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周震鳴為什么會懷疑你是殺害周明輝的兇手這件事，有什么頭緒嗎？”

　　林青接著問道。

　　這個問題必須慎重回答。

　　正常情況下，莫小艾只要回答說不知道就可以了。但莫小艾不僅成功說服周震鳴轉移地點，還在意識模糊的時候回答了一些不利于她的問題。雖然不能肯定警方一定竊聽了那些內容，但謹慎起見，她不能輕易地回答不知道。

　　更重要的一點是，警方已經懷疑到了她的頭上。就算林青第一次找到她新就職的公司是一個偶然事件，但第二次來訪絕對是有目的而為之。

　　但誘發第一次的偶然的原因，莫小艾至今沒有查明。

　　“那個人和我說了一些事情。他說……我表姐，就是水芷珊死在了那個工廠。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提起這件事，但可能周明輝的死和我表姐的死是有關聯的吧。林隊長，之前您也問過我關于表姐的事情，你們有沒有查到什么？為什么那個人查表姐，會查到懷疑我殺了周明輝？”

　　從現在的發展來看，周震鳴能查到自己，肯定和警方懷疑上她有關系。也就是說周震鳴很有可能是從警方那里得到了什么線索，也就是說，要么周震鳴在監視警方，要么他們內部有周震鳴的內鬼。

　　當然莫小艾希望林青能向第二種方向去懷疑。

　　“和你交個底，目前我們懷疑水芷珊是被那個叫洛城的醫生殺害的，也是那個洛城促成了各項移植的手續。他對你動手，我們會向這個方面去調查。關于周明輝和水芷珊的關系，還真是慚愧，我們也沒有查到什么。所以完全不知道周震鳴為什么會得出那樣的結論。”

　　說出一部分事實，然后選擇回避一部分事實。林青打出和莫小艾一樣的牌。

　　關于洛城參與移植的事情，莫小艾是很清楚的，畢竟她一手促成了水芷珊的案子。

　　在知道哥哥患有肺病后，對于一個醫療小白來說，第一反應就是能治就治，治不了就換。所以她開始利用M調查各種相關的內容，這讓她發現了6年前的事。

　　6年前，寧安市出現一個黑客，試圖尋找什么。警方很快就抓到了那個人，并給予了判罰。沒過多久本市大亨曲驥鴻涉嫌偷稅漏稅而被逮捕。

　　那個時候莫小艾已經能夠利用黑客技術獲取一些她想要得到的東西，就特意對這件事進行了追蹤，然后發現當時的那個黑客采用了和M一樣的手法。雖然變化更多，也更難突破，但很明顯和M是相關聯的。

　　不過同時她產生了一些懷疑。

　　雖然她不是什么頂尖的黑客，但通過M分析就能知道，當時那個人使用的技術，即便是她調查的那個時間段里也算是比較厲害的，并不是警方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就能進行鎖定，并逮捕的。也就是說，這里面存在著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莫小艾繼續調查，想辦法獲得那段時間的法院記錄。因為她不敢貿貿然挑戰警方，所以她花費了很多時間，通過不斷升級M，終于找到了一個名字——曲星源。

　　曲家畢竟是寧安市里有頭有臉的人家，家里的事不管愿不愿意都會被暴露在眾人的視線里。雖然他們能夠利用自己的財力和人力壓下大部分的消息，但永遠無法做到徹底抹殺所有的消息。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能讓莫小艾查到曲星源患有先天性的心臟疾病，只能通過移植治療獲得續命的機會。在尋找合適的匹配源之前，曲星源也曾多次接受秘密地手術治療，而且因為一直被家人細心地保護著，所以他能夠撐到成年，撐到最佳狀態才進行手術。

　　曲星源是在6年前出國的，那個黑客也差不多是在同一時間段進行攻擊的，而且主要攻擊對象就是醫院，這不得不讓莫小艾懷疑，捐贈者或許就是那個黑客認識的人，而且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才會不惜暴露做出那么危險的事情。

　　通過調查曲星源，莫小艾又查到了一個名字——白筱實，一個在青少年時期被曲家領養的幸運兒。也同樣是在6年前秘密出國，又秘密回到國內的。而和她一道回來的人竟然是著名的云新伊教授。

　　莫小艾又調查了一下白筱實身邊的人就發現，和白筱實一起在福利院長的人中，有人當上了警察。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在黑客行為發生后不久，那人就被立刻逮捕了。

　　但這些信息對莫小艾來說并沒有太大用處，最關鍵的還是曲家。

　　她開始下大功夫去調查曲家的人，調查他們的捐贈者獲取來源，慢慢地就讓她發現了圣瑪麗醫院的存在。

　　調查圣瑪麗醫院后，她又發現了許多不得了的事情，而這些發現徹底讓她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至此，拯救哥哥的計劃正式開展。

　　莫小艾發現，即便地球上有這么多人，但想要找到一個完美的匹配源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曲家才會鋌而走險，做那么可怕的事情。

　　但哥哥不愿意接受更好的治療，通過手術甚至是移植就更不可能。

　　有一次她陪著莫采昕去做檢查，在做切片檢查之前，她偷偷地加了項目。但醫生卻給她潑了個冷水。不是所有疾病都能通過移植來獲得救治。

　　在這個情況下，想要拯救哥哥，她只能把目光轉移向治療。海內外先進的治療研究很多，但是真正得到成果的很少，而那個圣瑪麗醫院竟然還在偷偷做一些不合法的實驗。

　　就這樣莫小艾幾乎就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圣瑪麗醫院上。

　　“不過我們查到水芷珊會定期在洛城工作的那家醫院做體檢，她的女兒也是在那出生的。所以我們懷疑應該是在那個時候，他們用了什么非法的手段拿到了水芷珊的資料，然后為了達到他們的目的殺害了水芷珊。但對于這一點，洛城保持緘默不肯配合。”

　　林青握著平板電腦，可能那里面保存了審訊洛城的記錄。

　　如果現在能讓莫小艾聯系到M——她并沒有隨身攜帶可以連接M的設備，為的就是預防這一天的到來——就能通過M知道到底掌握了什么。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不，M成長到這個階段，她已經不用擔心會受牽連了。

　　因為她早早地準備了一張可以保全自己的牌。

　　“不過這不能解釋周震鳴為什么會懷疑你是殺害周明輝的兇手。所以我們就大膽地猜了一下，雖然這對逝者不敬，但我們懷疑或許是因為莫采昕，他們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林青開始加快出牌的速度了。莫小艾趕緊收拾好此前不停發散的思維，集中精力接招。

　　“可是我哥是在去年年底去世的，周明輝是在今年4月份……我明白了，他們懷疑周明輝造成了我哥哥的死亡，我為了給哥哥報仇就殺了周明輝？對不對？”

　　莫小艾替林青說出了這些話。她不知道自己的演技能有多好，也不相信能完全騙過林青，所以不如直接跳進去，主動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