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誤會了,阿茶不想死,阿茶想活著。”阿茶急忙解釋。
“只是我從小身體不好,前些年更得了怪病,身子愈發(fā)不好,無法外出上工。家里人嫌棄我每日在家浪費(fèi)糧食,還要倒貼藥錢,就把我趕了出來。”說著,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不明白自己的家人為何這樣對他。但是,他想活,活著才有希望!
阿默心頭一酸:“你家人就沒再管過你?”她只聽過不管女兒死活的,卻沒聽過不管兒子死活的。
阿茶搖搖頭:“沒有,這些年我四處漂泊,居無定所。因著身上有病,別人都不愿意用我。只好尋了份替人抄寫書信的活兒,身體好些能動的時候就出工。不好的時候,就躺在破廟里就是一天。”
“所以你才沒錢吃飯,沒錢看病。就連鼻子上的肉瘤,都是自己動手割的?”阿塵沉著臉道。
那瘤子的確不是簡單的瘤子,若是處理的不好,十分容易喪命,就跟阿茶方才暈過去那般。
阿茶蒼白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左右就是一顆瘤子,連飯都吃不上,倒不如自己動手的好。”
他記得有很多次沒飯吃,去跟街頭的乞丐搶吃的,為此還挨了不少打,更是吃了幾次牢飯。
還真別說,那牢飯雖然是隔夜的,有些酸臭味,但還挺好吃。至少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飽飯,總比在外餓著好。若是可以,他都想一輩子待在里面。
阿默心中一酸:“怎的不去求助縣衙,你家人那般,縣衙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龍隱復(fù)雜得看了阿默一眼,識趣的沒說話。
倒是阿塵開口道:“清官難斷家務(wù)事,且子告父,為大不孝,縣衙不會受理的。”
阿默沉了沉臉色:說的難聽點(diǎn),還是因?yàn)榘傩仗^窮苦。若是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yè),想來不會放棄自己孩子的。
阿茶看出他心情不佳,急忙勸道:“恩公切莫為我一個不足掛齒之人憂慮,我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往日里他都不會跟旁人說這些,今日也不知怎的,就多說了幾句。怪他,口無遮攔。
“你家在哪兒,我們送你回家。我就不相信,他們還能將你趕出來!”阿默黑著臉道。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人家,如此狠的下心。
“不不不,不用麻煩恩公。我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了,恩公在路邊將我放下便好。”一聽要回去,他立馬激動。
“怎么?他們還對你做過什么?”阿默臉色更黑了。什么樣的豺狼虎豹,能將好好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嚇成如此模樣。
阿茶一個哆嗦,急忙擺手:“沒有沒有,是我自己不想回去。”
他那些糟心事兒,還是別說給他人聽的好,省的壞了心情。
阿默卻沒了耐心,直接朝外喚道:“龍隱。”
早在遇到阿茶時,隱衛(wèi)便去查了關(guān)于阿茶的身世。畢竟是帶著一起的,也不能不明不白,或是聽他一面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