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皮老大聽了丐頭那翻話,愈發眉開眼笑,這大腿抱對了。
隨即他又一拱手,“久聞俞姐盛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還望俞姐不要嫌棄。”
額……這波反轉來得太猛,俞初悅有點消化不良,但彩虹屁多多益善,她一概笑納,當機立斷決定以后罩著他們。
以后變數不定,能威風一天是一天。
待杜威找來茶水時,俞初悅已和乞丐潑皮們的定好約法三章,讓他們散去,而李值也幾近成咸魚干。
“你怎么去那么長時間?”俞初悅拉長個臉嗆杜威。
杜威嘿嘿一笑,“大晚上的茶樓都沒開,我去芝蘭院討的茶,在那碰到熟人耽擱了一會。”
一會?他這一會就去了近兩個時辰,俞初悅蹙眉睨著他,“你那熟人是個姑娘吧?”
杜威一愣,呔,我說芝蘭院作什么,默了片刻,他訕笑著強行解釋,“男的。”
俞初悅和玲瓏嗤鼻,不信他。
歪在地上如躺尸的李值連喝幾杯茶,緩過來,幽幽道,“芝蘭院是什么地方?里面的茶甚合我意。”
難得他有感興趣的東西,杜威遂坐在馬路牙子邊給他細講起來。
聽得他們嘀嚨,俞初悅火起,這倆人都喜歡玲瓏不說,還都喜歡芝蘭院,什么玩意,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啪啦——
她一腳踢翻面前的茶壺,“走了,回去。”
玲瓏擔憂李值還病著,問道,“李公子怎么辦?要不還是送他回去吧。”
未等俞初悅出聲,李值搶道,“不用管我,我扛得住就活,扛不住就死,你們只用給我家里去送個信,讓他們知道我暫時還活著就行。”
說完,他一頭倒在破爛堆里,將破草席蓋在身上,閉眼送客。
見他那樣,他們也懶得管他,轉身離去。
自翌日始,俞初悅又開始了走馬燈似的相親約見。
然而,那些人中有得心臟病的,有患眼疾的,有瘸腿的,還有有打死老婆的鰥夫。
約會半個月,待她修修補補將那些公子哥們的疑難雜癥治好,她也挑花了眼,選了孫公子,舍不得王公子,不知定哪一個好。
最后,她索性一個都不定,都掛著。
而那些公子們,本就是單方面被她翻了牌子,也沒有非她不娶的心,倒是覺她與傳言中的大不相同,性格爽朗不拘小節不說,且會醫術,不動武,這樣的朋友難得。
他們決定和俞初悅認作兄妹。
得知他們這一決定,俞初悅郁悶了好幾天。她累死累活幫他們醫好病,就是為了泡他們,他們卻提出要和她做兄妹!?
造化弄人,唉!
雖想承包他們的愿望落空,但好在那些公子們隨叫隨到,陪她玩哄她開心,不在話下,這一點讓俞初悅很欣慰,沒白醫他們一回。
這天,她又與一眾公子游玩回來,路過李值行乞的那條街,想起半個多月沒見著他,便去看看。
到地方,見李值正蓬頭垢面盤腿坐在地上數銅錢,已完全沒有了富家少爺的模樣,形容與街邊乞丐無異。
嘖嘖,她砸吧了兩下嘴,過去丟幾個銅板在他面前的碗里,“你還想死嗎?”
李值抬頭見是俞初悅,怔愣一會,突然哭了,“俞姐,我再也不想死了,求你讓他們放我回去吧。”
這半個多月來,他缺吃少喝,突然有了很多人生追求。
想吃四涼八熱十二道菜的飯,想穿溫暖的錦面大氅,想病了有人丫鬟仆役侍候,想喝芝蘭院區區二兩銀子一壺的茶。
“回去還早著呢,過幾天再說。”說罷,俞初悅又交代他隔壁左右的乞丐,將李值看緊,別讓他跑了。
在她看來,李值吃的苦頭還未到極限,若到了,他早想方設法跑了。
梨花淡白,柳絮飛,晃眼,已經到了四月底,離蕭晏離回來的日子不到半個月。
這天下雨,俞初悅無處去玩,坐在窗前看著院中的石榴花發呆。近些日子,她每日晚間總夢見自己身處蕭晏離的軍營。
夢中,她偷看蕭晏離洗澡睡覺倒罷,還幾番與田七睡在同一營帳內,更奇怪的是,她還夢到自己睡在裝滿胡豆和粟米的馬車上。
她沒饞田七,更沒想吃胡豆和粟米,怎地還夢見那些亂七八糟的?!
唉!俞初悅趴在案上一聲嘆息,百思不得其解。這時,玲瓏打簾進來,遞給她一封信,“小姐,老爺來信了。”
信上的字跡是蕭晏離特有的離體楷書。
他那字有心,想狂草又怕俞初悅不認識,硬憋著手腳寫的,可惜俞初悅看都沒看便撕了。
她第一次接蕭晏離的信時,也以為是俞正德捎回的,待打開看,卻是蕭晏離寫的,字里行間,盡是問她胎兒好不好,有沒有踢她之類的話,看得她尷尬得要找個地縫鉆。
后面他再帶信回來,她直接撕,燒。
“小姐,老爺的信你怎么看都不看便撕了?”玲瓏不解。
俞初悅撐著頭擺擺手,“沒事,每次寫的都是一樣,看一遍就夠。”
玲瓏聽后不置可否,將屋內桌案整理一番,便靜坐一邊看書。讀書寫字小姐都會,無需她交,琴棋針黹小姐不感興趣,不要她交,空暇時間她唯有讀書寫畫。
“玲瓏,你別看書了,陪我聊天吧。”俞初悅的好日子快到頭了,很煩悶,急需找人排遣。
“想聊什么?”玲瓏坐過來些問道。
“講講你以前的事吧,看還有沒有記得的。”之前俞初悅問過很多次玲瓏的身世,奈何玲瓏都已經不記得,便是記得也只些零碎片段,講不出個所以來。
如此神神秘秘倒讓俞初悅惦記著,時不時要問她兩句。
“小姐,我真不記得以前的事了,若不是有那張身契,我都不知道我以前叫謝薔。”說來,玲瓏自己也疑惑,不過兩三年前的事,怎地都能忘了。
這個話題進行不下去,俞初悅也就不再問,閑扯些其他,正聊著,管家來報駙馬爺來了。
至前廳,只有俞初霖一人,沒見著與他形影不離的公主嫂嫂蕭瓊華,俞初悅問道,“怎么不見嫂嫂來?”
“她身體不適,不便前來。”俞初霖答著。

文火慢燉
女主無邏輯包治百病,不接受反駁,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