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嫣然有點擔憂地看向沈依依:“我們的都算出來了,只有你的沒有算出來,你一定很失落吧?”
“沒有,我怎么會失落呢?這樣正合我心意,說明我的人生充滿更多的未知與可能。”
沈依依深知自己不屬于這里,而神算子也沒有算出她的未來,看來自己真的是另類的存在。
陸海棠心中充滿困惑:“那你是怎么看出他就是神算子的?”
“可能就是一種直覺吧,我覺得他和平常人不一樣,有一種神秘的感覺。”
她們三人走遠后,神算子卻偷偷地跟上了沈依依。
他還從來沒有遇到算不出來的卦呢,沈依依到底是何許人也,他要跟著她們一探究竟。
……
國子學入學考試這天,考場上人山人海,來考試的人絡繹不絕,足有上千人之多。
主考官義正言辭地一聲令下:“各位考生安靜,不要大聲喧鬧。”
這時卻還有不少考生不顧考官的喝令,依然在大聲說話,被現場巡查的士兵一一揪了出來,全部取消了考試資格。
現場一下安靜了下來,考生們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取消考試資格。
先前只是因為破壞現場秩序,一下子就有五分之一的人被取消了考試資格。
主考官繼續發話:“現在請留下的考生輪流上前作詩一首,現場設十個考位,考生可以隨意選擇考位。”
沈依依快步上前選好考位,很快的在紙上賦詩一首,考官拿起沈依依的詩看了看,臉上露出欣慰地笑容,“沈依依,通過。”
士兵們在考場的張榜墻上掛上了沈依依的名字,她是第一個通過第一輪的考生。
遠處一位文雅神秘的公子看到沈依依第一個通過,眼睛里顯現出復雜的神色。
有一位莽壯的考生在眾目睽睽之下,也迅速來到一個考位,剛揮筆寫下幾個字,思路卻突然斷了,汗流浹背也沒有想出來,直接被士兵轟了下去。
接下來是王杭之、陸海棠順利的通過了考試,只有夏嫣然還在努力思考著。
別看只設十個考位,卻并沒有滿員,考生們都想著自己想好了再上去,免得寫不好通不過。
而提前去考位考試的,大多是有真才實學的,或者膽大自信的。
沈依依高喊:“夏嫣然,加油,相信你可以的!”
夏嫣然聽到沈依依的聲音,心里寬慰不已,靜下心來很快想出一首詩來。
夏嫣然快步走向考位,寫下了一首絕美的詩,考官驚喜不已,“好詩,好詩,夏嫣然,通過。”
這時已經有五百多人通過,考官卻突然發言:“還有一炷香時間,過了時間還沒有作詩的,取消考試資格。”
剩下的人聽到后,趕緊上前作詩,有的大字寫不出兩個,有的作的詩語句不通,還有的寫錯別字。
這下子又淘汰一大堆人,其實先讓考生作詩一首,也是入學國子學的首要標準,這樣那些文盲就不會濫竽充數地混進來。
一炷香的時間馬上就到了,基本上每個人都去考位作了詩,最終有六百名考生通過了第一輪考試。
考官的聲音又在考場響了起來,“學子們恭喜你們通過第一輪考試,可是這并不代表你們就成功了,成功路上‘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這第二輪考試就要考你們的運氣,這里有六百塊牌子,其中三百塊牌子上寫的是‘勝’,另外三百塊牌子上寫的是‘棄’。
這六百塊牌子會隨空落下,只有拿到帶有‘勝’字牌子的考生才能通過考試,拿到帶有‘棄’字牌子的考生則被淘汰。”
考官話音剛落地,就有六百塊牌子從高空落下,王杭之一飛而起在空中飛快地拿到一塊帶有“勝”字的牌子。
幾乎同一時間陸海棠和夏嫣然也拿到了“勝”字牌子,她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只是伸出手便接到了“勝”字牌子。
沈依依拿出自己接到的牌子一看,是“棄”字,她心里感慨到果然還是官府出生的小姐運氣好,而自己這種孤兒才沒有那樣的好運氣。
這時,剛才那位文雅神秘的少年來到沈依依跟前,“姑娘,我這里多出來一塊‘勝’字牌子,你需不需要?”
沈依依眼前一亮,難以相信:“需要,你不是之前的神算子嗎?你也來參加考試?”
只見這位神算子少年已經一改之前的著裝風格,胡子也全部清理干凈,頭發梳的一絲不茍垂于肩上,一身淡雅的衣服更顯得氣質不俗,無與倫比。
“是啊,我就不能來參加考試嗎?”
“我只是感到驚喜,在這里又遇到了你,對了,我叫沈依依,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慕容富貴。”他心想能不遇到嗎?自己一路跟過來,就是為了再相遇的。
沈依依哈哈大笑:“富貴?這名字真文雅,正所謂大俗即大雅。”
“是慕容富貴,你要是再這樣牌子我就不給你了。”
只見沈依依一把搶過牌子,還對著他做了個鬼臉:“富貴,富貴。”
慕容富貴精通易經八卦,識別牌子輕而易舉,本來想借助這次機會多拿一個牌子,讓沈依依欠自己一個人情,沒想到卻被沈依依給奚落一番。
慕容富貴著實無奈,只留他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考官卻突然發話:“拿到‘勝’字牌子的學子請隨我進國子學,真正的考試才剛剛開始。”
眾考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垂頭喪氣,原來后面的才是重頭戲。
考生們雖然滿臉不高興,但還是被國子學周圍的文化氣息深深地吸引住了。
這國子學和太學設在夫子廟的后面,去國子學的路上,必然經過夫子廟,夫子廟又是金陵的文化勝地,在這里建學府真的是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待三百名考生全部進入國子學,考官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國子學不僅重文才,武藝也缺一不可,下面請考生兩兩一組進行比試,贏的人方可晉級。”
王杭之是所有考生里以最快速度贏得比賽的人,考官們紛紛看好他。
沈依依的對手是一位身強力壯的小伙子,她知道自己難以獲勝,或許智取還有一絲希望。
沈依依瞅準時機,趁對手向她進攻的時候,用腳踢起一塊碎石頭,碎石頭搖搖晃晃向前滾去,正好被對手踩在腳下,對手一個趔趄趴在了沈依依面前。
沈依依終于獲勝了,她高興極了。
一旁的陸海棠由于從小就習武,所以輕而易舉戰勝了對手。
只有夏嫣然被對手逼著走,絲毫沒有勝算,這可怎么辦?
這時慕容富貴卻走了過來,輕彈出一根細小的木枝,幫夏嫣然打敗了對手,夏嫣然勝了。
她們幾個人歡呼雀躍,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慕容富貴。
王杭之走到他身邊:“剛才謝謝公子幫忙。”
慕容富貴心中一喜:“總算有人識貨了。”
王杭之卻不緊不慢的走開了,就算剛才慕容富貴不幫夏嫣然,他也會幫忙的,這夏府的小姐他是認識的,只是他還不知道沈依依和陸海棠也是女子。
考官又開始宣布比賽:“現在請輸掉比試的人離開這里,剩下的人進行最后一輪考試。
最后一輪考的是‘品茗’,這里放置的是兩盞茶,請考生們輪流到前聞味道,然后寫出茶的名稱。”
考生們終于松了一口氣,總算到了最后一關了,卻又被這一關的難度給震住了。
對于那些大戶人家的孩子,他們見識多,平日里也耳濡目染,自然一聞便可知道是什么茶。
可是對于那些從鄉下來的書生,有些茶他們見都沒見過,更別說聞出來了。
所以這最后一輪考試又是一場變相的門第論高低,終極意義就是為了把鄉下見識少的人過濾出去。
這最后一輪對于陸海棠和夏嫣然自然容易,她們二人從小家境優渥,品茗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
夏嫣然悄悄地走近沈依依:“依依,前幾輪都是你們在幫我,最后一輪不如我來幫你們。”
沈依依還沒反應過來,夏嫣然已經向茶盞走去,她端起茶仔細聞了一聞,又端起了另外一盞茶,很快便有了答案。
她把答案寫在紙上交給了考官,考官看后微微點頭:“凌子然,通過。”
為了幫夏嫣然隱藏身份,陸海棠便幫她換了一個身份。
現場規定通過的人不能和未通過的交頭接耳,更不能互相串通提示。
夏嫣然只能遠遠的朝沈依依她們招手,沈依依一行人遠遠地看向夏嫣然。
只見夏嫣然指了指太陽,然后拿起了自己的頭發,手不斷地指向發尖的位置。
慕容富貴微微一笑,言語低到只能他們幾個人聽到:“第一盞茶是信陽毛尖。”
緊接著夏嫣然用手指向秦淮河的方位,然后手像波浪一樣翻滾。
沈依依看呆了,不知道夏嫣然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官兵卻制止夏嫣然:“喂,你在干什么?”
夏嫣然慌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太興奮了,高興地有點手舞足蹈。”
慕容富貴一臉淡定:“第二盞茶是西湖龍井。”
眾人一陣感慨,問慕容富貴怎么看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