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子盯著陸長歌看了好久,那深邃的目光像是要將陸長歌整個人都看透,周圍人也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安靜下來,陸長歌被盯得十分不自在,毛骨悚然。
半晌后玄清子才緩緩開口,
“去通靈柱上測試一下資質吧!”
他的心中有些驚訝,他居然看不透陸長歌現在的情況了,上一次見到陸長歌時他一眼便能看出對方毫無資質,但這次陸長歌整個人的身上就像是包裹著一層迷霧,而在那迷霧后面似是隱藏著無敵的黑暗深淵亦或是荒蕪的空洞虛無。
這難道就是貫通仙脈后的效果嗎?
玄清子目光微閃,無盡歲月以來能通過天梯貫穿仙脈的凡人乃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至于貫通仙脈后的情況更是一個謎,但毫無疑問的是那些人只要不是半路夭折,那必然會在歷史中留下無數傳說。
陸長歌也會是這樣的存在嗎?
而陸長歌二話沒說直接走到了通靈柱前,辛辛苦苦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當他的手掌觸碰到通靈柱的那一刻,一股漆黑的霧氣自柱體底部瞬間攀升到了頂端,原本晶瑩剔透的通靈柱被這墨色暈染,那深邃的黑暗透露出扭曲和瘋狂的信息,詭異的力量像是要將一切吞沒。
下一刻通靈柱在瞬間破碎,清脆的碎裂聲在人群中激起巨浪。
“這是什么情況?我要瘋掉了!”
“為什么會是黑色?”
“他是詭變體!他一定是詭變體!”
“我就知道,正常凡人怎么可能通過試煉!”
“殺了他!”
……
一陣陣驚呼從人群中傳出。
看到這一幕之后所有人都瞬間變色,因為這種能量波動只有詭變體才有。
陸長歌本人也愣在了原地。
幾乎在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數道靈識威壓將他鎖定,強烈的殺意毫不掩飾,這些力量都是來自太虛門的長老。
這一刻,陸長歌感覺自己瞬間從天堂跌落地獄,幾秒鐘前他還是萬眾矚目的神話,現在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來自人群的無限殺意。
“我不是詭變體!”
陸長歌的目光掃過所有人,但在這一刻沒有人愿意和他對視,也沒有人愿意聽他講話,通靈柱檢測出來的詭變力量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看到玄清子一臉冷漠,看到上官璇兒下意識得后退了一步,梁慶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后也不敢和他對視。
慶幸的是他在人群中沒有找到夏婉清,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松了一口氣。
看著眼前這令人絕望的一幕,陸長歌深吸一口氣之后閉上了眼睛。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時間已經回到了他剛剛離開天梯時,在剛才那種情況下他只能選擇使用【時間逆流】來擺脫困境。
這次他也顧不上自己還處于半裸狀態了,在玄清子來到他面前之前直接一閉眼倒在了地上。
裝暈!
他的演技還不錯,如果不刻意用靈識探查的話很難發現他是在裝暈,畢竟他剛剛登上了九十九階天梯,就算暈過去也不奇怪。
這是他想到唯一能解決當前處境的辦法,不然玄清子讓他去測資質他沒辦法拒絕,而只要他去測資質,那事情一定會再次發展成剛才那樣。
果然,他的暈倒引起一片熱議,然后他感覺自己被人抬了起來,耳邊的喧囂漸漸離他遠去,他似乎是被架在什么什么東西上漂浮著,像是置身溫柔的搖籃之中,一陣疲憊感襲來,不一會兒他便真的陷入了夢鄉。
在他離開之后有一人在人群中盯著他離開的方向瞇著眼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
陸長歌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他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里,這房間很是簡樸,僅僅是用竹子搭建而成,他一看便知道這是太虛門弟子的住所。
在《詭秘仙境》這款游戲中所有仙門的弟子住所都是自己用竹子搭建,為自己搭建住所也是前世玩家們十分熱衷的一件事情,他們會把住所搭建成各種樣子,有人將自己的竹屋修筑的和宮殿一樣,也有人別具一格地建出了大菠蘿式房屋。
不過現在他住的這間搭建人的水平和審美明顯不怎么樣,僅從里面就能看出這間竹屋的樣式呈一頭大一頭小的立方體,活脫脫像一個放大版的棺材。
陸長歌從竹床上坐起來,質量不咋地的竹床立刻發出了刺耳的聲音,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散架的樣子,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被換了一套新衣服,他那身破舊的衣服不知道去了哪里。
這時竹門被打開,一個圓潤的腦袋從外面探了進來,看到陸長歌后立刻露出了笑容,整個人鉆進了竹屋。
“大哥你可算醒了,你這都昏迷一天了。”
梁慶走到竹床邊笑著邀功道,
“在你昏迷的時候我找人幫你建的竹屋,你看怎么樣?是不是很滿意?這可是我親自設計的,既大氣又美觀!感覺和大哥的身份特別相配。”
陸長歌聞言嘴角抽了抽,問道,“你就這么想我死?”
“大哥,你怎么會這么想呢?我們可是同行啊!”梁慶一臉詫異,絲毫不明白問題出在哪里,于是眼珠一轉轉移話題道,
“我真羨慕大哥你有夏師姐那樣的未婚妻!”
“嗯?”
陸長歌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說起來他突然想到在他登完天梯之后就沒有再見過夏婉清。
他心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如果夏婉清看到他那種神似詭變的力量會作何反應呢?
而梁慶見自己的話題轉移成功,馬上將陸長歌陷入天劫之后夏婉清做的事情向陸長歌講述了一遍,然后硬生生將自己感動了。
陸長歌聽完也是沉默了,他心中第一次對夏婉清產生了愧疚感,他不是夏婉清所愛的那個陸長歌,但他卻不能告訴夏婉清真相。
他心底默默嘆了一口氣,有時候一個謊言誕生后往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喂養。
雖然有些對不起夏婉清,但他還得繼續騙她。
陸長歌沒有再提夏婉清,而是問道,
“我的衣服是誰換的?”
“嘿嘿,很遺憾并不是夏師姐,而是我幫大哥你換的。”梁慶以為自己理解了陸長歌的意思,一臉賤笑地說道。
陸長歌神色一變,
“我身上那些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