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主府內(nèi),三元道人正靜修盤坐著,之前他動用靈識探查了數(shù)個時辰,因此也需要休息調(diào)整一下。
一柱香過后,三元道人睜開雙眸,道:
“徒兒,可有所獲?”
“那作祟的邪祟就是九具尸體中的如玉!”
“嗯?”三元道人疑問道,“生靈在死去七日后,還未回歸輪回,才會化作鬼魅,這也是百姓們所謂的頭七!
因此她初死,又怎能殺的了其他兩位雜貨鋪的伙計呢?”
“徒兒有些猜測,稍后或許能為師父解惑!”
三元道人聞言,也不再深究,師徒二人陷入沉默之中。
三炷香后,三元道人又問道:“徒兒昨夜心境有所進步,為師還未恭喜你呢!”
“謝師父,多虧師父傳我《凈天地神咒》,我才能借此走出迷惘。”
“嗯。”三元道人頜首著,一本淡藍色的書籍正在他右手側(cè),并悄然放在石座下方,葉青側(cè)身瞥了一眼,封面赫然寫到《如何和徒弟交流的一百種方法》。
真?不會聊天老師父。
“和師父聊一些修行方面的事情,師父一定能侃侃而談,兩人也不會尷尬了。”
葉青正想和三元道人交流修行之時,江帆和兩個侍衛(wèi),押著一白發(fā)老者走了進來。
“三元仙師,葉仙師,孟冬二十九日去過李府的,只有王大夫。”江帆拱手說道,“這王大夫在那日后便不見了蹤影,于是我發(fā)動一部守軍,全城內(nèi)外搜索,才在郊外的一處老宅發(fā)現(xiàn)了他。”
江帆對那白發(fā)老者道:“這兩位是來自北苑派的仙師,無需顧及李家的勢力,你只要把當(dāng)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李家絕不敢動你。”
“是,是。”老者立即跪在地上,道:“仙師在上,小老兒本是一大夫,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所來求醫(yī)之人,無論貧賤,小老二都一同視之。”
“別講別的,直接說孟冬二十九日在李府所發(fā)生的事情。”江帆見葉青皺眉,再加之天色漸暗,黑夜將至,那惡鬼也要出現(xiàn)了,自然也不愿在多費時間聽這些無謂的理由。
“是是!”老者像小雞一般連連點頭,說道:“那日李府的伙計催小老兒去李府看病,也不講緣由,拖著我就往李府趕去。去了才知道,那九少和一妓女吞食鴉片自殺了。
幸虧搶救及時,再加之李府有不少寶藥,九少這才撿回一條命來。”
“那如玉呢?”葉青問道。
“如玉?”老者疑問道,他藏在城外并不知城內(nèi)所發(fā)生的幾起命案,也更不知當(dāng)時那女子的名姓。
“如玉就是當(dāng)時和九少一起自殺的那名女子。”葉青補充道。
“那名妓女?”老者明顯哆嗦了一下,顫巍巍地說道:“我說過了,我說過了,我給李老爺講了數(shù)次,那女子還有脈搏,還能救下。但是李老爺不聽,還威脅我不能將這件事傳揚出去,不然要了我全家的性命。
那一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李老爺讓我監(jiān)督那五名仆役將那妓女…”老者見葉青臉色不悅,立即改口道:“是將那如玉姑娘給帶到城南的荒地上活埋,以此讓我也成為殺人的共犯而不敢報官。
那一夜,仿佛還在我眼前浮現(xiàn)一樣。
雨下的很大,我們走在荒地上,還能聽到野狗的叫聲。三名仆役負責(zé)挖坑,我和另外兩人守在如玉的身側(cè),
突然,面前一亮,一道驚雷突響,嚇了小老兒一跳。那幾個仆役還因此嘲笑于我。這時,如玉突然醒了,見周圍都是荒地和生人,立即尖叫起來,想要逃跑。
卻因為長時間躺著,四肢乏力,剛一起身,便滑倒在地。那幾個仆役原先還被突然蘇醒的如玉嚇到,見如玉滑倒,這才反應(yīng)過來,知道這不是詐尸了。”
老者面色扭曲起來,青筋暴起,雙手使勁的撕拉著,留下數(shù)道血痕,帶著顫音地說道:“她一直哭啊,哭啊,那些畜牲卻一個又一個的撲了上去,我不忍,想要上去阻攔,卻被打翻在地。
于是我躲在土堆后面不敢回頭去看,只聽見哭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小,而那些畜牲的笑聲卻絡(luò)繹不絕…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見其中一個人說道:沒呼吸,是不是真死了?
正當(dāng)他們說話之際,我聽見了張屠夫的聲音。
我回頭望去,見他們恭敬地站在張屠夫的身邊,小聲議論著什么。我也不敢湊上前去,不多時,見張屠夫給了他們一個黑色的小袋子,拍著其中一個仆役笑著說道:一具尸體換來紋銀二十兩,可便宜你了。
張屠夫走了之后,幾個仆役才將我?guī)ё撸⒕媪宋乙环f我也是殺人的共犯。
回程路上,還聽見有一人提到了張屠夫喜歡做人蠟塑像的事情。
后來回到家中,我夜不能寐,便帶著家小,收拾細軟,連夜守在城門外,等天亮城門開了,便離開了府城。”
“倒是差不多了,”葉青對著三元道人說道,“如玉應(yīng)該是死在孟冬二十九日,所以仲冬六日,發(fā)現(xiàn)的如玉尸體,應(yīng)該是用了特殊手段保存而來,以至于混淆了官府的視線。”
“嗯嗯。”三元道人氣憤著說道:“這李老爺視人命如草芥當(dāng)真是該死。那五個仆役也是死有余辜。”
“仙師說的對!”江帆也迎合著說道:“在雜貨鋪死去的兩名伙計,根據(jù)調(diào)查,曾經(jīng)在張屠夫手下當(dāng)過兵,后來張屠夫回歸故鄉(xiāng),二人也隨之返鄉(xiāng),并在后來張屠夫所開的屠宰場內(nèi)幫過數(shù)年的工。
所以說,那兩個伙計在張屠夫手中拿到如玉的尸體也是可能的。”江帆分析道,“就是不知要那尸體又何用!”
葉青與三元道人對視一眼,便知道對方已然猜到了那種可能。
東洲之大,無奇不有,總會有幾個心志變態(tài)者,再加之有過戰(zhàn)場經(jīng)歷,還是有可能做出這般禽獸之舉的。
“師父,那如玉想要報復(fù)的,只剩下李家父子和這大夫了。”葉青沉聲說道,“一味尋找,還不如守株待兔。
我守在李府,師父守住大夫。之前師父追趕過那如玉,想必那如玉也忌憚師父,所以我們二人分開行事,要是如玉來到李府,我便已煙火為信號,師父亦如是此。”
三元道人說道: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