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一個月。張宇天的飛翔技能越發嫻熟。雖然與英天豪比起來還有一定的差距,但是短時間內能取得如此成效,已是驚人,連英天豪都夸贊不已。
金羽雛鷹在時間的悄然流逝中一天天長大,飛行能力和戰能修為也與日增強。
這天,為了讓它更好地以金羽鷹該有的姿態去生活,英天豪決定帶它到另外一片森林去進行為期三天的訓練、捕獵。
如此一來,張宇天就有了自己可以支配的自由時間和空間。他在啟霧森林轉了一圈,閑來無事,便啟動雙翼飛上高空盡情翱翔,權當是修煉吧。
就那樣漫無目的地飛著,一不留意居然臨近了怡海城的上空。這時,他發現正有一支隊伍浩浩蕩蕩地自北向南挺進怡海城。
自從喝了金羽鷹鷹翼液后,張宇天不僅學會了飛翔,而且雙眼變得異常銳利,可謂與金羽鷹鷹眼無異,即使身處高空也能將地面萬物一目了然。
隊伍全員騎在馬背上,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張宇天有過一面之緣的楚天瀚。在隊伍中央,還有一輛馬車,眾人猶如眾星捧月般簇擁著。
“怡海城發生什么大事了嗎?不然楚天瀚領著這么龐大的隊伍進城干什么?研戰院兩年的考核時間又未到。馬車內坐著的又是什么人?居然連楚天瀚也要為他開路。”
張宇天暗自思惴著,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他意欲前往一探究竟。
隊伍馬不停蹄,徑直朝著怡海城挺進,半柱香的時間終于在研戰院前止步。
平艷妮帶著怡海城研戰院一干人等在院外彎腰恭候迎接。當看到楚天瀚時,她神情還算淡定,但當隊伍兩面排開,馬車上走下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子時,她開始亂了。
男子身材極其魁梧,雖已中年,但強壯的體格外顯無遺,臉上帶著一絲傲氣。當其目光從平艷妮身上掃過時,雙眸釋放出只有后者這種過來人才讀得懂的信息。
“這是我們東塢城研戰院最新上任的院長歐奇。”
本來,平艷妮對這種長相的男人就沒有免疫力,眼下多了一重自己上司的身份,她竟像少女遇到心儀對象一般意亂情迷了。
東塢城研戰院隸屬皇族管轄,專門負責為皇族訓練和選拔從下級各地研戰院輸送上來的戰者,是皇族極其重視的機構。正因為如此,東塢城研戰院院長身份也算尊貴,且權力也大,下級各地研戰院均受其領導。
歐奇落地剛走幾步便閃至一旁,彎腰靜立。此時,從馬車上走下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臉蛋英俊,穿著華麗,全身上下散發著貴氣。
“恭迎明杰少爺!”
“恭迎明杰少爺!”
在歐奇的帶領下,隨從們個個雙膝跪地,朝青年高呼著。
青年姓孫,是國王爺的外甥,身份尊貴,此次是跟隨歐奇到怡海城來只是散心,順便增長一些見識。
“都起來吧!”
孫明杰輕輕揮手,掃了一眼怡海城研戰院一干人等,目光在李依純身上停留了許久,宛如鐵片被磁鐵吸住一般,臉上露出了近似歐奇看平艷妮一樣的表情。
“臭丫頭,也不知道你上輩子積了什么德,今生竟有如此好命!”
平艷妮明白孫明杰的眼神意味著什么,也意識到身旁的李依純的人生軌跡即日起將徹底改變,心底深處充滿了嫉妒,卻又無奈。自己年輕時的姿色可不遜色于她,卻沒有她如此好運,心中只盼自己的兒子有個光輝前程。
“我此次前來只是履新后的例行檢查,沒有特殊之義,明杰少爺則是隨行開拓眼界。”
歐奇側頭看了平艷妮一眼,淡然言道,繼而尾隨孫明杰走進了研戰院。
“僅是例行檢查?看來是我多心了!”
張宇天在一個無人察覺的角落里喃喃自語,隨即悄然離去。都到這里了,去花老板的茶館坐坐吧,有點想念那里的茶味和清靜了,順便解開心中的一些疑團。
對于張宇天的突然出現,花瑞博自然是詫異不已,他滿心以為前者被金羽鷹抓走后兇多吉少了,不曾想有生之年兩人還能再相見。
“張兄弟,能再次見到你真的太好了!我還以為……”
“以為我死了是嗎?放心,我命硬,老天還不愿意收。”
張宇天自我調侃道,就近找了張桌子坐下,要了一壺茶。店里還是空蕩蕩的,就他和花瑞博兩個人。
“重逢是喜事,今日我請客。”
花瑞博端上茶水,滿臉笑意,在張宇天對面坐了下來。
“我說張兄弟,玩笑歸玩笑,你還是跟我說說你是怎么從金羽鷹手里脫險的吧。”
“其實也沒有什么特殊的經歷,金羽鷹把我抓到一片森林后沒多久就主動放了我,原因是它認識教授我象形拳的人。”
“僅此而已?”
“嗯。”
張宇天微微頷首,沒有一絲隱瞞,至于金羽鷹攻擊他后發生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自然沒法多說。
“花老板,到你跟我說說了。”
“說什么?”
“你和怡海城的故事。怡海城陷入險境,你緊張成那樣,你別告訴我沒什么。”
聞言,花瑞博雙眼迷離,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瞬間黯然神傷。
二十年前的一個夜晚,月明星稀,涼風習習,怡海城城主府張燈結彩,高朋滿座,熱鬧非凡。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一對年輕男女在眾人的見證下正式成為伉儷。他們郎才女貌,一見鐘情,身份也算般配,男的是怡海城少城主,女的是怡海城研戰院較出色的教練員。
一年后他們有了可愛的寶貝兒子。老城主因為身體抱恙,如愿獲得孫子后心情大悅,于是把城主之位提前過繼給了兒子。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然而現實殘酷得令人打臉。
隨著時間的推移,女子強勢和虛榮的個性盡顯無遺。在城主府,她開始企圖插手各類大小事務,并對下人指手畫腳,肆意打罵;在研戰院,她開始算計著如何利用老院長退位之機奪得院長之位,以便受人敬仰。
終于,她等到了機會。這天,上級研戰院派人下來監督怡海城研戰院新院長換選事宜。
監督員是一個四十上下的男人,高大英俊,魅力外現,對異性極具殺傷力。女子自然也被其所迷,更重要的是她心里藏著自己的計謀。
年輕的女子相貌出眾,同樣吸引了監督員的注意。在迎接儀式上,當他走過女子身旁時駐足許久,上下打量她多遍。女子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故裝尷尬和羞澀,上前行禮,神不知鬼不覺地往監督員手里塞了張提前備好的字條。
夜黑風高,怡海城郊外的一片無名森里里,一對男女緊緊相擁,在地上翻來覆去,發出奇怪的聲音……
次日,在新院長換選大會上,女子如愿地替代了老院長成了怡海城研戰院的話事者。
對城主府而言,城主夫人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研戰院的院長,這本來是光耀門楣之事,理當高興。然而,紙包不住火,事情真相很快被城主府的人知道,老城主被氣得一命嗚呼,老伴因思念不久身體抱恙,數日后追隨而去了。
好好的一個家瞬間垮了。夫妻倆發生了激烈爭吵,還一度大打出手,最終以女子勝出而告終。性情秉直的男子心灰意冷,在處理好雙親后事后主動離開了家,將城主之位讓給了女子。
女子接權后,為防止自己名聲被毀,將所有知道事情內務又不忠于自己的人全部趕盡殺絕,并著手開始起用自己的人,用極短的時間和極其殘酷的手段樹立起了自己想要的權威,無論在研戰院還是城主府。
“原來你才應該是怡海城城主,想不到你還有這么一段心酸的經歷。”
花瑞博再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右手在空中揮了揮。
“往事不堪回首。若不是心里還記掛著那沒出息的兒子,我早就就離開這座城市了。”
“那你當年為什么不帶著他走呢?”
“當年我心如死灰,而且一個大男人帶著一個襁褓里的嬰兒能去哪里呢?城主府家底雄厚,足保他一生衣食無憂。只是令人痛惜的是這些年受平艷妮影響,他品行一點兒也不像我。”
“他知道你是他父嗎?”
“當然,兒時還常來茶館里玩耍,長大后就很少了。”
張宇天沒有再多問什么,他明白對方將那么不光彩的陳年往事告訴自己,那是出自信任,但自己也要通達事理,適可而止,總不能在人家傷口再撒鹽。
“不好意思,讓你再提傷心往事。”
“都過去了,這么多年下來,我心早已坦然。”
“那就好。”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默默地喝茶。
夕陽西下,張宇天告別了花瑞博,回到了啟霧森林。一個人簡單吃過晚飯后,他又開始了訓練。
突然,一個想法涌上心頭,張宇天大展雙翼,再次飛向怡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