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馨繼續玩她的游戲,已經坐那兒一下午。
林軒躺在沙發上,回想這次與夏橙見面。他覺的夏橙變了,變的他琢磨不透,變的越來越有深度,是啊,10年沒見有誰會呆在原地等你。這10年時間,他夢里的夏橙一直是他們初見模樣,腦海里演電影式的播放片段。
兩人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撫摸對方身體,一切都像發生在昨天,為什么如今再見感覺兩人之間隔著海溝的距離。
剛確定戀愛關系時,林軒說帶她去公園看猴子,在猴子山背后他親吻她;高考結束那天,同學們在火鍋店狂歡到半夜學校宿舍關門,林軒帶她到旅館,說保證不碰她,結果碰了。那是最純真的一段戀情,不涉及對方家境,沒有利益考量,愛就是愛,就這么簡單。
分手不過一念之間間,再見也是滄海桑田,早已不是當初的少年。
林軒眼眶紅了,如今自己活成曾經最討厭人的樣子,生意,套路,拍馬屁,滿嘴金錢交易,每天盤算著收入多少,成本多少,利潤多少,生活饒過誰。
一晃快5點,林軒一個冷戰醒來,催促沈馨趕緊收拾東西出發,錯開下班高峰期。岳父岳母一家在郊區別墅,開車過去30分鐘,每隔10天半月回去一次。
進門餐桌上岳母已經燒好一桌子菜,就等他倆回來動筷子。岳父岳母家沒有請住家保姆,平時有鐘點工來打掃衛生,沈馨奶奶長住在這里。岳母這幾年生意上很少管,大部分時間在家里侍弄花草,過年過節或有很多客人就在自己開的酒樓里辦了。
席間奶奶問孫女,什么時候養寶寶,嘮叨嘮叨,讓沈馨頭疼,每次回家都繞不開這個話題。沈爸爸一邊讓自己親媽不要講,一邊安撫女兒,現在這個家庭什么都好,唯一缺個第4代。世間哪能萬事如意,司命安排你來人間早已寫好劇本,好的壞的都給你來點。沈馨身體缺陷不能生育的事家里人沒告訴奶奶,老人家這個年紀只適合報喜不報憂。
這頓飯吃的硝煙彌漫,大家沉默。
“我和林軒準備離婚”,沈馨一語驚掉所有人下巴,包括林軒。這個提議,沈馨沒有跟林軒商量過,他也是被通知的,現在全家人盯著林軒看。
“我決定了!我沒能力過好自己的人生,不想拖累別人“,我累了,余生只想一個過。
沈爸爸氣的把筷子一扔出去了,沈馨回自己房間躲清靜,奶奶不知所措,以為孫女開玩笑。
沈媽媽把林軒叫到一邊,問他是什么原因,林軒沒辦法解釋。沈媽媽只好去問女兒,女兒和盤托出,自己從來沒愛過林軒,她心里放不下韓旭,而且林軒也不愛她,兩個人當初是為讓雙方父母放心才結婚的,但是她沒想到這樣的日子太苦了,她不缺吃不缺穿,可這樣拖下去有什么意思呢,還好沒生孩子,有孩子就是苦孩子。
“林軒會同意嗎?”沈媽媽眼含淚水問,心疼自己女兒為什么在感情上如此不順。
“他會的,他不主動提離婚是考慮到我的感受,或者說是不愿意背負著拋棄妻子的標簽;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無后,我不能道德綁架他”。
沈媽媽把自己女兒摟到懷里,為她的懂事善良,為她的處境痛哭起來。
沈馨從小生活條件優越,物質方面基本都能得到滿足,她很難理解人生有很多事是求而不得;有些相愛的人就算走在一起,婚后為生計,為房子,也可能吵的一拍兩散。
沈媽媽擦干眼淚給她分析:“馨馨,你年紀不小了,應該早日明白,不要太執著于一些得不到東西,如果你覺的離婚才能心里舒坦過日子就離吧。我和你爸爸結婚30多年,中間也有過離婚念頭,但是哪個家庭沒有磕磕絆絆呢,離婚了再找還會有其他問題冒出來,日子還能過下去就接著過。你們這代年輕人啊,書讀的多,反而過不好自己生活。”
“媽媽,道理我都懂,但是心太難了,不想委屈自己。你幫我把林軒叫進來吧,我跟他聊聊”,沈馨摸摸自己胸口,她的情緒反差太大了,下午打游戲是美少女戰士,這會兒秒變深閨怨婦。
看著女兒這般難受,媽媽連連點頭,出去了。
“林軒,對不起,沒事先跟你商量”,沈馨邊說邊抹干眼淚。
“是因為我去上海見了她嗎?她有男朋友,我們只是吃了一頓飯”,林軒不解。
“當然不是,你知道我所有過去,我們為什么結婚你也知道,實在不想再這樣渾渾噩噩過日子。我不愛你,也不想拖著你。”
“我們這么多年都過來了。“林軒繼續說
“才幾年?可是人生還有幾十年!到底是男人啊,忍耐力比我強。還是說你看上我家財產了?”沈馨使出殺手剪,直搗林軒心臟。
林軒到底是有自尊心,沉默片刻,林軒同意了,“行,依你!”
“這些年家里存款都是你掙的,現金歸你,你公司歸你,房子婚前我爸媽買的,這個我留著,車子各自開自己的。”沈馨最快速度把財產分割好了。
“哦,生活費不用我還你吧,我也沒問你收房租啊”,沈馨半開玩笑口吻。
“沈小姐說笑了”。
兩人確實沒什么財產糾葛,其一沈爸爸不算年老,公司事務管的過來;二來小兩口一直沒孩子,沈爸爸留著一手,不可能把生意全部全交給林軒;沈爸爸身邊一做生意哥們兒有案例在先,把生意過早交給女婿,結果雞飛蛋打,女婿拐走所有生意,跟自己女兒離婚,留下母子以淚洗面。這是個例,但對生意人來說只要有一點風險就會提高警惕。
林軒,他有自己志氣,想憑借自己創出一番事業,雖說他剛開始創業那會兒,沈家人主動給他介紹人脈資源,但是沒點真本事這些人脈也沒用,算錦上添花。再后來他公司遇到資金危機,沈爸爸主動借錢給他渡過難關,事后生意好轉林軒把錢全部還給岳父,他沒給利息而是給岳父岳母買把進口按摩椅和一些高檔補品。
“你先回去吧,今天我在爸媽這兒,回頭約個時間去辦手續。”說完沈馨把被子蒙頭睡去。
這事情太突然了,林軒很懵的走到客廳,他和奶奶岳母打過招呼,然后開車自己回家了。
晚上8點,夏橙和阿清回上海的高速上,進入上海地界路上開始堵車。
夏橙想起來這兩天在外面跑,跟蔣峰毅沒好好說上幾句話,趕緊給他去個電話。
“喂,終于想起給我打電話了”,蔣峰毅這會兒在商場里給夏橙采購家居用品。
“這兩天在外面出差,忙的昏天黑地,蔣先生不介意吧”。
“哈哈,開玩笑的,知道你忙,所以我靜靜等你電話,我在幫你買東西,生活用品基本都采購齊了,其他護膚品要什么牌子的,我對這個沒研究啊,要么你微信發一下我按清單采購。”
“一周就呆2天,我帶些小樣就行“,夏橙覺的沒必要買正裝。
車子停在阿清小區門口,阿清從駕駛室走下來,接下來換夏橙自己開回家。李杰凱帶著Moni準時在樓下等,看到夏橙車子進來把女兒轉交給她便離開了。
看到女兒那刻,夏橙疲憊全消,Moni告訴媽媽,思思阿姨給她做了很多好吃的,還給她買玩具,繪畫書,邊說邊從小背包里拿出來給媽媽看。
“那你跟思思阿姨說過謝謝嗎?
“說過了,別人送自己禮物要說謝謝。媽媽,你下次多烤點小餅干,我送給思思阿姨好不好。”
“沒問題,Moni真懂事。”
夏橙煮碗餛飩應付一頓,看著一旁擺弄玩具的Moni,她覺得現在生活挺好,雖然忙點,累點,但很充實;她沒有想過以后,以后事情變數太大,把當下每一天活好就行。
給女兒洗漱好,安排她睡下,夏橙看時間還早,戴上耳機聽英語閱讀。
(下一節更新:第一次去蔣峰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