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張策內心已經接近絕望，他的經脈已經被體內灰氣撕裂地七零八落，如今暴虐的靈氣在身體四處肆虐，甚至五臟六腑都已經遭受到巨大的創傷。
這種創傷對于未成元嬰的修士已經足夠致命，更何況，他如今面臨的是即將爆體而亡的危機。
但不管張策內心如何的絕望與不甘，此時他似乎已經無法阻止什么了。
“噗……嘭！”
隨著手臂上首先爆裂出一團血霧，張策終于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只是他臉上也已經被血污蓋住，連痛苦的表情都已看不出來。
正當他心里一片冰涼恐懼，已經無奈地做好了接受死亡的時候。
冥冥中，一道靈光閃過他的腦海。
才重新做了幾天人類，就忘了我妖身的最強神通了嗎？
張策此刻來不及細想，連忙催動此刻唯一受他控制的妖丹。
只見妖丹一陣旋轉，瞬時間，一股碧綠色的靈液從妖丹內引出，通往身體受損各處。
攀天回春藤身為一等一的治傷延命靈藥，本就世間難尋。
更何況無情眾生本就難以成就妖識，如今張策妖身可能便是世間唯一一株，便是稱為第一療傷圣藥也不為過。
如今妖丹涌出的碧綠色靈液，正是其內異常重要的本源之力，靈液所過之處，哪怕正被灰氣破壞的血肉之處，竟也奇跡般地慢慢在恢復。
張策不由升起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之情。
妖身的本源如今無法補充，總有用盡之時，不想到如何控制這股灰氣運行的方法，終是免不了重蹈覆轍。
喜悅過后，張策感受到脈絡中依舊不受控的灰氣，開始思量起解除危局之法。
此時燃眉之急已除，妖丹內的本源靈液也在緩緩修補張策幾近破碎的身體，張策心下大定。
此刻他心緒恢復平穩，冷靜地思索其中關要。
沒多時，他再次從妖丹中抽出一絲太清之氣，小心翼翼地引入經脈當中。
如今已無退路，有妖身本源作保，我就不信，找不出一條二者兼修的道路。
只是如此的話，花的時間就長了，不知道洞府外如今是何種情形。
……
一個月后，張策洞府外。
“今天還沒有出關嗎？”顧劍生有些心累的問道。
兩個身著皂衣的雜役弟子恭敬地站在他面前，其中一人回答道：“回師伯祖，我等一直輪流守在此處，未曾見師叔祖出關。”
顧劍生點點頭，他只是象征性的一問罷了，洞府防護陣法未消，他自然知道張策依舊在里面。
他看向洞府石門正中的一盞明燈，見無異樣，終究是放下心來。
師尊被宗主指派出去，自己數次傳訊告知小師弟情況，也未見回訊，要是小師弟出事，等師尊回來，都不知如何跟他交待。
顧劍生嘆了一口氣，看向其中一雜役弟子道：“我記得你，月前試煉中，你修為也算中上，只是心境關落了下乘，你是叫？陳……”
“回師伯祖，弟子陳可觀！”那雜役弟子趕緊回答道。
“嗯！你根骨尚佳，只是缺少心境磨礪，好好修煉，未必沒有成為正式弟子的一天。”
顧劍生看著眼前氣質有些與張策相似的雜役弟子，出言鼓勵道。
正是考慮到張策世俗身份，必定養尊處優，顧劍生在盛會結束后，為張策竹院添了兩名空劍洞從未有過的雜役弟子。
“謝師伯祖！弟子一定勤加修煉。”陳可觀恭敬應道。
等到顧劍生離開，陳可觀眼神復雜地看向洞府，心里喃喃道：
“你可知道，你就是我的心境關隘啊。”
此時的張策自然聽不到陳可觀的心聲，如今的他已經陷入了一種極為玄奧的狀態當中。
洞府內，張策整個身體懸空而起，已被血跡染成暗黑色衣衫，在空中無風飄動。
他面色平靜中帶有神秘之感。
與此同時，體內兩道青黑靈氣相互纏繞，卻又似互不干涉，在張策脈絡中急速平穩的運轉。
突然，張策雙目猛的張開，一青一黑兩道光芒在其目中瞬間爆閃。
經脈中，兩道靈氣一頭一尾，相互碰撞，再次化作了灰色。
只不過這一次，這灰色靈氣雖然依舊兇猛異常，卻再也不是胡亂竄動，而是在一種極其詭異的運行軌跡下，有序地游走壯大。
期間偶爾脫出此運行軌跡，傷了張策經脈，紫府內的妖丹里面會散出一道本源靈液，迅速修復其傷口。
漸漸地，這股灰色的靈氣慢慢壯大，失控的次數也在漸漸減少，連帶著，張策體內的經脈似乎也在一步一步的擴寬。
“轟……”
不知過了多久，張策識海中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波動。
太清經殘篇與玄陰策殘篇再次回復到最原始的玄奧符文。
兩種符文相互碰撞融合，不多時，一部全新的從未在世間出現過的功法出現在張策識海之中。
同時，張策識海不停地壯大擴展，九顆暗淡無光如星球般的球狀物體浮現在其中。
星體下方，五座巨大的灰色山體“轟隆隆”地接連冒出。
瞬息之間，張策識海仿佛化作了一片浩瀚宇宙。
“嗡！”
張策體內的妖丹一陣旋轉，一道青光發出，連接在其中一顆星球之上。
識海內這顆灰色星球瞬間有大概十分之一的體積被點亮，變成青色。
紫府內也同樣延伸出一道黑色的光芒，連接到其中一座巨山上。
灰山浮現一道細微的光芒，不過只有不到千分之一的地方亮起黑光。
此刻張策終于面露微笑，居然另成一奇功，真是叨天之幸。
太清之氣與玄陰同修，想必產生的便是混沌之氣了。
他面色青紋一閃，一道靈劍術向著地下射去……
“噗！”
如擊破革的聲音響起，一個深深的洞口出現在堅硬的石地上。
他心念一動，雙目光芒與臉上青色符文散去，識海中新出現的神秘功法再次一分為二。
不過其識海的星空與巨山卻并無消失，依舊連著紫府與妖丹。
恢復人身的張策，感受到體內緩緩流動的玄陰之氣，心中簡直想仰天長嘯。
如今分合隨心，等我將玄陰策修至金丹境，再找地方潛心修煉，不知產生的混沌之氣到底有多大威力。
還有這識海內出現的星體與巨山又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