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壤炸裂，甚至引起了地面的晃動。一股股焦糊的味道傳遍了空氣。
無論是圣寶小隊，還是對面的天師小隊和王權小隊，望著這猝不及防的“尸爆”之術，都深深吸了一口氣。
“可怕的威力，如果放在外界，恐怕超凡強者在爆炸中心都會被炸死。”夏絕驚恐地瞪著眼睛。
郝難緩緩握住手中的藍色寶珠，微蹙眉目，盯著由尸爆產生的火海。
火焰燒的很烈，滾滾的大煙不斷。
李自在死死抓住破云，也微微皺眉。突然他縱身躍起，在空中疾閃而過，迅速地穿進煙霧中。
他聞見很大一股腥臭味，李自在蹙眉。
黑腐色的火星還在泥土里亂竄，地上全是濃稠的紅色液體。
李自在驟然抬起頭，視線里是一個白衫人。
第一次，李自在從他一塵不染的衣袖上看到了血和泥巴。白衫人站在熊熊燃燒的烈火里，神色顯得微微疲憊。
李自在陡然抓緊了破云刀，一躍而起，鷹一樣向他撲去。
對面的白衫人碧落出蕭，然而青蕭在觸及焰刀的瞬間，猛然破作四分五裂。
李自在微微驚異，感覺到碧落身上已無靈力氣息。
李自在最后看了碧落一眼，已見碧落的面孔蒼白，雙目無神地瞪著他。
“怎么可能，莫非你騙我？破境石的時間不是有兩個半時辰嗎，怎么就結束了？”李自在眼里的驚詫瞬間凝結。
只聽“擦”地一聲，破云刀來不及收回，從前至后猛然貫穿了碧落的胸口。
鮮血噴涌，把碧落干凈的衣衫染的猙獰血紅。
碧落看著李自在，苦澀道：“我沒有騙你。”
“那怎么才不到一個時辰，你身體的靈力就全部消失了？”李自在蹙眉問。
“因為…”碧落深深地喘了一口氣，“在你們還沒有來之前，我就提前用了破境石，一個半時辰。”
“你…”李自在抓住破云刀的手指微微顫動起來，咬牙問道，“為什么？”
“就算破境石只能發揮我一半的力量，恐怕也遠超你們，所以…我提前用破境石，盡可能消耗它的力量，迎戰你們時才算…不愧對自心。”碧落的聲音很平靜與坦然。
李自在冷冷地笑了起來道，“好啊。”他早已想到了碧落這樣做的用意，此番得到證實，內心卻難以覺察地一震。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感受，然而用冷笑掩飾了起來。
“李自在，這一次，你贏了。”碧落深深看了李自在一眼，緩緩閉上眼睛。
李自在用力地抓緊了破云刀，老是感覺刀刃在他手心里直跳。他不作聲色地低下了頭，望著插進碧落胸口的刀鋒處滲出了血，漸漸地蔓紅他一塵不染的白衣。
大霧逐漸散開了，外面所有人瞪大了眼睛——李自在手握破云刀和碧落對向而立，站在紛飛的火焰中，然而紅色的刀刃刺穿了碧落的胸口。
“碧落師兄…怎么可能輸了！”天師小隊中一個人捂著嘴驚呼。
“雙世贏了！”
下一刻，碧落的身影模糊了起來。很快，他被傳送而出。
破云刀“砰”一聲掉落在地，李自在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地面上的刀口滴出鮮血，潤進灼熱的土壤里，又隨著破碎的土石一起翻了出來。
天下水鏡前的觀看者無一震驚。這場九府決戰的戰場瞬息萬變，到了最后，天師學府中絕強的碧落都被淘汰，已經毫無疑問了——東道主圣寶學府取得了冠軍。
冷劍已出手，萬劍匣中九劍劃破空氣，很快淘汰掉天師學府和王權學府其它成員。
是的，最后的勝利者已經毫無疑問，屬于圣寶學府。
——
中州。圣城。
一處極隱晦的密室里，連一絲光線都照不進來。
“為了讓天師學府取勝，我甚至委身請求讓碧落出手，沒想到還是輸了。”密室中央那人坐在一面漆黑的書架旁，喃喃道，“不過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忽然，坐在黑暗里的人喊道：“沈府主可在？”
隔房傳來聲音：“徒兒在。”
“告訴帝君陛下，明日老臣將重回早朝，讓他不必擔心。”他輕輕摩挲著身旁的古舊的書卷。
——
“下面我宣布，本屆九府對決的冠軍是——圣寶學府！”
水鏡之前，萬千人看著這萬眾矚目的一幕。
副府主站在領獎臺上，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而腳下光芒萬丈。
顧北歌最先走上獎臺，興高采烈地朝底下的李自在他們揮揮手。
接著，李自在，郝難，冷劍，夏穎，趙正義在萬眾歡呼中登上講臺。天邊琴音繚繞，是契約一犬一貓一古琴的圣寶學府府主來了，為冠軍親自頒獎，以宣告天下。
府主笑著，望向了圣寶小隊所有人。
“很驚人的表現，恭喜你們，取得了最后的勝利，為我圣寶學府爭光。”府主的聲音淡雅而親切，也帶著一種對勝者天然而生的敬意。
“作為本屆冠軍，接下來你們將有機會登臨神秘的隱秘之地。”府主隆重道。
李自在會心地笑了笑，目光有意無意地望遠方的天空掃，不知看向哪兒了。
“你在看什么啊？”夏穎注意到了。
在歡呼聲越來越大的時候，李自在的眼眶緩緩濕潤，喃喃道：“是一個我必須要救的人。”
“是誰啊？”夏穎問。
“她叫柳眉。”沉默中，李自在忽然地笑了起來，像一個喜極而泣的小孩一樣。
“柳眉？”夏穎一怔，“之前我怎么沒有聽你說過，還有，你的真名…不是叫李雙世吧，為什么他要殺你，你有多少事瞞著我們嗎？”
李自在搖了搖頭，停頓了很久，嘆了一口氣，開口道：“真的……在這一段時間里，謝謝你們，讓我感受到很多似乎很久很久都沒有擁有過的東西。”
“不用謝啊。”夏穎凝視著李自在，眼中透著種難言的情緒，忽然咧嘴笑了起來，“難道我們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戰友啊？”
“對，我們是戰友，無論你是雙世，還是自在。”這時顧北歌從后面走了出來，笑著道。
“以后也是。”郝難的聲音有點小，差點被掩在下邊的歡呼聲里。
他失去了黑斗篷，失去了死靈法師的魔法以后，現在看上去就像一個清秀的少年。
夏穎笑了笑，又看向顧北歌道：“小顧師弟，之前我們可說好了，以后你要做那種武器的制作商誒，生產好以后第一個給我爽爽！”
“當然！”顧北歌一挺胸膛。
冷劍和趙正義坐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忽然抬起頭互相笑了笑。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