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某高檔會所。
沈夢琪坐在寬大的包廂里面的一個沙發角落里,手上拿了一杯飲料,情緒不怎么高昂地窩在那里喝著。她看著陳緣漂亮的臉上還掛著淡笑與周邊的高中同學們說話聊天可余光之下總朝沈夢琪那飄來一個不好意識的表情。
而沈夢琪神會的回了一個沒關系,你忙你的,自己會招待好自己的。
今天是陳緣的高中聚會,她原本也不想來的,畢竟這里的人跟她沒有一點關系,可熬不過陳緣的胡攪蠻纏。
沈夢琪低垂著頭,想著那個空降的吳景昊,把手里的飲料換成了一杯紅酒,用喝紅酒的姿勢掩蓋掉眼內漸漸流露出來的委屈,而就在她低下頭的瞬間。
包廂的大門被人推開,二男一女,男的沒有西裝革履,穿的十分隨意,女的穿的有些正式,一套職業裝,氣質絕佳。
他們一進來,包廂里立馬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聚會發起人陳緣跟著起哄,然后熱情地走過去打招呼。
“是你?”陳緣看到吳維維,一臉嫌棄地立刻收回手。
吳維維也很驚訝,竟然是同學,但之前的誤會,多多少少讓兩人之間沒有過多的熱情。
女人們爭先恐后擠過去,圍在了吳維維的身邊,就是沒人敢圍在吳景昊身邊。
吳景昊穿著單調的白襯衫,黑色牛仔褲,英俊的臉上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可視線觸及到了身邊兄弟與吳維維笑鬧一片的樣子,他的唇角也緩緩勾起了一絲笑。
但這一笑在猛然觸及到角落里的那個不怎么大眼的女人時狠狠地一滯,那笑就一下子消失殆盡。
他漆黑的眸空收緊了好幾下,這才強迫自己移開目光。
他垂下眼簾,片刻后他彎腰拿起了一瓶未打開的威士忌,喝了。
喝的時候沒有人知道他那雙深不可見地眸子里含藏了多少驚喜,幾乎是驚濤駭浪。
肯定是她,可這些年她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要改名。
又為什么當不認識自己。
握著杯子的手緩緩的收緊,隨即他又若無其事的松開,自如地將拿起一瓶倒入空杯子,倒完把空瓶子往桌子一放,低頭摸出手機,看著唯一留在手機的照片,仔仔細細地端詳著。
王詩涵之一所開這個同學聚會,是因為他要回國發展。
這個聚會是她牽頭,怕吳景昊不愿意來,便聯合學妹陳緣與吳維維一起開了這樣一個聚會,又剛剛學校周年慶。
之所以選他們來一起組聚,主要還有一個原因他們兩在F市也是有頭有臉,發出邀請同學們各各會到場。
陳緣與吳維維以及被同學們圍住了,王詩涵就拿了杯子,倒了兩紅酒,坐到了吳景昊旁邊。
將一杯紅酒擺到他面前的桌子上,自顧自地喝了自己手里的那杯。
王詩涵向來對吳景昊很上心,試探性地問道:“自從夢非走了以后,這么些年沒找過女朋友嗎?”
說完這句話,王詩涵往某個角落掃了一眼。
那里坐著喝的東倒西歪的女人。
夢非?
夢非是王詩涵在高中時候的好朋友,也是她的情敵,只不過,夢非車禍那天都不知道,她的好朋友也偷偷喜歡著吳景昊,在她們交往的這一年當中,偶爾也會心生妒忌。但...她不是已經死了。
她揉了揉眼睛。
吳景昊對王詩涵并沒有什么好感,態度十分冷淡,因為她總是以夢非的閨蜜找各種理由來接近他,而且還是背著夢非來找,讓他十分反感,只不過,礙于夢非的關系,一直也沒有做什么,只是冷淡對待她而已。
提及“夢非”這三個字,沈夢琪很明顯的頓了一下,那握著手機盯在早已黑下來的手機屏幕上,動都沒有動一下。
吳景昊沒有抬頭,也沒有看沈夢琪,只是低頭把玩著手機。
陳緣見了,笑著道:“她叫沈夢琪,我們在韓國的時候就是好朋友了,你們肯定認錯人了。”
一句韓國,生生地把他帶出許多想法。
車禍。
毀容。
吳景昊坐在吧臺,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而眼神沒有一刻是離開過視線,一直盯著看,她淺淺地笑著,坐在那里始終低著頭,似乎連抬頭都不愿意抬。
另一邊,不遠處的陳緣與吳維維發生爭吵:
“如果知道你會來,我就不會來這里。”陳緣直白地道。
“不對,壓根不會組織這個聚會。”吳維維毫無客氣回懟過去,說到這里,想到什么似的,繼續說,聲音洪亮:“你們誰認識她?”
暈乎乎的沈夢琪被吸引過去,她晃晃悠悠地來到兩人跟前,嘻嘻哈哈一陣,還拿手戳人家胸脯,訓斥道:“我認識她,倒不認識你。”
頓時在場的人看到沈夢琪,齊聲驚訝地愣住。
一只大手把她拉了過來,聲音低沉又溫柔:“我送你回家。”
沈夢琪腦袋越來越沉,站也站不穩,只好把自己掛在男人身上,任由他半拖半抱把她塞到出租車里。
這人是誰呀?
聲音好熟悉,臉也好熟悉,連他身上的氣味都好像在哪聞到過。
于是沈夢琪張開眼皮努力想看清身邊的人是誰,奈何她喝得太多了,頭根本抬不起來。
嘴里不停地碎碎念,“好像...”
“好像什么?”吳景昊抱著暈暈乎乎的人,小臉緋紅,紅紅的小嘴,可愛的不像話。吳景昊喉結動了動,連忙移開視線。
“像經常出現在我夢里,然后拿著花要娶我。”沈夢琪把頭埋進吳景昊的肩窩里,笑得沒心沒肺。
沈夢琪卻忽然哭了,像個孩子吃不到喜歡的糖果,哭的很傷心。
“不管我怎么努力,都無法回憶過去。...”
吳景昊心疼地擦去了沈夢琪臉上的淚水,又微不足道地嘆了氣,她咿咿呀呀說著什么,但他并沒有聽清,問道,“你說什么?”
沈夢琪哭的眼皮都腫了,加上酒精的作用,眼睛算是黏在一起,再也睜不開了。
算了,沈夢琪兩只胳膊環住他的肩頸,竟趴在他的肩頭睡著了。
沈夢琪面前的整個世界也天旋地轉起來,四周的一切像變成抽象畫一般,將她的視界壓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電閃雷鳴,白色的閃電劃破天際,轟隆轟隆響雷不斷。
不遠處一輛車隔著一個高中生女生急沖過來,她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撞飛了很遠。
車消失在黑夜里。
她落在地上很快失去了意識。
“有人被撞車了?”
“還是個高中生?”
“快,送醫院。”
...
沈夢琪側著身姿,雙腿彎曲,將自己縮成了一團。如果仔細看去,就可以看到,她的雙眉緊皺,面色慘白的嚇人。那櫻桃一般的紅唇此時已經變得干澀,雙唇一張一合著,像是在囈語著什么。
很快她的額頭上便沁出了一層薄汗。雙手死死的抓住被褥,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不一會兒,淚水順著她的臉頰落下,在她那白皙的臉上留下一行淺淺的淚痕。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一大早。
酒精慢慢褪去,腦子還是有些頭痛,但還算清醒。她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個光著上半身的男人。
她第一反應是家里進小偷了。
第二反應是小偷看到她一個女人獨自在家起了歹念。
沈夢琪瞬間坐起,用手本能地護在胸前。
這個時候,她格外想念媽媽夢含月,她說得是對的,女孩子一個人住不安全,真遇到事,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
怎么辦怎么辦?
身邊連個趁手的家伙也沒有,她真應該聽陳緣的話,買個防狼噴霧電棍之類的防身。
看了一圈,茶幾下面好像有個酒瓶子。
沈夢琪輕輕抄起酒瓶子,朝背對著她的男人砸過去。
她喝過酒,手腳發軟,就算她使出力氣也只不過是平時的三分之一。
盡管如此,被砸的男人猝不及防,額頭上迅速起了個大包。
這時,沈夢琪看清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吳景昊。
“你干什么?”
“你怎么在這兒?”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吳景昊捂著頭上的包,無奈地說:“你喝多了,我送你到賓館了。”
賓館?沈夢琪才環顧四周,看清,瞪著雙眼,緊張地看著他:“那你干嘛脫衣服?”
“你吐我身上了。”總不能繼續讓他穿上臟衣服吧,吳景昊無語地看著她,還真把他當色狼了。
看到自己身上穿著一件白襯衫沒有被全部扣上,從上往下數開了三顆,露出白皙的脖頸,精致的鎖骨,再次抱胸,問道:“你昨天對我做什么?”
“你是有被害妄想癥呢?還是很失望沒被那個?”吳景昊都懶得理會面前這個幼稚而笨拙的女人,自顧自地走進浴室。
沈夢琪對于昨天的事情似乎有些迷糊,完全記不起怎么跟他來這里,還是他...想到這里便打電話給陳緣。
寧靜的房間被手機打破。
另一邊的陳緣同樣喝的酩酊大醉,正躺在床上熟悉,只不過跟平時不一樣的事旁邊多了一個人,而且還是男人,更要命的那個男人偏偏是吳維維。
吳維維聽到電話,以為是自己的手機,迷迷糊糊便接起,“喂?”
沈夢琪聽到男人的聲音,便掛斷電話,看了一眼沒打錯。
吳維維并沒有過多想,放下手機,卻同時發出一句話,瞬間讓他清醒過來,道:“誰啊?”
吳維維掀眸掃了一眼,看到陳緣,往旁邊靠了靠,倒吸了一口氣,難不成...
陳緣雙眼緊閉,纖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臉上透著一股不正常的潮紅。
他拉走喝的酩酊大醉的女人,來到賓館,原本是把她放在這里便走,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她突然主動吻住了他的唇。
緊接著房門“嘭”的一聲關上,他的后背重重地撞上了冰涼厚重地門板。
他的五官因為疼痛而皺成一團,“啊...”她剛發出一聲疼痛,下唇就被人咬住。
她詫異地睜開眼,但她沒有推開她,而是回應了他的吻。
吳微微吻得很急、很猛,像干渴了許久的人終于遇到水源。
那一晚,他們倆從門口到沙發,從沙發到床,又從床到浴缸。
吳維維的身上仿佛裝了一個永遠的馬達,永遠不知道停歇。
吳維維被這個畫面震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