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短的時間跑到冷藏室這邊,邢年年身上濕乎乎結了霜冰,一張小臉面無血色,了無生機的被保鏢抱出。
“年年...”周千祈叫喚著邢年年,看著虛弱昏迷狀態的邢年年心疼的不行。
程舶川抱起邢年年,裹緊她身上的毯子往手術室跑。
懷里的邢年年身體一直在顫抖,整個人跟冰塊一般寒冷寒氣散發著。
“年年,年年我來了,你別睡...”程舶川一邊跑一邊喊著邢年年的名字。
邢年年的眼皮沒有動靜,她的眼皮太沉重了,明明聽見了他們的聲音卻怎么也睜不開眼睛,覺得好累,好累。
程舶川的眼眶紅了,懷里邢年年身體抖不停,那么脆弱。
下一秒就消失不見的感覺。
邢年年的嘴唇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眼睛實在睜不開,只覺得抱著自己的人好溫暖,好想多感受溫暖,身體真的太冷了,冷到發疼。
邢年年覺得自己要死了,腦子里一片空白。
“程舶川...”用盡全部力氣,邢年年終于發出了聲音。
“我在,寶貝我在,你說我在聽。”程舶川現在只覺得手術室為什么那么遠,懷里的氣息越來越弱了,程舶川太害怕了,那種失去的感覺。
“我...我沒事,你不要..擔心...”邢年年說的話都充滿了無力,冷藏室的氧氣微弱,邢年年一直缺氧渾身無力寒冷。
邢年年覺得眼睛處有一滴溫熱的液體滴落,邢年年費勁的睜開了一點眼睛,想伸手卻千斤般重動不了。
“你...哭了...嗎?我沒事...我...”邢年年說完這句話就喘氣的不行。
邢年年太累了,眼皮沉重睜不開,漸漸黑暗襲來。
“年年,年年你別睡。”程舶川慌了,摟緊了邢年年,終于看見了手術室。
焦急難耐的等著。
周千祈攥住程舶川的衣襟:“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年年會被關在冷藏室!”
程舶川緊抿著唇,緊緊盯著手術室的門口等著邢年年。
“程舶川!”周千祈狠狠的揍了一拳程舶川,又緊接著抓住程舶川的衣襟:“都是你,都是你帶來的危險,你為什么不照顧好年年!”
程舶川接受著周千祈的責罵,他一樣很自責認為是自己給邢年年帶來的危險。
“你夠了,這種事情沒有人想發生!”沈知予看不下去,程舶川現在完全失魂落魄了,心里只有邢年年,沈知予拉開周千祈拽著程舶川衣襟的手。
林輝也趕緊抓住周千祈,生怕周千祈沖動的又上去揍程舶川。
況且這邊人來人往的很多人看著。
周千祈緊緊攥著拳頭,當看見邢年年那了無生機蒼白的臉色就心揪的難受,好端端的人怎么會變成這樣,就距離自己那么近,就差一點...
手術室的燈滅。
大家趕緊圍上。
“病人情況穩定下來了,還有在觀察觀察。就是乙醚吸太多了,缺氧比較嚴重又處于寒冷的環境太久要好生休養,別落下病根。”
昏迷的邢年年被推出,臉色還是那么蒼白,一張小臉沒有一絲血色,眉頭微皺,很是不安害怕的樣子,應是做噩夢了。
程舶川緊握著邢年年冰涼的手,看著邢年年像個易碎的瓷娃娃一樣不敢碰,程舶川太心疼了,心里愧疚。
林輝抓住周千祈不讓他跟上去:“行了,聽見醫生說的話了吧,年年要好好休養,這一時半會的也醒不了,你自己什么情況不清楚?你腦袋傷那么嚴重還一直跑著不顧自己!”
周千祈望著邢年年的方向,心里是不滿與不甘。
“快點,你的傷口又要重新包扎了,你能不能注意一點自己,不管不顧的尋找,傷口被撕扯開都不知道?!”林輝又無奈又心疼,周千祈的手臂血重新滲透了紗布。
“林輝,我在想我是不是錯了,一開始就應該表明心意,這樣年年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子的事情了?”周千祈眼里閃著迷茫與后悔。
“有些事情注定有它發展的秩序,你別在想這些了,放下這種事情。”
......
已經凌晨的醫院經過鬧騰現在顯得更加寂靜。
程舶川緊緊牽住邢年年的手,嘴唇觸碰著她微涼的手指。
邢年年陷入沉睡,夢里睡得也不踏實,整個人仿佛處在冰窖里動彈不得。
“冷...”邢年年呢喃著,身體顫抖。
程舶川聽見邢年年的聲音,揉搓著她的手臂加溫,環抱住她,升高了空調溫度,可是邢年年還是一直在顫抖,仿佛被困住了一般,腦門上有薄汗悶出卻覺得無比寒冷。
夢境里的邢年年怎么也離不開寒冷的地方,聽見有人在一聲聲叫喚著她的名字,卻怎么也找不到方向,怎么也看不清路,全都是一片白色在下著雪,白雪皚皚銀裝素裹,身邊看不見任何。
邢年年的體溫升高,汗越來越多,卻覺得很冷。
邢年年發高燒了。
沈知予通過門上的窗看著程舶川慌亂的樣子,手足無措的小心翼翼的對待邢年年,沈知予還是第一次看見程舶川這樣失去了臨危不亂,面對邢年年就失去了冷靜從容。
貼心的一遍遍給邢年年擦洗身體,那溢出來的心疼。
沈知予手緊了緊,眼神黯淡,不愿在多看離開走廊。
-
窗外的暖陽照進病床。
邢年年的眼睫微微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眼的就是程舶川泛紅的眼眸,眼瞼下有淡淡的陰影,一夜未睡。
程舶川看見邢年年睜開了眼睛,連忙倒溫水給邢年年潤嗓:“還難受嗎?”
邢年年順著程舶川的手喝下溫水,手撫摸上程舶川的下顎:“你一晚上沒睡嗎?”
程舶川伸手把邢年年摟緊懷里,像是失而復得般珍惜又小心。
“程舶川,你怎么了?”邢年年有點懵。
腦海里回想起自己剛扶著一個老爺爺進醫護室,剛讓老爺爺坐下一只手就伸出,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一黑,身體一軟沒有知覺了,斷斷續續的醒過來自己被關在黑暗冰冷的環境里,身體虛弱的動彈不得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后又陷入昏迷,在醒過來就是看見了程舶川,程舶川好像哭了?
邢年年現在仿佛感受到昏迷前眼睫上那溫熱的觸感,與那時自己冰冷的身體不一樣的溫度,格外清晰,格外滾燙。
“程舶川?”邢年年聲音微啞,自己一定讓他很擔心吧。
程舶川埋在邢年年脖頸,聲音低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讓你經歷了這些。”
“怎么會是你的錯,老公,我沒有事情,你不要自責。”邢年年的手覆上程舶川的背,“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錯的不是你。”
程舶川更加摟緊了邢年年,心里是害怕的,不能在承受第二次邢年年發生這樣子的事情。
“老公,我已經沒事了。”邢年年聲音軟糯下來,撒嬌:“老公我肚子餓了。”
“我已經讓王姨送餐過來了,馬上就到。”程舶川不舍得松開邢年年。
“對了,爺爺奶奶不知道我的事情吧,不要告訴爺爺奶奶,不要讓他們擔心。”
“恩,好。”
“老公,你上來睡一會吧,你都一晚沒睡。”
“我不困寶貝。”程舶川始終緊緊抱著邢年年。
“你上來陪我睡一會嘛,好不好?”邢年年撒嬌,想讓程舶川能放松下能休息會。
“好。”
程舶川松開邢年年,翻身上去躺在邊緣,摟著邢年年,邢年年鉆進他的懷里。
程舶川的眼眸是復雜的,他在想自己是要推開邢年年了,自己不能在靠近太多了,越是靠近她只會更危險,沈知予說的沒錯,現在的人都在虎視眈眈的盯住邢年年...
邢年年的危險都是自己帶給她的,她不應該承受這些的。
......
吃過王珍帶來的早飯,邢年年換上王珍準備的換洗衣物,又恢復了元氣滿滿的樣子,牽著程舶川的手去找爺爺奶奶。
剛出門就碰上周千祈,林輝走在周千祈身后,絮絮叨叨的說著話。
“年年,你怎么樣?”周千祈拉住邢年年的手腕,查看邢年年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我一點事情都沒有,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邢年年原地蹦跶兩下表示一點事情都沒有,自己很好,“倒是你,你不好好養傷亂跑什么,林輝,把他拉回去。”
“我這點傷算什么,立馬能出院...嘶嗷~”
話還沒有說完,邢年年就不客氣的伸出手指在周千祈受傷的胳膊按了按,周千祈倒抽一口冷氣。
“邢年年!你真敢下手啊!”周千祈幽怨的瞪她。
“略,不是能立馬出院?怎么碰一下就這么疼?”邢年年眼里噙著笑,眼睛彎成小月牙很是好看可愛,閃著狡黠惡作劇得逞的光。
“邢年年!”周千祈無奈。
“略~”邢年年躲在程舶川身后探出腦袋朝周千祈挑釁。
周千祈有些奇怪的看了眼程舶川,程舶川好像格外安靜,有點不像平常的樣子,心事重重的樣子。
“哦,對了,說給你帶的雞湯我沒讓你喝上,我重新給你帶中午。”
“不用了,你能好好的我就謝天謝地了。”周千祈都害怕邢年年又出意外了。
“......”邢年年看向林輝:“林輝,把周千祈拉回去休息吧,真的是,不知道什么情況啊,亂跑亂晃的。”
“......”周千祈無語,真是個小白眼狼。
林輝應聲,就拉著周千祈走,周千祈看見邢年年好好的也就放心了,跟著林輝回去。
邢年年挽住程舶川的胳膊笑著:“周千祈就是這樣,自己傷那么嚴重還關心別人。”
“......”
“程舶川,你會不會有危險啊?你一定要小心壞人,多注意陌生人。”邢年年想起昨天的事情心里不是沒有怕的,心有余悸的其實。
就那么一瞬間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就被迷暈了。
“......”程舶川的心軟了軟,澀澀的酸。
眼眸里有戾氣漸升,程舶川眼神盯著遠處。
饒哲!何振漢!
是我太心慈手軟順著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