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料,不到三天,之前來醫(yī)館請醫(yī)女的人又來了,這次梅落塵正好沒有緊要的事,收拾一番之后,便跟著下人出城趕往近郊。
由于路上耽誤了一些功夫,當趕到大宅時,梅落塵才發(fā)覺自己誤了時辰。雖然姍姍來遲,一直等候在門口的侍衛(wèi)卻沒有表露出絲毫不滿。
“梅醫(yī)女來了?快請進!”
這次是一位頭發(fā)有些灰白的婦人來帶她進府,又一次來到白夫人的臥房,梅落塵打量桌邊婦人的臉色,放好藥箱之后輕車熟路拿出脈枕。
“夫人,我們又見面了。”梅落塵笑瞇瞇道。
婦人沒有理她這話,抬手把自己細細的手腕放上去,等待梅落塵把脈。
“夫人,我先看看你的舌苔。”
梅落塵用軟布擦拭手心之后,湊近婦人,這么湊近一看,讓她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想到之前見到的照妖鏡,梅落塵冷靜地問,“夫人,你信教嗎?”
“當然不信。”
“那夫人可曾招見過其他大夫?比如一些古老的巫醫(yī)?”
婦人冷冷瞥她一眼,“住口,那些旁門左道奈何不了我!”
既然不信教,又怎么會用這種異蕃傳入的療法?梅落塵搖了搖頭,“夫人如果想治好病,最好坦誠一些,我想這份傲慢會害死你。”
說著,梅落塵指了指她身后隱蔽的小罐子,語氣深沉道:“那些小東西性猛,需要謹慎用之,雖然可以破除瘀血、藥性平和,但內(nèi)有小毒,如果使用不當,會給夫人帶來更多后遺癥。”
看破不說破,給足了面子。
水蛭療法這種療法,一般不是中原大夫?qū)こT于使用的辦法,東漢醫(yī)書《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中記載過水蛭破除瘀血的功效,異蕃則更偏愛這種放血療法。
白夫人沒想到她這么直白,馬上矢口否認,梅落塵淡淡一笑,沒有繼續(xù)追問,問診完之后,她開了幾張方子。
白夫人身邊的老婦人似乎略懂醫(yī)術(shù),道:“梅醫(yī)女開的方子,與那位常年游歷在外的殷神醫(yī)竟然有些相似。”
梅落塵笑了笑,師父與殷師伯師出同門,治療想法上一脈相承,她在學醫(yī)途中又受殷師伯與蘇木指點頗多,因此在她開的藥方中能看出殷師伯的影子,一點都不奇怪。
把東西一一放進藥箱,離開之前,梅落塵對沉默的白夫人道:“如果我的想法不錯,我們以后應(yīng)該會經(jīng)常見面,希望夫人不會嫌棄我的叨擾。”
靜坐的夫人一愣。
路上,送她離開的婦人問她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梅落塵邊走邊解釋道:
“根據(jù)我的診斷,夫人內(nèi)傷傷勢很重,再加上一些舊傷和錯誤的療法,之后治療中需要我多次上門。而且夫人是我獨自接診的第一位病人,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讓她痊愈。”
“原來如此。”仆婦恍然大悟。
“還有,以后如果不著急,還是讓你家夫人來城中醫(yī)館吧,那里工具齊全,措施也完善,不會丟了夫人的面子。”
說完梅落塵笑了笑,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