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昨晚把倒放的拖把看成人頭后,今天晚上又被路人的影子給嚇飛了。
我和陳子桔本來平靜地走在回寢室的路上,不經意低了下頭,有一顆頭的影子從我腳下躥出來,嚇得我兩腳騰空,后面經過的那人一臉錯愕地看著快速逃離的我們,原地無語。
就是因為這個沉浸式的鬼屋體驗,我連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在古宅里怎么也出不來。惡補了好久的喜劇片,這才從恐懼的情緒中走出來。
陳子桔說黎亦言請吃飯,我想找個理由不去,畢竟上次演唱會發生了那么尷尬的一幕。但我又細想著,和他不在私下遇見,就會在學生會遇見,此生總是要再見的,還不如就趁此機會打破尷尬的局面,沒有必要扭扭捏捏一直糾結于此。
見面后,黎亦言也像失去了記憶,沒事人似的,和之前一樣隨意地招呼我坐下。
黎亦言將倒滿水的被子推到我面前,問道:“聽說你們宿舍出事啦?”
“真的嗎?什么時候的事?”陳子桔立馬警覺了起來。
“你別緊張,也是聽說。”黎亦言笑笑,“他們說,凌晨的時候,聽到樓上有人發瘋似的尖叫,就猜測有人受傷了。”
我和陳子桔聽完對視了一眼,這說的不會是我們倆吧?
黎亦言見我們沒有回答,便安慰道:“你們沒事就好。”
“我們當然沒事,因為你口中尖叫的女人,就是我倆。”
“嗯?你們?怎么會?”黎亦言有些吃驚地睜大了眼。
“她那個什么話劇社的社長,說要教她找到恐懼的感覺,就把我倆帶去鬼屋了。嚇得我們晚上都睡不著,隨便看到個影子就一驚一乍的。”提起那個社長,我就是滿腹的怨言。
陳子桔為了增加可信度,繪聲繪色地跟他講述了古宅里發生的事情,本以為黎亦言聽完會同情我們的遭遇,可他卻笑話我們太膽小。
“這算什么,就你們自己,又沒有工作人員突然出現追著你們跑。你們玩的這個,真的是小意思,下次我帶你們去玩個更恐怖的。”黎亦言毫不吝嗇夸張的表情,放肆嘲笑著我們。
“……”
“真的,真的!你們別不相信,玩鬼屋這方面我可是行家呢。”
“嘖,是個鋼鐵直男無疑了哈。”陳子桔對他無語,轉頭和我吐槽道。這話說的,不能更正確了,我立刻狠狠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別呀,我這是好心帶領你們成長,你們要多多嘗試,學會勇敢。”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給我倆一人夾了一大片牛肉,“來,先吃。”
“不過,桔子,你們社長下周再組織類似的活動,我可能真的就要告退了。”雖然我很想保護她,但我衰弱的神經不允許。
“那我可能也要告退了。”陳子桔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一上臺就控制不住地緊張,他越說我,我越緊張,越表現不好。”
“就是,別勉強,喜歡表演的話,我們自己去報個小班,它不香嗎?”每次我看到變色龍吼她的時候,真心想一把拉著她就離開那里,“不帶這樣被欺負的。”
“嗯嗯。但是我都為你做好圣誕節的計劃了,還要請我們社長幫忙。哎,先穩住吧,下周看看再說,說不定下次我們就習慣他說話的方式了。”
黎亦言吞下嘴里的食物,回道:“怕啥,別退,下周我也去給你助陣,有個男人給你撐場面,總歸是不一樣的。”
“謝謝你的好意,就是不知道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多見我閨蜜呢。”陳子桔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用意。
“哎呀,為了你倆,都老朋友了爭什么寵呀。”黎亦言故意打趣她道。
陳子桔一臉嫌棄:“你還是學著喝喝茶,去去油膩吧。”
“哈哈。對了,你們圣誕節有什么計劃?”
“關你什么事。”陳子桔隱瞞了要約韓渝煜這件事,“思源要來看我的話劇處女秀。”
“就這么簡單?”黎亦言一副很關心的樣子,“那看完表演有什么其他安排嗎?”他說完一臉期待地看著陳子桔,等著回復。
“沒有,看完應該就直接回寢室了。怎么?你有事?”
“我?沒有,沒有......就是問問。”
“神神秘秘的。”
看著他欲蓋彌彰的神情就知道他肯定有事情,但問了他也不一定會說,我們也就心照不宣地跳過這個話題了。
周末黎亦言果然跟著一起來了,社長一反常態沒有說什么,直接讓陳子桔到后臺排練。
黎亦言伸長脖子打量了許久,嘀咕道:“我覺得這人沒你們說的那么兇啊,看起來還挺溫柔的呀。”
溫柔?等會兒他一開口讓你知道什么叫表里不一。
陳子桔換完服裝,上臺了。
雖然使用的方法有些過激,但是不得不承認陳子桔迷路受驚的那段進步真的很大,至少我能睜著眼看完了。
“好,停一下。”社長舉手叫停。
我迅速拍了拍黎亦言的手臂,提醒他“好戲”要來了。
“我覺得……”社長搖了搖頭。
我低聲對黎亦言說:“來了,來了,要吼人了,你注意聽。”
“我覺得......真是......進步很大呀。看了你真的是用功了,這幾天辛苦了。”社長居然史無前例地說人話了。
“啊?”陳子桔也是沒有想到,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我看了鬼屋的監控,你傻乎乎的,笑死我了。但笑完又覺得自己太過分了,沒有照顧女孩子的心情,做事情欠妥。不過幸好你今天找到自己表演的感覺了,不然,我會內疚死。”社長暖心地笑了笑。
這人吃錯藥了吧?怎么突然像變了個人?
“謝……謝謝社長。”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最后的吻戲,你不要刻意轉頭躲,本來就是借位,你這一躲很容易穿幫,你再試試最后這一段。對了!還有,一會兒排練完別走,我帶你去看真正的話劇。”
黎亦言不解地看著我:“這?不是吧?你們也太矯情啦,我覺得他沒有任何問題呀。批評就批評兩句唄,人家那么大個社長,未必還要跪下來給你們講戲?這多溫柔呀!”
“我……”我真是百口莫辯,明明之前還不是這個樣子。
“你呀,就是沒有受過挫折。平時多和我聊聊,提高一下情商,好嗎?”
黎亦言像是社長的一個迷妹一樣,不停數落著我。
“說夠了嗎?”我不爽地白了他一眼。這才幾分鐘就換站隊了,今天不兇,不代表他就是那種溫柔的人。
“說夠了。”黎亦言乖乖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