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視同己出
趙家對于兒子的偏愛,是有著祖?zhèn)鳌皥?zhí)念”的,不管是自己家的,還是朋友家的。
趙武當(dāng)時任晉國上軍,而向戌是宋國大夫,在外交事務(wù)中,他倆得以相識,其中,多虧一位重要的人物從中引薦介紹:叔孫豹,是魯國的大夫,他有一句名言:“三不朽”,他所謂的“三不朽”:是指一個人在“道德、事功、言論”這三方面,其中任何一個方面如果能有所建樹,就可傳之久遠,雖死猶生,這種把名聲永遠立于世人之心,才真正稱得上是“不朽”。
比如說,程嬰、公孫忤臼之于趙武“救孤”的大義之恩,就被叔孫豹列為“道德不朽”,處于“不朽”之列。
同樣感此大義的,宋國大夫向戌也是其中之一,作為宋國的左師,向戌看到了太多的戰(zhàn)爭紛起、生靈涂炭,由于他和楚國令尹子重、晉國正卿欒書都私交甚好,看到宋國在兩強爭霸的形勢下深受其害,就建議發(fā)起“停戰(zhàn)協(xié)議”———弭兵運動。
除了在政事上,向戌著力推進和平政策之外,在生活中,他也是一個平和、至善之人。這一點,也深得趙武的欣賞。
但好人未必都有好報,天災(zāi)人禍,他也不能因為是個大善人,就可以得到額外赦免。
就在這一年,公元前556年乙巳年的秋天,宋國出現(xiàn)了一種怪病:口吐白沫,見人胡亂抓咬,怕水、怕光、怕聲音,患這種病的癥狀不僅在人的身上有,在狗身上也有。宋人逐漸意識到這種病可能與狗有關(guān),于是就聯(lián)合起來于10月24日驅(qū)逐這些“狾狗”———也就是中國現(xiàn)有典籍上首次記載的傳染病———狂犬病。
而向戌愛妾唯一的兒子向重,就出生在這一年的夏天,就是在這次狂犬病的災(zāi)難中受害而早夭的;失子之后,向夫人悲痛欲絕、不吃不喝,精神錯亂,在外面見到不管是哪個年齡相仿的小孩子,都以為是自己的。
看到向小夫人如此情況,向戌也痛心不已,著人去尋找此次同樣受難的同年齡段失親孤童,認(rèn)為“義子”,代替親生兒子抱給向小夫人去喂養(yǎng),來安慰她的喪子之痛。
有了這個替代的兒子,向小夫人精神變得好起來了,但還是會偶然發(fā)瘋,抱著兒子在府宅里到處奔跑、躲藏。她的胡來亂鬧,讓向夫人很不爽,怕影響了自己所生的向家長子向鄭的成長,就屢次向向戌建議休了這位“瘋妾”,遣回娘家去。
生性仁愛的向戌當(dāng)然不舍得這么做,為了解決這些后院矛盾,給生病的妾、兒一個安全的生活環(huán)境,向戌向趙武請求,可否安置他的妾、兒去趙武當(dāng)年被程嬰藏孤的地方,在那個與世無爭的安全、僻靜地方進行調(diào)養(yǎng)。趙武作為向戌的結(jié)拜兄弟,自然是全盤允應(yīng)下來,派人接向小夫人和聰兒去了他自己童年生長過的地方居住。
這個地方,承載著趙武太多的記憶,當(dāng)他想放松身心的時候,一旦有空,他就會去重訪故地,并同時探望向小夫人母子。
看著聰兒一天天長大,他對這個孩子的喜愛,也與日俱增,就像是重新看到了當(dāng)年的自己一樣。每一次過去看他們,一看到這個粉嘟嘟的大胖小子,就忍不住一番疼愛,用他的胡子扎聰兒的屁股。對于聰兒聽力不佳的情況,他也很是擔(dān)憂,每次過來,都會順便帶來好多新收集過來的藥方,想盡力治好這個可憐的孩子。
向戌拜托了此家事之后,在事業(yè)上,更是盡全力配合趙武,在先后兩次“弭兵運動”中,大展外交手段,終于達成了他們渴望給這亂世帶來一長段和平生活的愿望。
因為距離遙遠,加之夫人的警惕和阻撓,他自己親自過來探看妾、子的頻率,反而沒有朋友趙武來的多,搞到聰兒對于這個也不算血緣關(guān)系上的“親爹”向爸爸,反倒沒有什么太深印象。
自然,聰兒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那只舔他全身的牧羊犬,他過來沒多久,那條大狗就在中國歷史上首次全國性———全“宋國”性的滅犬運動中,被參照防病辦法,人道處理掉了。
這里秀山茂林、自然風(fēng)光無限美好,算得上是一個生態(tài)環(huán)境超好,人杰地靈的寶地。
當(dāng)然小動物們,也永遠不會缺席。天上的各種飛鳥猛禽,地上的牲畜、花鳥、魚蟲,無不和諧,無不美妙。
山水之美,在于天造地設(shè);而山水之靈,永遠都是因為生物靈動,悠游其間。而最能讓這些靈動添上點睛之筆的,就是人類,這些形體不大,器官不強,卻不得不被其他眾生靈低頭不敢輕視的“靈中之靈”。
人在這里出現(xiàn),也當(dāng)是“點睛之筆”。就象這一群羊兒之間,點綴著兩個彩色的小童,就讓人覺得靈動不已。
雖然沒有犬來輔助牧羊,“放羊娃”永遠都是最靠譜的。
鄰居少年,和他的“小尾巴”妹妹,就是這群羊兒們最敬佩的司令,少年視力超好,家傳習(xí)武,擅長射箭、爬樹,他總能找到更好的草地,趕著這群“白羊羊”們?nèi)ハ碛谩?p> 少年的父親,是當(dāng)?shù)刈钣忻墨C戶,自從娶了同樣來自宋國的妻子之后,學(xué)會了牧羊,就讓總纏著自己去打獵的兒子,先去牧羊,說等他先練好基本功了,再教他更多技藝。本來少年還指望著帶著從小一起長大的牧羊犬一起去偷偷打獵呢,可是滅犬運動之下,他也不得不忍痛告別了愛犬,而全盤地?fù)?dān)起了牧羊的職責(zé)。
并且,還不得不總得順帶著“放妹妹”,這個粘人精,不是粘爸爸,就是粘他,媽媽在家紡織,這種女孩子家應(yīng)該喜歡的女紅,她卻完全不愿意呆在家里做,就像是有多動癥似的,只有把她扔到大自然里,才算是“天性回歸”似的,真是一個“野丫頭”!
就這樣,“小尾巴”被爸爸和哥哥寵到?jīng)]辦法。
嘯寂
這個地方,承載著趙武太多的記憶,當(dāng)他想放松身心的時候,一旦有空,他就會去重訪故地,并同時探望向小夫人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