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筱笙是掐著用晚膳的點回來的,剛進院子就聞到一股飯菜香順著傍晚的風飄來。
南皓景早早等在了門口,是個名副其實的妹控,“笙笙,回來了,你再不回來哥我就要派家丁去尋你了。”
“我知道二哥哥對我最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拉著南皓景就往飯桌走去,這一路上可是很消耗體力的,南筱笙是真的餓了。
成伯侯府雖然位高權重,可對府中下人是出了名的好,在用膳期間也并沒有太多講究,什么食不言寢不語在成伯侯府都是不存在的。
“笙笙,想不想去太學讀書?”南皓景一邊吃一邊問道。
南筱笙沉默,扒拉著碗中的飯菜。
老侯爺目光卻亮了,“皓景這提議好啊,乖囡可想去?”
“我去太學之后又不能考取功名,為何要去?”南筱笙心下卻有些奇怪,上一世并沒有這一出,為何現在出現了變化。
侯爺夫人自然不想讓自己的寶貝女兒離開自己的視線,“囡囡說的不錯,不想去我們就不去了。”
南筱笙一陣沉默,突然改變了注意,“爹娘,我突然覺得去見見世面也未嘗不可,我想去。”
又道:“不過我才不想學什么繡花,我想學騎馬射箭。”
“可你是女兒身啊。”南皓景生怕南筱笙受苦。
“二哥哥真笨,我扮作男子不就好了嗎?反正也沒幾個人見過我。”
侯爺夫人卻有些擔心,可看女兒興致勃勃的模樣也不忍拒絕,“罷了,景兒也在太學,平時多看顧著笙笙便是了。”
老侯爺是個妻管嚴,雖然心里一萬個不愿意外男看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可媳婦都發話了,他也只能用幽怨的目光看著媳婦。
所以南筱笙去男學宮的事算是就這樣敲定了,對外只說是外甥進太學學習,讓自家兒子有個伴,塞個人進太學對于成伯侯府本就是小事一樁。
窗外紅日初升,南筱笙睜開圓溜溜的大眼睛,“意蕊,進來幫我梳妝。”
意蕊端著洗臉盆,準備好了南筱笙今日要穿的男裝,樂呵呵道:“小姐,今日居然起的這么早。”
南筱笙上輩子并沒有去過太學,所以對于她來說算是一樁趣事,自然就早起了,“少貧嘴了,再晚去太學改遲到了。”
半個時辰后,一個俊俏的少年郎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墨發束起,留下些許披于肩上,一襲淡藍色的袍子稱得南筱笙越發活潑,圓溜溜的眼中的光亮猶如浩瀚星河,“走吧。”
南皓景感嘆,“笙笙,你若是個男子,只怕這都城三帥的名號都是咱們成伯侯府了。”
南筱笙挑眉,朝自己的發梢抹了一把,可不就是活脫脫的一個放蕩不羈的少年郎模樣,“二哥哥,可別借著我夸你自己了。”
侯爺夫婦將兩個孩子送上馬車,“相公,囡囡應該不會出事吧?”
“娘子放心吧,我已向皇上說明了情況,就算到時候囡囡的女兒身被揭破,我們也不算欺君。”成伯侯目光溫柔,將惴惴不安的妻子摟入懷中。
馬車中的南筱笙卻是在想著三年后發生的一切,只因為那時登基的并不是太子,而是二皇子北辰煜,一個平時只愛寄情山水的人,她倒是要會一會。
“小妹,一會就到了,你快準備準備。”南皓景突然有些坐立不安。
南筱笙看著哥哥那緊張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知道還以為二哥哥第一來太學呢。”
南皓景刮了掛南筱笙的鼻尖,剛欲開口,就被南筱笙搶先了,“放心吧二哥哥,不過到了太學你可別再叫我小妹了,也別叫我笙笙。”
“那我叫你什么?”南皓景郁悶,感覺自己被妹妹嫌棄了。
“從現在開始,我叫‘安風’,皓景兄可以叫我風弟。”
話音剛落,車夫便道:“公子,太學到了。”
南筱笙用折扇拍了拍被自己說愣住的南皓景,“皓景兄,回神了。”
南皓景在太學已經有些時日了,結交的朋友自然也不少,剛下馬車就被一群少年天天圍著,“皓景,這位是?”指著南筱笙問道。
南筱笙作揖,“在下安風,乃是皓景兄的侄弟。”
南皓景連連點頭,瞧著南筱笙不急不緩的模樣,他都快信了。
南筱笙被安排在了南皓景隔壁,因為和南皓景同批的學子在今年都該進行選舉,為朝堂效力。
第一節課是政理,南筱笙前世雖然見過父親和一些朝臣議事,卻終究沒有認真的去學過,只因為不感興趣,成伯侯府祖上大部分都是靠軍功的,唯獨父親沒能繼承祖父行軍打仗的本事,走了文臣這條路。
下課后,南筱笙剛準備離開座位去找南皓景,就被一群人圍住了,“你就是早上和南皓景一起來的,叫什么來著?”
南筱笙保持沉默,少年旁邊的一個富家子弟狗腿道:“世子爺,叫安風。”
“我看啊就是一個靠關系上學的落魄寒門子弟。”不知哪里冒出了一道譏諷的聲音。
一句話落,哄堂大笑。
南筱笙卻在腦子里飛快的過濾他們的身份,其他的大部分不認識,可這世子爺,她還真就知道,是平安郡王的嫡子——夏子翰。
南筱笙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并不想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起身要走,卻被人拉扯住了。
“大膽刁民,見了世子還不下跪!”
南筱笙轉過身,似笑非笑,朝夏子翰行了個禮,卻沒有下跪,“在太學,可沒有什么世子爺,下一場是劍術課。”
夏子翰饒有興致的看著南筱笙,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公平比試,我輸了給你跪下,我贏了你以后看見我繞道走。”
南筱笙話音剛落,一片嘩然,所有人都篤定夏子翰贏,雖然夏子翰不學無術,可劍術在太學卻是數一數二的,而反觀南筱笙,瘦弱的模樣都可以用弱不禁風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