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知縣還沒有到。
能干的林*游俠*旭就把那個匹馬和車夫,給押了回來。
那個摔得傷痕累累的車夫,對上河村村民安排人去找他,充滿了感激。
至于說車廂。
在經歷了坑坑洼洼村道,路邊的石頭,偶爾出現路邊的樹樁,已經散架了。
別好奇為什么車會撞上石頭和樹樁,因為馬車怎么走主要取決于那匹膽小馬的態度。
當然了,賠償肯定是歸屬范大娘的。車夫也不會這么沒眼力勁的要求范老太太賠償了。
隔壁下河村的大夫來了。和林旭就是前后腳。
牛車上,已經知道大概情況的大夫,一進門就是濃濃的八卦情緒。
看見事件主角—范老太太時,大夫跟迷弟一般,雙眼冒光。
(☆_☆)
真的有人敢跟縣城林氏對著干吶!
希望張安人能干翻林氏!
連自己親戚都能下手的,不可能指望天長縣下面的村子能放過。
同仇敵駭的下河村大夫,仔仔細細的給范老太太把脈,希望盡自己最大能力保證目前最大反抗勢力的健康。
脈搏強勁有力,跳動頻率正常。
身體棒棒噠!
又去給范*戰斗英雄*老太太的三個兒媳婦問脈。
嗯!好人有福報。
大家身體都不錯,驚嚇和生理小毛病不足為懼,開點小草藥就好。
八卦大夫溜溜達達的繞了一圈,本來想混進中堂再去聽聽最新情況。
又被林家管事請去看范大娘。
還沒進屋,就聽見斷斷續續的哭聲。
房內,范老三的媳婦劉氏,趾高氣昂的坐在主座,頗有幾分老虎看守自家財物的氣勢。
明顯剛把女使收拾了!
按著以往,林家管事哪里會正眼看這個農家婦人,可今時不同往日,范老三攀上了張安人。
想起張安人揮著油傘打范高深的模樣,管事渾身一顫,連忙堆起職業笑容,打著招呼,
“劉娘子,某請大夫過來看看我家……”
劉氏被安排來看著屋子里的人,陳支婆特意交代她,不要讓林家串口供。
雖然,劉氏對著老大媳婦林氏派來的丫頭可以呼來喝去,可見著林家管事,還是有點慫。
心里又不想被人看扁,好不容易范*財主*老太太讓人安排點事,可不能辦砸了。
當下,也不敢想太多,連忙起身,說道,
“一起去瞅瞅!”
(;°○°)
林家管事有點懵!
這婦人家看病,我一男的,瞅個毛線吶!
管事不由得陰謀化的思考,難道你們老范家要污蔑我和范大娘私通嗎?眼色一暗,便舉手搖了搖,說到,
“大夫瞧病,某就在門口等著去取藥。“
說完,還嗤之以鼻的得意一笑。
就你們這伎倆,還在我面前顯擺!
哼!
本大爺吃的米都比你吃的鹽多!
(‘‘)(’’)
劉氏默然。
是應該去看著大夫呢?
還是應該盯著管事?
( 9__6 )
大夫郁悶了!
你倆這誰都不發話,我應該進吶?還是不應該進?
三人正在大眼瞪小眼。
陳支婆牽著小病號范寅來了,原來是聽聞大夫到了,想讓大夫再給范寅看一下,是否需要換藥方。
大夫對小病號的恢復情況表示相當欣慰,同時,又給他開了些茅根水。
茅根這個東西便宜得很。
大夫很是幫范家省錢。
陳支婆陪著大夫進了里屋,里屋站著兩個女使,眼巴巴的盯著大夫。
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這是什么眼神?
陳支婆有點納悶。
雖然是白天,里屋的光線也不是很好,女使點了蠟燭在旁邊舉著。
大夫一看床上躺著的范大娘,臉皮一抽。
這摔得可夠狠的!
半邊臉都是腫的。
臉頰上細碎的劃痕,看上去不算太嚴重。
上面都清潔干凈,敷了藥。
下巴腫的有點變形,血泥混著糊了一整個下巴。形狀微微有點歪。
這是把下巴摔脫臼了嗎?
嘴腫的都分不清楚。
大夫對著女使問道,“這傷口怎么不清?“
女使偷偷的斜瞄著床上躺著的范大娘,戰戰兢兢的小聲解釋,“奴,不敢!一動那處,林家范娘子就哭,腳還蹬床板!我家娘子就不讓動了,說是等林家管事安排林家院子來。“
女使是范大郎范高深媳婦林氏的,她嘴里的林家范娘子就是范大娘,我家娘子是指主母林氏。
大夫聽后,習慣性皺了皺眉頭,叮囑了句,“盡快!拖久了邪氣入體,就麻煩了!“
其實,大夫都知道傷口不及時清潔上藥,容易發炎感染,但是古代并沒有這些詞匯,統統都歸納為邪氣。
感冒是邪氣
發炎是邪氣
總之,不舒服的都有一半是邪氣。
說完,大夫給范大娘小心翼翼的診脈。
目測,這兩胳膊估計也摔斷了。
手指才搭上去沒一會,范大娘嘴角緩緩流出來一縷血。
膽小的女使,啊的一聲尖叫,連連后退。
外面等消息的林家管事眉頭一皺,心道,可別死了!那就說不清楚了。
連忙走到窗邊朗聲追問。
大夫抽回手指,嘆了一聲,背著藥箱走出來。沖著管事一拱手,道,“你家范氏傷得不輕,某鄉野郎中,恐怕力有不逮。還是早點請縣城的大夫。“
管事聽后,默然的看向旁邊,目光卻落在圍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
大夫……
女使……
劉氏沒想那么多,大大咧咧的說著,“還有一個丫頭呢。“
管事反應過來,非常時期,可別再落個苛待下人的名聲。連忙又請大夫去看那個摔斷腿的女使。
大夫來了
車夫也找到了
犯罪現場也有人盯著了
范老太太沒那么多閑功夫去招待應酬,安排了老五老六老七做接待。
自己回屋吃中飯,躺平,準備午休。
前廳的人就來報,說,包知縣到了!
百聞不如一見的包青天,包黑子呀。
霎那間,滿血復活!
范老太太打著雞血,準備去看流傳千古的名人。
心里還不住惋惜,沒有相機呀,沒有手機。
嘴里哼著,“開封有個~包青天,鐵面無私~辯忠奸,江湖好漢~來相助,王朝馬漢~duangduang~在身邊~……”
范家中堂的門窗全部拆下來,屋內明亮清晰。
以前的老房子的大門和臨街的墻都是木板用槽拼裝的。
跟日本現在還在用的滑門結構類似。
不同的是,沒有門那么寬,一片大概一尺多寬,需要的時候,例如開鋪之類,可以把整面墻拆下來。
窗戶是后期做成左右推開,老式的窗戶開口是下面,上面是活動的栓塞。推開后,在外面把它固定。
門也是跟著墻體一起可以拆的。也有軸承可以推拉開。
很小的時候,老城區沒拆,那片老商業街都是這個結構。而且二樓三樓的所謂陽臺很窄的。
老式的木制三樓,屋頂一般會有一個天井口,用樓梯搭了爬上去,會是一個小的晾曬臺。
老的城區現在很多市區都為了防火或者城市改造,拆得七七八八了。
以前的結構除了刻意的文化保留,很少見了。木制的老商業街群更少。
現在旅游區,基本都是外貌仿古的的磚瓦結構。里面不同。
中堂把外圍的墻體拆下來,它就變成一個寬大的通透的禮堂形式。
正中間抬了一張書桌擺著,書桌旁放了張沒有扶手的椅子。桌面放了一疊白紙,和筆墨。
書桌斜后方,擺了個小方幾,方幾配了個圓凳。上面也擺放著筆墨。
然后,兩側遠遠的放著兩排椅子和圓凳。
這是模擬縣衙?
范老太太大大方方的邁步進去,瞪大了眼睛看向主位坐的包青天。
包拯并不是電影電視劇的黑臉形象。
在這個人均150cm-160cm的年代,他身高不矮,應該有超過160。沒有拖人均的后退。
臉色白凈。眼睛大而有神,眉角微微上吊,有點老版紅樓夢的林黛玉的丹鳳眼的味道。
鼻翼略寬,法令紋還蠻嚴重的。
嘴唇上還掛著八字胡。
這小八字胡,讓范老太太有點想笑。
感覺是華生醫生!
@(一-一)秘密--------噓
包拯皺著眉看著走進來的婦人,打扮得像個農婦,頭無金銀,凈色衣裙。
轉念一想,范占鈞也才死沒到一年,這個打扮倒也不能說是沒禮術。
遠遠站在一旁的范高霆,夸張的做著作揖的動作,一會面向包拯,一會又面向范老太太。
略尷尬!
剛才走得急,忘了問陳支婆如果是上庭,是跪拜還是欠身。
也沒時間給范老太太糾結。
她索性學著范高霆的模樣,抱拳對著包拯作一個揖,彎著腰朗聲道,“老身范張氏拜見知縣大人。“
咳咳
周圍一圈低咳聲。
范老太太一聽,做錯了?連忙又跪下,抱拳道,“老身內宅婦人,未見過衙門之事,望知縣大人見諒!“
⊙﹏⊙‖∣°真尷尬~~
咳!咳!!
這下輪到包拯咳嗽。
他坐在上堂,拿手一指范高霆道,“安人無需多禮。快快請坐!“
范高靄和范高沁,趕緊搬著椅子,范高霆和范高涯連忙上前把范老太太扶起來。
范高霆還低聲跟她普及,“稱呼包知縣,不是知縣大人。娘年歲大,且是安人,無需跪拜。“
待她坐定,四兄弟就在她座位后面排排站好。
…(⊙_⊙;)…
電視劇害死俺捏。
此時的包拯脾氣還不錯,至少沒有懟神附體。按著規矩詢問起事情經過。
接著又提了周氏,大王氏和小王氏。
得知馬夫已經被找來,又提了馬夫出來。
馬夫一臉驚恐。
這可是牛舌案的包青天吶。
當下也不敢撒謊。
一五一十的把范大娘如何讓他加速,他因為路邊有人不肯之后,又搶了馬鞭,抽打,還說就是要教訓教訓她們。
他忙著把馬鞭搶回來,結果韁繩就不知幾時松了。拉不住馬,好在路上的人跑的比較快,沒撞上。
因為他家養著馬,可不能丟。丟了要壞大事,也不敢跳馬車,只好一路抓著車廂,死活跟著。馬跑了一段,許是沒見人,又看見樹林和草,就漸漸安靜下來。雖然車廂撞爛了,他也算九死一生撿了條命。
林家管事聽馬夫這話,驚得頭皮發麻!
果然是那個事精!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眼睛一轉,在門口插嘴道,“你可是聽錯了!范大娘是說前去跟她們打招呼吧。“
車夫一愣!
還沒等回頭看是誰在說。
包拯不負眾望的猛拍了一下桌面,喝道:“哪里來的閑雜人等!“
林家管事嚇得一哆嗦,急忙躲了出去。
大堂兩邊站著的縣尉和主簿當然知道管事是什么意思。
想把這故意撞人,改口成無意的唄!
明知前面個四人,一個是后娘,三個是弟媳婦,還要撞,這一是不孝長輩,二是不愛兄弟。
這打板子能解決都算包知縣寬宏大量了。
縣尉和主簿,可不敢開口分辨或者求情。
跟包知縣合作了幾年,都知道他本就是個孝子,而且非常看重律法規矩。
你要是人品好,是孝子,說不定還可以網開一面。
可范大娘這是正好撞在包黑子的死穴上。
你讓一個孝子對一個不孝女寬宏大量?
那可得天擼咯!
主簿想了想,還是幫個忙。上前稟告道,
“包知縣,車上還有一名林家女使,從馬車上摔下來,腿斷了。人是清醒的,可需要提來問話?“
主簿想著,林家自家的女使,肯定已經串好了口供。到時候,女使和馬夫口供不一致,也可以有機會再大事化小。
包拯果然十分嚴謹。又提了女使。
遠遠看著包拯帶來的衙役去提女使。林家管事心都碎了!
我這根本沒機會接近女使和范大娘吶。
這回真是歇了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