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一亮，梅落塵去外面打聽太醫屬的位置，第一天走在街上，她就被巡邏的官差罵了。

　　明明一馬平川的路，這些貴人坐著馬車磨磨唧唧通過，官差見她走在道路左邊，提高嗓音罵道：

　　“平米百姓只有右邊小道，你，滾去右邊車道！”

　　梅落塵嘟了嘟嘴，連忙換到路右邊道上，有過路女子望著她喪氣的樣子紛紛掩唇偷笑，梅落塵投去目光，她昨天就發現這里的女人都喜歡披帛。

　　在路上邊走邊看，師父說京城里規矩繁多，稀奇玩意多，賣的東西也貴，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她看不到那些賣的東西有多貴，卻看到了兩邊的小店。

　　店破舊的招牌下面連著地面的墻上有很多細小的裂縫，一看就是馬車經過時不小心撞出來的，看來這城中的人出行喜愛乘馬車，城里養的馬匹也多。

　　長安城道路錯綜復雜，城樓很壯觀，失竊的事情也很多，罪犯的告示與畫像一張張貼在墻上，梅落塵看著這片墻，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

　　她站在官府張貼的告示前耐心地等待，等了一會兒，果然有人來看告示。會看告示的人都識字，識字的人必定家中有些閑錢，她站在告示前觀察，果然看到一個商人打扮的人經過。

　　簡單收拾了一下衣裳，她朝商人走去，鼓起勇氣自薦：“老爺那里招工嗎？我是新來這里做工的醫女，我會一點醫術，寫字、做飯和女工……我什么都會，只要包吃包住就好。”

　　商人瞥她一眼，“你會寫字？”

　　梅落塵點頭。

　　商人對她會寫字驚詫不已，長安會寫字的女子太少了，帶梅落塵走到街邊，他滔滔不絕：“我那里只收婢女，而且必須要識字寫字的，要簽十年賣身契。”

　　賣身契……

　　梅落塵自嘲的笑了笑。

　　商人準備繼續往下問，梅落塵看向他身后，做出詫異的表情，“官差們怎么朝這邊走來了？”

　　“官差？”

　　商人轉身看去，什么官差都沒看到，四平八穩的街上行人馬車來來往往，等到他生氣地扭過頭，梅落塵已經消失不見蹤影。

　　四處找不到活計，在城中受顛沛流離之苦幾天，梅落塵手里的碎銀全部耗盡，眼看餓肚子的日子一天天延長，她苦惱不已。

　　這日撞上一個找長工的掮客，介紹給她活計，梅落塵終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不論是臟活累活都愿意做，“待會兒我要做什么？”

　　“外地的書商來這里補貨，需要幾個人幫忙吆喝。”

　　這話沒頭沒尾，梅落塵見他不再說話，又問：“那就是做拉客的活？”

　　掮客搖了搖頭，猝不及防壓低聲音，示意她走到巷子里。

　　梅落塵摸不清是什么意思，一臉茫然跟著他來到一處后院，這里堆著滿院的書，存放的很粗糙，她好奇地打量這些泛黃的書。

　　掮客拿起一本，小聲說，“這里的書商把這些書做舊了一點，你那去那邊書肆門口賣。”

　　“這有何難？交給我吧。”

　　梅落塵很快答應下來，帶著書去掮客所說的書肆門口，那里氣氛熱鬧，門口都是馬車停在那里，還有小廝，很多讀書人聚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