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一份炒飯，但林青吃起來就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樣，每一勺都吃得很認真，每一勺都嚼得很仔細，嘴角還一直噙著淡淡的笑。
今年年初，因為查案不好好吃飯，林青急性胃炎送去了急診，好長一段時間都在吃易消化的食物。
前不久去曲濱市協助查案，一個月的海島生活，食堂的餐食并不是很合胃口，緊接著因為一系列的問題又折騰進了醫院，吃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營養餐。
現在能吃一次醬油炒飯，對林青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鐘子期倒沒有像林青似的那么愛吃醬油炒飯，但看著林青吃得那么香，突然覺得自己那碗炒飯變得更香了。
老趙難得在這個時間好好地坐在一個安靜的地方吃遲來的午飯，對面又是這樣兩個在用心享受食物的年輕人，覺得今天這頓午餐吃著也別有一番滋味。
林青喝了口湯，將嘴里的食物全都送了下去。抬頭看了眼老趙，發現老趙也正在看著自己。
“趙叔叔，您加盟的那個外賣公司應該也給您買保險了吧？”
“嗯，對，你要不問，我差點忘了得在手機上申請了。”
“現場照片您拍了嗎？”
“哎喲！我給忘了！”
“那您加我吧，我來之前找了負責您這個案子的同事，跟他要來了現場照片，我發給您。”
“行。我——”
“叔叔，您別急，吃完飯再弄也不遲。對了，子期，聯系過阿姨了嗎？”
“嗯，剛到醫院就聯系了，我叫阿姨別著急，等她下課了，我想我們已經把趙叔叔送回家了。”
“啊！你們告訴我老伴了？”
“您放心，我把您接受治療的那段都拍下來發給阿姨了。”
未免老趙還是有些擔心，鐘子期取出手機，將自己和林阿姨的聊天記錄打開來遞到老趙的面前。
原來老趙在處理室處理傷口的時候，鐘子期得到醫生的允許也進到了處理室，他在一邊避開傷口部分，將處理傷口的過程錄下來發給了老趙的妻子。林阿姨的聯系方式，是上次跟著學跳舞的時候加上的。
聽著在在鐘子期的安撫下，逐漸冷靜下來的老伴的語音，老趙感激地望著鐘子期，雙手捧著手機還了回去。
林青已經吃完了最后一口飯，老趙也用完了最后一塊豬腳。三個人都各自用濕巾擦了嘴，又擦了手，將外賣盒子整齊地疊放收回袋子里，鐘子期又取出一張新的濕巾把桌子擦干凈了，這才取出電腦開始記錄。
林青看向老趙，老趙這時的身上竟然有種豪氣的氣場散發出來，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決定一樣。
“趙叔叔，我聽李叔，就是負責華曜集團那一片的李叔說，華曜集團研發的清理河道的機器人開始在咱們寧水河上做測試了，不知道您見沒見過？”
老趙愣了一下，剛才那一股子的豪氣頓時泄了一大半。
“見過，是今年4月份開始測試的，比老李他們那種陸地上的測驗時間還早。怎么了？4月份的事，應該和3月份那個案子沒關系吧？”
“我就是有些好奇。他們是在每個河段都做了測試嗎？”
“不是，聽說是抽樣，上游抽1個，中游抽一個，下游再抽一個，每一段分3個月一共做3次測試，這個月月初，測試就結束了。說是調試以后，冬天還要再測，好像是說要測耐寒性什么的。他們來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去開會了，我還做了會議記錄。我們那段屬于中段，組里就我還懂點機器設備什么的，所以中游就挑的我那段去做的測試。”
聽到這里，林青的眼睛亮了一下，鐘子期還在認真地做著記錄。
“他們是用一臺機器在不同地段做測試嗎？”
“嗯，就一臺，然后他們公司來倆人，說一個是測試員，一個是工程師。那東西是真厲害，一下水，里面什么樣都拍得清清楚楚的，撿垃圾比那路邊的抓娃娃機可利索多了。就是有些特別重的，還是不行。”
“特別重，大概能有多重？”
“那是一個大鐵塊，也不知道是誰扔河里的，露出來的部分，看他們那電腦上顯示的就有小半平方了，厚度有5毫米，估摸著重量在四五十公斤。我當時那感覺……怎么說呢，就，太厲害了！以后這些工作都是這些機器人去做了，而且肯定能做得比我們好！”
“那個機器人撿了垃圾裝在哪呢？怎么帶上來？”
“對，這個也很厲害。小垃圾他都是裝在自帶的網兜里。但我剛才提到的那個大鐵板，雖然我說了不太行，但它或者說操作它的人很有辦法，那機器人射出四個爪子抓住那個大鐵板，然后就往岸上，就是操作員在的那個地方返回，然后操作員和那個機器人倆在岸上去拽那個連著爪子的鐵鏈。不過還是失敗了，說是爪子的抓力不夠，就松了。我跟他們說，不只是抓力的問題，他們得先松動鐵板四周的淤泥，再去像他們似的拉，肯定就行。他們按我說的一做，怎么著，拉上來了！”
老趙激動得一拍桌子，不小心震到了腫脹的左胳膊，又牽動了搭在椅子上的左腿，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林青趕緊取出礦泉水，擰開蓋子遞了過去。老趙喘順了氣，這才接過來喝了兩口。
“那兩個人都是華曜的員工嗎？”
“對啊，都是那個叫什么……我記得好像是神話里的……呃……黃……蚩尤！對，是叫蚩尤實驗室。他們說他們是那來的。”
“那兩個人，您在那次之前見過嗎？”
老趙皺了眉頭，歪著頭想了好一會，最后還是搖了搖頭。
“叔叔，在您發現受害者以前，寧水河有沒有發生過什么特別的事？或者說，不太常發生的事？”
“在那之前？啊……那時候天還冷，早上除了有些人出來晨練，晚上有出來跑步的以外，好像沒發生過什么特別的事啊。”
林青看了眼鐘子期，鐘子期立刻拿出平板，找到水芷珊的照片后，放大了放到老趙的面前。
“趙叔叔，您之前見過這個人嗎？”
老趙只是看了一眼就搖了頭。
“咱們青水區今年的冬泳是在哪舉辦的，您還記得嗎？”
鐘子期突然問了一個意外的問題，老趙疑惑地望向林青，好像是在盯著他又好像是沒有在盯著他，就那么想了好一會。
“對了，是在我師傅那段河路，比賽前一天，我們組的人都去重點清理河道了。”
“您師傅那段河路，離您那段有多遠？”
“不遠，我們緊挨著。他就在我上游。”
“您去看比賽了嗎？”
“沒有，我得送外賣。”
“你們組有人去看比賽了嗎？”
“我師傅應該去了。他除了清理河道，還是那片區域的安全員，比賽他得在場。哦！對了，今年冬泳除了人參加比賽以外，還有船呢！”
“船？可以再說詳細點嗎？”
“其實也不能說是參加比賽，是他們自己辦了個比賽。咱們市的那個理工大學的學生，好像是什么機械動力？好像是這個名字的專業吧，他們做了個模型船，想在河段比賽，特意跟我們領導申請了。那時候因為時間跟冬泳撞上了，大學生的比賽地點就改到我那段河路去了，就在富水河橋往上100米的地方，那個地方水位最深，他們點名了要在水位最深的地方比賽。不過我不確定他們是不是在那段比的，那天負責接待他們的是我師傅，他兩頭跑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