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對了？一定什么樣？”

　　見白筱實自話自說，宋毅最先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幾把鑰匙不是周明輝藏的。你說呢，齊景曄？你覺得他會做這種事嗎？”

　　“我不知道。”

　　白筱實看得出來，齊景曄并不是敷衍，恍惚間的回答應該也是比較貼合事實的。但這個不知道，在白筱實看來就是不會。

　　齊景曄是周明輝的同學，現在又是同事，幾個人還經常一起聚會，但齊景曄并不屬于周明輝圈子里的人。

　　無論齊景曄是否了解周明輝，在辦公室里做出這種事情，難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畢竟他是周明輝。

　　就算這間辦公室里的人都只專注于做自己的事情，但如果不了解自己的競爭對手，就會淪落為長頸鹿，甚至是裁員，所以這些人一定會或自覺或不自覺地關注起周邊的人。

　　白筱實看回桌上的東西。

　　如果不是周明輝，那么做這個事情的人一定是等到周明輝給白筱實發完信息后，或是今天一早帶到公司藏進這里來的。只有這樣才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只可能是和他關系親近的韓明宇。

　　如果不是齊景曄現在這個狀態，或許他還會被白筱實歸為是要懷疑的對象。畢竟清明節，在大家都休息的日子里跑來加班，他有足夠多的時間做這種事。

　　但不會是他，因為樓前發生命案，警方一定會進到樓里來調查，如果時間掌握不好，就會被警方看到他可疑的行徑。

　　如果不是齊景曄，那么營業1部剩下的每一個人都是嫌疑人。

　　“你們文員負責辦公室里的考勤嗎？”

　　齊景曄反應了一會，但比剛才要好一些。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就是說，文員能夠進到部門的考勤系統查看每個人的出勤狀況嗎？我以為文員也會負責月尾的考勤統計，比如統計每個人的加班時長，還有類似于加班事由記錄或者是上下班打卡記錄之類的。畢竟這也算是考核內容之一吧？”

　　齊景曄眨了眨眼，雖然還有些迷茫，但總算回到了正常頻道，反應速度變得正常了。

　　“加班事由審批是由部門總監負責，文員沒有權限查看。還有你說的那些考勤內容，以前可能需要文員導出然后找總監裁決再送去人事部，但現在都是直接在系統上操作，也就是說文員沒有這個權限。所以我不了解每個人的出勤狀況。而且你會發現幾乎每個同事都是準時打卡下班，幾乎沒有任何加班申請。但大部分人的下班時間都不會早于晚上9點。”

　　也就是說，沒有人能掌握到辦公室清空的確切時間，也無法確認誰在規定時間外，曾出現在這個辦公室里。

　　“宋經理，辦公室的出入打卡，會在系統留下記錄嗎？”

　　鐘子期突然向宋毅問道。

　　“應該會吧？這得問安保部門的人。”

　　白筱實忍不住在心里給鐘子期點了個贊。但鐘子期的這番話，將嫌疑人的范圍又擴大到了安保部門的人。或許安保部門的人，還有不留下任何痕跡溜進這里的方法。

　　在肯定藏手機的一定不是周明輝的前提下，白筱實幾乎就要斷定，周明輝已經死了。不然他怎么可能約了白筱實見面，卻又突然商業，隨身攜帶的手機還被鎖在辦公室里？

　　白筱實看向鐘子期，對方也正皺著眉頭低頭思考。她又看向了齊景曄。

　　“你之前說，簽好的合同應該放到儲藏室去，這個儲藏室在什么地方？”

　　“那是周明輝的私人儲藏室。”

　　“哦~看來股東的兒子，待遇就是不一樣啊。”

　　“跟那個沒關系。每個營業部業績最好的3個人，公司都會給單獨配一個私人儲藏室，為了方便他們存取資料，不至于把時間浪費在找東西上。”

　　鼓勵內部競爭，激勵獲勝者。而且比起隱性的，無法公開的獎金，這種直白的，看得見的獎勵，最能直接刺激到這些競爭者。更何況，如果從前三落敗，還要自己將儲藏室搬空讓出來，這種恥辱想必會更加刺激人的勝負欲。

　　“那你知道他這個私人儲藏室在哪嗎？可以帶我們去看看嗎？”

　　齊景曄點了點頭，宋毅就催著他在前面帶路了。

　　“等一下。”

　　白筱實突然喊停。

　　既然進到這間辦公室需要鑰匙，那么儲藏室也一定需要鑰匙。而儲藏室既然是一種獎勵，這個要匙就一定是看得見的鑰匙。考慮到辦公室的門鎖是智能識別，那么儲藏室的門鎖應該也是這類東西。

　　她拿起裝著能量棒的盒子，把里面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果然在里面發現了一張卡片。她拿起那張卡，又把能量棒收進盒子里，再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回抽屜里這才跟了上去。

　　齊景曄帶著他們走出辦公室，路過一個茶水間，一個吸煙區和另一個營業部的辦公室后，在一面墻前停了下來。

　　這一面墻繪制的是一座歐洲古堡，有些突兀，卻又渾然一體。因為在這一路走過來的時候，白筱實就發現，整個樓層都是按照文明劃分的，再向前走一走，那邊的景象又都是古典的中式風格，將整個樓層系統的看下來就會發現，這些文明構成了一個世界地圖。

　　齊景曄指了指古堡的大門，白筱實就將那張卡片貼了上去，那門就自動地向左側緩緩地收了進去。

　　隱藏在古堡后面的儲物室并不是很大，目測在12平左右，里面共有3個立式書柜。

　　整個空間看起來更像是一間書房，只是上面羅列的不是影視劇里常見的羊皮古書，或是有著華麗封面的書籍，而是一冊冊的文件夾。

　　中間的書柜是上下結構，底部是三層的抽屜，抽屜的兩側是小柜子，上部由四個隔板分隔。左右兩側的書柜已經被各類文件夾填滿，中間的書柜除了最上面的一層空著，上數第二層放了4個文件夾外，下面兩層也已經被填滿。幾乎每一層都是相同的年份。

　　那份合同是2月份的，白筱實走到中間那個書柜前，想要把第二層的4個文件夾全部取下來，可就算踮著腳尖都碰不到文件夾。

　　“喂，我說鐘副隊長，看我這么辛苦，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白筱實轉過身嘟起嘴，埋怨地嗔了一眼鐘子期。

　　鐘子期站在門外，像是沒聽到也沒看到白筱實的埋怨。

　　宋毅卻已經等不及了，又催著齊景曄趕緊上前幫忙。見齊景曄走進來，白筱實趕緊將位置讓了出來。

　　拿下那4個文件夾后，齊景曄繼續負責翻看里面的內容，終于在里面發現了一把新的鑰匙。

　　“這回總該對了吧？”

　　宋毅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看著齊景曄機械地將鑰匙取下來，幾個人又走回了辦公室。

　　咔噠。

　　那個抽屜終于被打開了。一部銀色的手機孤獨地躺在抽屜里。

　　隨著齊景曄拉開抽屜的動作，手機的屏幕亮了起來，上面顯示著幾通未接電話，都是白筱實打過去的。

　　但真正吸引她注意力的是手機的屏保照片！

　　照片里，周明輝對著鏡頭露出幸福的笑容，在他的身后，屏幕的右下角坐在一張木質咖啡桌旁邊的人就是張敏！張敏的兩只手捧著一杯冷飲，微低下頭有些害羞地笑著。那種幸福的氣場，仿佛要從手機里滿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