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大船從黑霧中漸漸顯現。
雖然燈火通明,卻不見半點人影。
正是黑霧領主的船!
與他的船正面相迎了!
“是……圣人徐猜?”
“呵呵……徐猜,真是徐猜么。”
“徐大哥啊。”
藍眼老人的聲音低沉沙啞
身旁都是一群迷失了心智的怪物。
但是老人很明顯還保留著清晰的神智。
在他的領口,掩飾不住的傷痕,像蛛網密布。
幾乎爬上來他的脖頸。
他的眼珠是渾濁的藍色,妖異奇特。
“當年一別,你我如今身份云泥之別。”
“老朽只感嘆命運弄人,造化無常啊。”
“你是前來攔截我么?”
“哪怕……是圣人又如何。”
“老朽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等級這么高的修士了,新鮮得很。”
“我很想看看,實力接近飛升的修士,是否也無法抵御野火。”
“我很想看看,你被野火污染時,是否也一樣丑陋?”
“是否……還能那么冠冕堂皇的對我說當年那番話。”
藍眼老人輕低頭閉眼。
這一趟也不是白來…
倘若圣人徐猜也被污染,成為受人操控的傀儡。
自己在修真界,豈不是無敵?
曹魄一腳踩在船頭,微微皺眉。
“那是黑霧領主的船。”
“我猜,并不是普通的黑霧領主。”
“而是蕉中一帶的李既澄……”
“李既澄?”聽到這個名字,垂白瞪大了雙眼。
“師祖……這是個史無前例的老怪物啊。”
“怎么……怎么會是他呢?”
“他已經有三十年未出過蕉中了!”
李既澄,這個名字好熟悉。
徐猜立刻在數據庫里搜索這個人。
找到了!
姓名:李既澄
職業:黑霧領主,黑霧榜第四
境界:三爐
一開始看到這個三爐,徐猜松了口氣。
但是立刻注意到后面又有個系統提醒。
【此人野火化后有未知加成】
什么意思呢?
難道說,在被野火污染前,李既澄只有三爐實力。
但是被污染后,他有了未知的實力加成。
相當棘手啊!
此外,備注欄里有一行詞條。
與徐猜關系:年少摯友
曹魄一手護在徐猜身前。
“師祖,此人極其難以對付。”
曹魄雖有四爐的強悍實力,身為一方之主,但仍然對這個老人萬分警戒。
“李既澄雖然基礎實力只有三爐,不過,那已經是許多年前,他沒有被野火污染時候的事情了。”
“野火對每個修士的加成實力不同。”
“一個修為高深的修士,可能被污染后毫無增益。”
“一個僅僅筑基的修士,也可能被污染后暴漲一日千里。”
“野火的賦予,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毫無規律。”
“徒兒曾經猜測,或許與道心有關。”
“這個李既澄多年不出世,也能排在黑霧榜第四,絕非易與之輩。”
黑霧榜前三的老怪物,其知名度絲毫不弱于圣人徐猜。
甚至有傳言,那些老家伙也具備了飛升實力。
只不過由野火邪道飛升,終究太過聳人聽聞。
“來吧,圣人。”
“徐猜,闊別多年,讓我再次見識見識你的本事。”
【來自李既澄的忤逆值+888】
隨著系統提醒聲,徐猜立刻警惕。
此人逼近了?
李既澄緩緩起身。
單手在空中結印。
剎那間整座水面下三百符火飛出水面,這符火自然是野火練就。
攻擊性不強,卻極具傳染性。
三百符火朝彭賬的小船襲來。
能藏在水底下的符火?
看來這道符的陰陽之氣已經煉化得異常融洽,毫無瑕疵。
年輕時,他好歹是符箓世家出身的。
不過,那都還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黑霧們涌動得更快,更強烈了!
符火在水面上時如三百密箭齊發。
有時組成一只火紅的饕鬄,有時潛入水底,變成一尾鯉魚不斷攻擊船身……
“哈哈,領主可是出名的馭符圣手,普普通通的道符算什么。”
“金木水火土,早已不在話下了。”
“哼,世人鄙俗,只知道那些名聲在外的。”
“他們愚昧,不知道領主早已功力大成。”
“竟然敢貿然前來,攔截我們的東西?”
“什么圣人,在領主面前也得翻船。”
“讓他們翻船!”
“這可是一頓美餐啊。”
看這三百符火弄得小船搖搖晃晃,風浪席卷。
眾怪物心底生出恣意。
【來自眾怪物的忤逆值+999】
……
因為有野火的加成,這個忤逆值格外高。
“什么鬼東西。”
曹魄大長腿一腳踢開符火。
黑色發絲飛揚,下一刻她的手掌又捏爆一個。
“師祖面前,也敢造次。”
“這等小笑話,還不配讓師祖出手。”
“師祖退后,由徒兒來!”
曹魄怒意橫生,喚出心頭燈火。
那盞紅色的小燈火立刻一震,旋風般彈射出去。
三百符火每一只都精準地掐在自己的點上。
在這個空間內,它們如何都不會散開。
從而里應外合,相護依托,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但是娘娘終究是娘娘。
心頭燈火蠻橫不講理地撲來。
撞開一只后,又像個小彈球一樣彈向對應的另一只。
符火上的火焰與燈火根源不同,是毫不相容的兩種火。
因此小燈火并不能撲滅符火,反倒是……
符火包裹在了燈火外頭,使它滾落成越來越大的火球。
曹魄毫不猶豫,一個踏步上前。
她踩在船板上縱身一躍,半身向后倒仰,在空中仿佛一輪漂亮的明月。
一雙鳳目微瞇。
殺氣盎然。
她捏緊了右拳,蓄滿了力量,沖那團大火球重重一擊。
“啪”地一聲。
符火頓時又作滿天星四散。
徐猜漠然看著凋零的火焰。
對上霧色中的那雙……藍色眼睛。
【來自李既澄的忤逆值+333】
“圣人,我都忘了,你座下從來走狗眾多啊。”
“呵呵呵。”
藍眼老人的笑聲響起。
“曹魄,我們現在撐船離開這里。”
徐猜當即立斷。
垂白問:“師祖,那些討厭的鬼火撞上來怎么辦。”
“沒事,他們一個也碰不到我們。”
數據庫中傳來提醒。
在年少時與李既澄的戰斗中,他曾使用過這招。
徐猜站在船頭,他已經看出來了。
這其間的規律!
眼見一個符火將要撞到徐猜身上,徐猜紫色袖袍一卷,不露痕跡地將符火拋開到另一個方位。
而這個方位一亂,符火之間的配合漸漸別扭起來了。
像一個四肢不協調的人,跌跌撞撞爛醉如泥的醉漢。
好幾次沖小船攻擊,卻險險擦過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