野澤浩二,你這樣會毀了她的,你把她給我,我還能保住她,難道非要等她死了你才安生嗎?”溥禮的聲音有些無奈,又有幾分請求的意味。
“笑話,”野澤浩二油鹽不進的樣子,甚至笑出了聲,“王爺此言請恕我聽不懂,您的王妃,又怎會在我府里。話不能亂說,還望王爺三思。”
“野澤浩二,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你考慮清楚什么對她才是最好的。否則別怪我不念往日情誼,你不仁,我不能無義。”溥禮見與野澤浩二根本就說不通,也只能作罷,說完最后的忠告后,就憤憤的離去了。
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溥禮能商量的人就只能是中堂府的人。
中堂府。
李之章坐在書桌后,一臉的肅穆。李昌茂也低著頭站在邊兒上,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王爺,臣該死,教女無方,教女無方啊!”良久,李之章才感慨出聲。
“李大人,我前來找你并不是怪罪與你,我知道姝絳嫁給我,也是出于諸多無奈,但本王愿意,能娶到她,保護她,本王心里一千一萬個愿意,所以,本王來此據實以告,是想商議解救她的辦法。”
“老臣慚愧啊,王爺,”李之章的聲音透著哭音;他站了起來,走到溥禮的身前,撩起了袍子,準備跪下。
李昌茂見狀也走了過去,準備跪下,溥禮趕緊的站起將李之章扶了起來。
“以禮本王應該喚你一聲岳父,您跪我實在是折煞本王了,還有昌茂哥,快些起來吧。”
李昌茂聞言,才默默的站起來,上前扶住自己的父親。
“王妃不能一直不在府里,我現在跟我父王說的是本王帶著王妃去了京郊的大佛寺拜佛,也只能拖個幾日,所以現在就連我也只能住在酒樓里。”
“王爺可知道姝絳現在何處?”
“應該是在野澤浩二的南鑼鼓巷宅子里,也是本王也不確定。”
“如此說來,小梅也只能現在留在府里,不能出門,昌茂,你安排小梅好好的呆在府里;王爺,此時您交于老臣來辦,暫且委屈您在酒樓住上幾日。”
“那我能做什么?我剛去試探了野澤浩二一番,他的口風很緊,我也不能確定姝絳是否在那里?或者被他藏在了別處也未可知。”
“老臣心中有數,王爺,您且放寬心,時候也不早了,老臣就不挽留王爺了,實在是無顏面對恭親王;還望王爺從中周旋,老臣感激不盡,昌茂,你替為父送送王爺。”
“王爺,此事是因我李家而起,還是讓我們李家來處理,還望王爺成全。皇家顏面定然不容絲毫損害。”李昌茂說道。
溥禮見此,不再言語,拜了李之章一下,便隨著李昌茂出了書房。
李昌茂片刻之后便回來了,見到父親還是他走出的樣子,坐在椅子上,臉上的表情格外的凝重,略顯得渾濁的眼神里有些絲絲的寒光,映的燭光都有些清冷。
“昌茂,你可知,你們任何一人出事,老夫都猶如五臟俱焚;伴君如伴虎,老夫就是再位極人臣,也是皇家的家奴啊,此時若是入了老佛爺的耳,我李家就是滅頂之災啊!”
“父親!”李昌茂就算再不能接受,也只能在心里難受,他知道父親做出的決定是最合適的,可是要讓他看著自己的妹妹被家族舍棄,他心里猶如梗了一把刀一樣的痛。
“父親,我先安排人去南鑼鼓巷打探下,若她真在那里,我們再想辦法把她救出來。”
“救出來又怎樣呢?”
“救出來,救出來就讓她去鄉下呆著,隱姓埋名,父親,她是我最小的妹妹啊。”
“那王府那里如何交代?”李之章問道。
李昌茂答不出來,李之章的眼神變得淬亮,果決;他是一族之主,他所走的每一步無一不是為了家族,自己的大女兒入宮,二女兒嫁入端王府,兒子經商,族里的男丁都有個一官半職,整個家族猶如盤根錯亂的大樹,早就密不可分,任何一路出現了狀況,另外的絕不能獨善其身,所以,他不能出錯;就算,就算是自己最憐愛的小女兒。
“算了,先按你說的去打探,明日一早我去拜訪下野澤建一。”李之章終究是說不出最后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