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的鐵礦?開采完了?”楚瀟疑惑,“什么鐵礦?”
“你先去聯系匠人,務必要能夠保守秘密的。”楚老爺子揮了揮手,鄭管家便匆匆走了下去。
見楚瀟疑惑不解的樣子,楚老爺子輕咳了幾聲站了起來,“瀟兒,跟爺爺來。”
楚瀟不明就里,跟在楚老爺子身后,來到了一個古色生香的大書架前。
楚老爺子在書架前站定,手伸向了書架邊角的一個奶白色繪制著雕花圖案的花瓶,與書架上的眾多藏品相比,這個花瓶只能算得上中等水平,毫無亮點特色可言。
楚老爺子將花瓶轉了一個角度。
轟,轟......
書架后傳來了聲響,聽得出是機關啟動的聲音,不出片刻,整個書架儼然一分為二,露出了后面的空間!
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涼氣,楚瀟心中疑惑更甚,她翻過原主的記憶,并沒有看到有關于書架后面的空間,由此可見,她并不知道這件事。
楚老爺子一言不發了,示意楚瀟跟在身后。
二人在沿途搖曳的燭火中,一路向下,通道內干燥無比,腳下是特意打磨出繁復花紋的大理石,已然上了歲月的模樣。
穿過一道灰白色門戶,一片別樣的天地在楚瀟眼前鋪展開來,豁然開朗。
任何人都不可能想到,在偌大無比的鎮國府之下,竟然還有一片同樣差不多大的天地!
與這片空間不協調的是,從頭到尾,一路擺放著古銅色長桌,而長桌上,卻放著無數大大小小的沙盤!
“沙?沙盤?!”楚瀟震驚,在鎮國府地下,居然放著這么多沙盤?!
“非也,非也。”楚老爺子搖了搖頭,從楚瀟身旁走過,來到了一處長桌面前,楚瀟緊隨其后。
走到近前,楚瀟才發現其中奧妙,長桌上的東西乍然一看,的確是沙盤沒錯。
然而標注的并不是什么戰略要點,反而是封國各個縣城的地形!
崇山,峻嶺,河流,平原,山地,高原,全數被標注出來,無一遺漏,而在某些地區,還被打上了特殊的紅色標記。
“爺爺,這些是?”楚瀟皺眉問道,這也不是行軍布陣圖,難道這是……
“這些,都是礦脈。”楚老爺子目光深邃,緊盯著沙盤上的紅色標記,緩緩說道。
“這!”楚瀟大吃一驚,“我們家怎么會有這些東西?!”
“我們楚家祖上,精通山水礦脈一術,以此發家,走遍各地,探訪地形,尋找著隱匿在山間的礦脈。”
楚老爺子娓娓道來,平淡的話語在楚瀟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而這些沙盤上所標注出來的,均是未開采的鐵礦,金礦銀礦則被標注在特定的密卷之上!”
楚老爺子走向其中一處山嶺,將那個紅色標記拿掉,“這便是我們剛剛開采完畢的嶺南礦脈。”
“這就是那個鐵礦嗎?”楚瀟遲疑道,楚老爺子為什么會突然下令開采鐵礦,又為什么會告訴自己呢?
這其中,難道和原主大哥的身死有關?
“原本是想晚些時候告訴你的,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能再拖了,這里所有的礦脈所蘊含的財富,也比得上幾個國家的財力。”
楚老爺子擲地有聲,這些都是楚氏先人跋山涉水,不懼獅豹蚊蛇各種毒物,才有如今龐大的財富。
“這些……那位知道嗎?”楚瀟猜測,那一位之所以對楚家動手,保不齊是知道了楚家有著好幾個國庫一般的礦脈。
“你太爺爺與先皇是好兄弟,他們曾經立下生死誓言,永遠不得互相傷害,而楚家要終生維護皇室。”楚老爺子一聲冷哼,對此嗤之以鼻。
“可是人心會變,更遑論面對如此龐大的財富,任何一個統治者都會心動。”楚瀟沉聲道,心中一抹了然。
匹夫無罪,可是,懷璧就有罪了。
楚老爺子眼中劃過一抹贊賞,如今自家的孫女可是成長了不少,許多事,稍微一點就透。
“爺爺,我們要怎么做?”楚瀟問道,她知道,楚老爺子既然告訴了自己這么大的秘密,必定是有一番安排的。
“查清楚,這件事情和皇室到底有什么樣的聯系,它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楚老爺子重重哼了一聲,身為楚家人,他還是要遵守楚家家訓。
“那定國府如何處理?”
聞言,楚老爺子深深地看了楚瀟一眼。
“瀟兒啊,你真的放下定川了嗎?”
楚瀟和定川之間,可真是一段不得不說的孽緣。
當初楚瀟與定川共同出征,途中遭遇埋伏,幾乎全軍覆沒,是定川,一步一個腳印,將楚瀟從尸山血海內背出,救了楚瀟一命!
從那以后,楚瀟滿心滿眼,便都是定川一人。
許多親朋好友都勸過,定川并不是楚瀟良配,而皇帝更不會允許鎮國府與定國府聯姻,二者皆手握重兵,在封國都具有超然的地位,一旦聯姻,必定會威脅到皇權統治!
出于君心,這是統治者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為了嫁給定川,尚武楚瀟交出手中全部兵權,將所用兵器束之高閣,遠離戰場,寧愿拘于深閨后院當中!
“爺爺,我是楚家后輩,若是連這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那我也不配身為楚家人!”楚瀟眼神決絕,話語堅定。
對她來說,定川就是一個再平淡不過的數據罷了,首要目標就是完成任務罷了,至于原主過不過得去這個坎,她就不得而知了,畢竟瞎了眼的也不是自己。
“好!好!好!”楚老爺子一連三個好,弄得楚瀟一愣。
“爺爺,您這是?”
“當初長平一役后,我曾經派人暗中調查過,”楚老爺子話語一頓,眼中含有深意,“當年你們之所以全軍覆沒,是因為在軍中有人把你們給出賣了!”
“有內奸?!”楚瀟錯愕,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記憶,發現原主并沒有事后調查那一戰,只是簡單地認為遭遇了敵方的埋伏!
“不錯,戰前一夜,有附近的山民,曾經看到過有幾個人騎著馬出了駐扎的營地,往不同的方向去了,如果我所料不錯,應當是報信去了。”
“爺爺知道去給誰報信了嗎?又是誰派出去的?!”
“答案,就在你我心中。”楚老爺子慈愛地摸了摸楚瀟的頭,這件事情他很早就想和自己的孫女說了,奈何被四處限制,而自己的孫女滿心滿眼都是定川,貿然說出,風險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