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段走到主駕駛車窗前,直接用扳手敲了敲車窗,隨即生猛的道:“下車!”
車內的小黑扭頭看了一眼,隨即西裝革履的推開車門下車,兩手整理著襯衣領子,沖馬小段笑道:“你要找我練練呀!”
“你再說一遍,是不是你打的我!”馬小段氣憤的問道。
小黑抬起右手摸了摸平頭發(fā)型,隨即活動了一下四肢,笑道:“對,就是我,把你的門牙打掉了,你能怎么樣?打我呀!”
“老陽!”馬小段扭頭喊道。
“回去吧,這事兒壓根就和他沒關系。”蘇陽算是看明白了,小黑只所以承認是他干的,無非就是有人授意,然后他正好趁此機會,教訓馬小段一頓。
“不是他,難道是你?”馬小段一臉不信的說道。
“你還在瞎比比啥呢!”小黑卻不給他思考機會,抬腿朝著他屁股就是一腳。
馬小段前沖兩步,隨即惱羞成怒,舉著扳手就朝著小黑頭上砸去。
小黑抱頭屈腿躲了一下,扳手砸中車頂,發(fā)出一聲脆響。
“是不是這樣!”小黑腳尖點地沖到馬小段面前,右手抓住他的下巴向后一拉,腳下一絆
動作有出入,結果卻相差無幾。
馬小段受力向前邁步,右腳卻被絆出,向前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這次倒地的速度不快,馬小段兩手撐地,趴在地上,隨即大叫道:“老陽,上啊,我給你錢!”
“這不是錢的事!”蘇陽無語道。
小黑是黃慶的專職司機,授意他動手的人只能是黃慶,如果得罪黃慶,估計明天就被辭退,蘇陽暫時還想繼續(xù)做下去。
“兄弟看的透徹。”小黑沖蘇陽一笑,隨即走向馬小段,一腳踩在他屁股上,笑著說道:“你不能動趙小米,更不能惹老劉生氣,知道為啥不?”
“知道尼瑪!”馬小段滾了一下身體,手里抓了兩把沙土,猛地灑向小黑。
“臥槽,還不服氣啊!”小黑連忙后退,同時抬手擋臉。
馬小段趁機爬起來,沖蘇陽急速擺手,示意一起上。
“你怎么還看不明白?”蘇陽兩手抱臂,無動于衷:“如果沒有黃慶下命令,他就一個司機,敢打你嗎?”
馬小段也不笨,一點就透,仗著小黑不敢真把他怎么樣,越戰(zhàn)越勇,一會兒工夫,就把小黑臉上抓出幾道血痕。
小黑被抓的火大,后退兩步,抬手道:“不打了啊,你再動手,我就動真格的了!”
“來啊!草!誰怕誰!”馬小段歪頭啐口痰,隨即就向小黑沖去。
小黑解開西裝扣子,手拉領帶,扭動了一下脖子,惱怒的看著馬小段,待他靠近,隨即旋身向右橫跨一步,左手緊扣他的肩膀,旋身發(fā)力,一個側摔,直接將他摔到一丈外的草坪上。
一件黑色事物從小黑的后腰甩出,掉在草叢邊上。
小黑臉色突變,連忙沖過去彎腰拾起,先瞄馬小段,隨即又瞄上蘇陽。
“有人來了!”蘇陽目光看向小黑身后,沉聲說道。
小黑身后確實來人了,分別是黃慶,老劉和幾個主要領導。
“你運氣不好,看見了不該看的。”小黑并不相信,而是冷靜的說道。
“還不收起來!”黃慶陰著臉說道。
小黑連忙收槍入懷,黃慶身邊的幾個老人就當沒看見,繼續(xù)談笑風生。
老劉笑臉如常的沖黃慶介紹道:“這位小伙子很有能力,剛進來一個月,就勝任車間主任職位。”
“你叫什么名字?”黃慶笑呵呵的伸出手。
“蘇陽。”隨即抬手握了一下。
“姓蘇?”黃慶低語一聲,臉色頓時不太好,笑容消失,扭頭看了一眼草叢,然后走了過去。
走到馬小短面前,蹲下身,抬手對著馬小段就是一大嘴巴子,隨即沉著臉道:“老劉在為廠里賺錢,勞苦功高,還是我長輩,他的人你能動嗎?”
馬小段看著黃慶,沒接話。
黃慶又是一巴掌,繼續(xù)問道:“如果老劉被你氣走了,你能頂替他嗎?說話!”
“不能!”馬小段側著臉,等待第三個巴掌。
“以后長點記性吧,辦公樓你就別進去了。”黃慶扔下一句話,走過來與老劉等人告別,隨即上了車。
一行人目送奧迪A6消失,然后就如剛才眼瞎一樣,對草叢里的馬小段視而不見,紛紛打了招呼,開車離開,最后,老劉被剩下來。
“我還有一大堆事兒要忙,先走了。”老劉笑著對蘇陽擺手,并瞥了草叢一眼。
“放心,交給我了。”蘇陽微笑點頭。
老劉走后,蘇陽走向草叢,:“我也要走了!”
馬小段道:“扶我起來。”
蘇陽果斷扭頭就走,先去還了車,然后去了門衛(wèi)室。
下午五點左右,郵差過來送晚報,順便留下一封信。信是寄給馬小段的,不過上面名字、電話全錯了,只有地址是對的。
“馬小蛋,門口有你一封信,有空過來取。”蘇陽撥通了馬小段電話,按照信封上的名字念道。
馬小段道:“我在食堂和老李一塊吃飯呢,你也來吧,順便拿過來。”
“好。”
五分鐘后,蘇陽拿著信封走進食堂,推開雜物間的門,走進去。這里是老李專門騰出來的一間包廂,安裝有空調,專門供平時吃飯用。前幾天,蘇陽幫幾個車間修理叉車,午餐和晚餐幾乎都是在這里吃的。
包廂里只有老李和馬小段兩人,還沒動筷子。
“過來坐吧,就等你呢。”馬小段起身招呼道。
“呵呵。”蘇陽笑著走過去,順手將信封遞過去。
“知不知道是誰寄的?”馬小段兩手在桌子下面拆著信封,隨口問道。
“知道,郵差。”蘇陽拿筷子夾著菜道。
馬小段撕開信封看了一眼,瞬間臉色大變,老李坐在馬小短對面,疑惑道:“小馬,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哦,我肚子疼!”馬小段離了座位,伸手扒拉蘇陽,“走,你跟我出去一趟。”
“我靠,你肚子疼就去廁所啊,我特么又不是醫(yī)生。”蘇陽郁悶的起身,被馬小段拉到門外。
“去你宿舍,我有急事!”馬小段大步往前走,神情緊張的回頭道。
“我宿舍沒有廁所。”蘇陽發(fā)了一句牢騷。
十分鐘后,兩人去了馬小段的單人宿舍。馬小段神情嚴肅的合上門閂,又走過去拉上前后窗簾,然后開燈,坐下,掏出信封,挑了一張照片遞給蘇陽,隨即說道:“還是那天晚上的事兒,底片我明明已經燒干凈了,但現(xiàn)在又有一份。”
上回馬小段說的并不清楚,只說他和老婆出來放松,結果被人拍了果照,威脅要錢,現(xiàn)在看來,事情似乎還沒完。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地步,馬小段索性不再藏著掖著,給蘇陽的照片,是他和那個女人摟在一起的合照。
蘇陽只看了一眼照片,就直接放回桌上,開門見山的道:“你想讓我?guī)湍惆训灼一貋恚俊?p> “不光底片,還包括這些照片,一張都不能流出去。”馬小段額頭生出冷汗,神經緊繃的說道:“找別人我不放心,只能找你了,你開個價吧。”
“價格等會兒再商量。”蘇陽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提醒道:“你先看是誰寄給你的。”
馬小段拿出信封,按照上面的號碼打過去,結果顯示是空號,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最有可能的還是小茶,把我這兒當提款機了。”隨后,又給小茶打了一個電話,接通之后,生氣問道:“小茶,我們不都兩清了嗎?你還給我寄照片是啥意思?”
“你神經病啊!誰給你寄照片了?”小茶不愿多聊,直接掛了電話。
馬小段不死心,再打過去,電話已經關機了。
“我懂,肯定是她,就是想多要錢!”馬小段非常武斷的說道。
“如果是她,那她剛才為什么不承認?”蘇陽對小茶并不了解,隨口問了一句。
“我了解她,她故意往后拖,就是想把我整崩潰。”馬小段眉頭緊皺,抬頭沖蘇陽道:“你開個價吧,我們現(xiàn)在就走,最好今天晚上就找到小茶。”
蘇陽點了根煙,問道:“你知道小茶住在哪?”
“不知道,所以你一定得幫我。”馬小段掏出打火機,取了幾張照片,在煙灰缸里點燃。
“我這個人好說話,拿錢辦事。”桌子上煙熏霧繞,蘇陽忍不住瞇起了眼睛。
“五萬夠不夠?”馬小段看著蘇陽,道:“只要你點頭,我現(xiàn)在就和你出去取錢。”
蘇陽按滅煙蒂,沉吟半餉,才道:“我只能說盡量,不敢一定保證,因為,為了你的五萬塊錢,我不想鬧出人名。”
“好,我答應你,還有什么要我做的?”馬小段點點頭,又問。
蘇陽想了一下,道:“我還需要一輛車,最好牌照齊全的那種。”
“樓下老李的車怎么樣。”馬小段直接問道。
“可以。”蘇陽點點頭。
五分鐘后,蘇陽兩人離開宿舍,回到包廂繼續(xù)吃飯。
晚上七點鐘左右,蘇陽從馬小段手里接過車鑰匙,兩人隨即出發(fā)了。路上,蘇陽要了趙小米表弟的電話號碼,當著馬小段的面,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半個小時后,來到青青社區(qū)門口,馬小段下車,回家拿錢。
八點左右,馬小段終于回來了,拉開車門坐進來,將手里的黑塑料袋遞過去,鄭重道:“兄弟,這可是我的全部家當,一切都拜托你了!”
“放心吧,只要他們沒離開一筒市,我就能找到他們。”蘇陽自信的點點頭,將塑料袋放在座位下邊,啟動了轎車。
八點三十分,轎車停在體校對面路邊,蘇陽掏出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門口對面打雙閃的那輛車,上來吧。”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穿白色運動背心的青年開門上車,沖蘇陽笑道:“哥,又見面了。”
馬小段看到青年,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