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塵遲疑了一下，井中的水看起來很混濁，半夏從她身后走來，替她拒絕：“師父叫你，師妹你跟我回去。”

　　梅落塵與半夏往外走，當走到一個類似拱門的地方，她回頭望去，老婦挽起袖子用手扇風，她拿著水瓢的那只胳膊潰爛了一塊。

　　扭過頭，梅落塵思考，她好像聽說過類似的現象：“師兄，這是某種蟲肚子里的毒汁作怪嗎？”

　　半夏搖頭：“他們沒有中毒。”雖然他的眼睛看不見，卻也有方法判斷病人是否中毒。

　　“這樣啊，師父應該知道這些人得了什么病吧。”

　　梅落塵捂住鼻子，這個院子里有一股腐臭味。

　　很快來到顧青衣面前，梅落塵忍住捏鼻子的沖動，顧青衣已經從病人口中了解到情況，準備給這些老人開藥。

　　在戲臺往外拿筆墨的時候，他不著痕跡從袖子下面遞給半夏一小包藥粉，“去吧，別被人發現。”

　　半夏把藥粉攥在手心，悄無聲息帶著梅落塵往井邊走。

　　眼看快要走到井口，半夏停下來對梅落塵說：“這是救他們的解藥，不把藥摻進水里，這些人都會死。”

　　梅落塵心跳慢了一拍，死這個字真不吉利。

　　走到井邊，拿瓢飲水的老婦還在，看到他們返回這里，激動地問：“你們是來施藥的？我們的病有救了？”

　　半夏含糊地“嗯”了一聲，梅落塵跟著點頭，攤開紙包中的褐色藥粉，她偷瞄一眼師兄，好像并無異樣，老婦看到他們手中的藥粉非常欣喜。

　　“你能否先離開這里？這藥與水融化后味道刺鼻，師父在前面寫藥方，應該還沒給你看過診。”半夏說。

　　老婦點了點頭，艱難地撐著一根木棍站起來，小步往戲臺那邊挪，確認她已經走到足夠遠的地方，半夏讓梅落塵把藥粉撒入井中。

　　“這是什么東西？”

　　“毒。”

　　梅落塵的手抖了一下，眼睛里流露出恐懼，恐懼到沒發現師父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后，“別猶豫，全加進去。”

　　被身后的聲音嚇了一跳，梅落塵手中的粉不小心全撒了進去，不過看到師父這么坦然，她心中的不安少了些，或許師兄在騙她。

　　“半夏，讓大家都來喝藥吧。”

　　顧青衣動手打了一桶水放在井邊，半夏把桶拎到戲臺上，老人們拿著碗紛紛用水瓢舀水，喝下沒過一會兒，藥起作用了。

　　“大夫，我身上不疼了！”

　　“我也是！”

　　“不過胳膊稍微有些無力，我的頭還有些困……”

　　“真的不疼了！”

　　老人們一個個高興道。

　　顧青衣強調，“這藥只能暫時緩解你們身上的病痛，每日喝一碗井水可以止痛，但切忌過量。”

　　“大夫，這藥多少錢啊？”有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