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奇怪的？就像很多男人喜歡兩個女人在一起，女人不也很喜歡兩個男人在一起嗎？”
“那不一樣，至少張敏不一樣，她對男人有心理陰影，而且是那種無法輕易抹平的創傷。”
“你又不是張敏，憑什么這么肯定？”
夏溪的問題堵得白筱實一時語塞，完全想不出要怎么回答。她再一次將目光移回了電腦屏幕。劇情似乎快要接近尾聲，兩個演員的表情說不上賞心悅目，但也并不痛苦，比較貼近一種微妙的釋然。
隨著一道白光閃過畫面，一種奇妙的感覺自白筱實的腦中萌芽。她將電影的進度條重新拉回開始的地方……不對，不是這里。向后拉……
“喂喂喂，你不會是看上癮了吧，怎么還從頭看起來了，還，還直奔主題，你口味原來這么重的嗎？”
屏幕里兩條白皙的身體糾纏在一起……是那個圖片！白筱實退出畫面，找到那個被命名為照片的文檔打開來，然后開始一張張的翻了起來。
“我，我還是回避一下吧，你忙完了記得關機。不對，你記得把電腦拿回去，密碼我已經解除了，文件不會再上鎖了。”
夏溪趿拉著棉布拖鞋轉身離開，沒多久就傳來了輕輕的關門聲。
照片的文件很大，數量太多，白筱實翻了好久，終于讓她找到了那一張圖片。相似的動作，相似的身形，唯獨不一樣的是亞洲的面孔。白筱實取出手機打給張敏的好閨蜜黎雪茹。
“喂，現在方便嗎？那個，有一個問題，你之前說第一次注意到周明輝是在一家烤肉店，你還記得那個時候張敏的反應嗎？是完全沒認出來，還是真的一點也不認識就是兩個陌生人？嗯，好，我明白了。還有一個問題，張敏會畫畫嗎？或者有沒有什么畫畫特別厲害的朋友？嗯……好的，謝謝。……我會的。再見。”
掛斷電話后，白筱實又打給了安娜。
“喂，現在方便嗎？好，張敏她平時在家里畫畫嗎？或者說你見過她畫畫嗎？……這樣啊，我問過她了。羅莉娜？好，我再問問她。”
白筱實掛斷安娜的電話后，翻找了一會才找到羅莉娜的電話號碼，但想了想最后還是決定直接去見見她。
白筱實扣上筆記本電腦，抱著它走回餐廳放進雙肩背包里。她背上包，想著和夏溪道個別，拉開一條細縫，看到床上鼓起的小山包后就沒有走進去。她站在門口，輕聲說道。
“我還有事先走了，冰箱里的東西吃之前記得用微波爐熱一下，別吃冷食，你胃不好要多注意點。海鮮不能放太久，要盡快吃完，吃不完就扔，千萬別留著以后吃，容易食物中毒。對了，酒還是不要太勉強自己了，林白那個家伙我也喝不過她。那……我先走啦。”
“真的不能搬進來一起住嗎？”
夏溪特有的有些嘶啞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了出來，也不起身。
“等我忙完這個案子，我再來看你。”
這個問題她不好回答，夏溪也是知道答案的，只是每次白筱實過來，還是會忍不住問一嘴。白筱實也知道夏溪的心意，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她還真的愿意和這些朋友們住得近一點。其實她很怕孤獨。
羅莉娜的社交主頁上發布了最新的行程，她正在市中心的一家餐廳，發布時間大概是在30分鐘前。如果從這里趕過去，坐地鐵大概需要1個小時15分鐘左右。羅莉娜在社交平臺說今晚要在那里開直播。那估計短時間內應該不會結束，白筱實完全來得及。
前段路白筱實還有得坐，換乘后正好趕上晚高峰，地鐵車廂里擠得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白筱實個子又小，被擠得有些呼吸不順，忙擠到車門口，堅守門神的崗位。
地鐵不會堵車，但實在是不舒服，到了目的地，白筱實靠著冰冷的墻壁緩了好一會，腿才沒那么抖，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雖然因為這樣耽誤了一點時間，但羅莉娜的直播還沒有結束，餐廳的營業時間倒是快接近尾聲了。白筱實走近那家餐廳，還被服務員友好地提醒了一句，她趕緊指著羅莉娜解釋，她是來等朋友下班的。
羅莉娜熟練地剝著小龍蝦的殼，一顆一顆的蝦肉沾上滿滿的蒜汁送進嘴里，一邊又不忘和屏幕前的粉絲互動。似乎是有人打賞了她，她還對著屏幕發射了兩顆愛心。羅莉娜面前的食物快要見底了，她又邀請店家討要了粉絲福利。
拍攝結束后，羅莉娜也沒有立刻擦手走人，而是細心地補好妝，然后找到店家再三感謝協助拍攝。看店家表情，應該也是很期待羅莉娜的粉絲效應的。兩個人寒暄了好一會，羅莉娜才看到白筱實站在門口，這才跟店長道了別，和自己的工作團隊道別，快步走到白筱實的面前，還熱情地一把抱住了她。
“哇~好巧啊，你怎么會在這里？”
“剛好路過，看到你拍節目就看了會。”
“我告訴你哦，這家的蒜蓉小龍蝦真的超級好吃，我現在嘴里是不是都是蒜味，哈哈哈。”
羅妮娜從小挎包里掏出幾顆黑巧克力豆丟進嘴里。
“連你都說好吃了，那我改天一定要來嘗嘗。你下班了嗎？我請你喝杯酸奶，助你消化消化吧？”
白筱實面帶微笑，但語氣里完全沒有反駁的余地。羅莉娜當然明白，也不和她客氣，挽著她的胳膊就往店外走。
“走吧，今天收工！你說的那家酸奶店遠不遠啊？我們可以走過去嗎？”
“欸？就這么走過去，你不怕遇到你的粉絲嗎？”
“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而且走走也能消耗一下，光吃酸奶可不是能立刻見效的。”
“誒？不能嗎？我還以為吃了酸奶就能立刻消化呢。”
“酸奶又不是強酸，吃進去就能把食物都腐蝕掉。哎呀，快走啦。這個時間路上人少，兩個美少女走夜路可不安全哦。”
羅莉娜加快了腳步，有點半拉半托地帶著白筱實快走。剛剛在店門前等羅莉娜，白筱實也算是徹底緩回來了，可也跟得有點氣喘。
這一路兩個人默契地拉扯著家常，都沒有說到正題，直到走出了那家商場。
夜晚的市中心，人還是不少，明亮的路燈讓你分不清白晝黑夜，頭頂的巨幕上游過一只大魔鬼魚，緊隨其后的是露著獠牙的大鯊魚。
“張敏會畫畫嗎？”
“畫畫？怎么突然問這個？不是說兇手就是她哥哥嗎？”
白筱實搖了搖頭，羅莉娜也沒有表現出驚訝，只是挽著白筱實的手一直沒有松開，而且有些收緊了。不過羅莉娜總是能很禮貌地保持一定的距離，不會讓白筱實感覺被冒犯。
白筱實忍不住想，這么纖細的胳膊，竟然能剝那么多小龍蝦殼，吃下那么多小龍蝦，最后還拌了一份圓粉吃。真是讓人驚訝。白筱實甚至忍不住看了一眼，羅莉娜圓滾滾的肚子，不禁懷疑起來，那些食物都是怎么裝進去的。
“嗯……我也不太清楚。可能畫吧。”
“上大學的時候，她沒有在宿舍里畫畫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宿舍是那種上鋪是床，下鋪是書桌和柜子。然后大家都圍著簾子，在簾子里面干什么就沒人知道了。”
白筱實點了點頭。
“張敏是腐女嗎？”
“這個啊，她可以說是資深腐女了，照她自己的話說，就是骨灰級的。我之前還讓她推薦過我幾部動畫片看呢。”
“那你知道張敏其實怕男人嗎？”
羅莉娜瞪大了那雙本來就很大的眼睛，一臉驚訝的看著白筱實，雙手在胸前拼命地搖晃表示著強烈的否定。
“怎么可能！她和班級里男生的關系都不錯，就是沒什么異性緣，大學四年都沒人追她。明明是一個很優秀的女孩子……真搞不懂。不過我聽班里一個男生說過，他說張敏的身上總是散發著那種異性勿近的那種氣場，只要一靠近她就會退回去老遠。”
“可你不是認為周明輝在追張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