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天之所以表現與眾不同,源于他在橫山森林的修煉經歷。在那里,他見識了不同的獸類,并與它們交手,一一擊敗。
眼前的幽靈狼狗縱然被喂了藥,還挨了三天餓,攻擊性強了數倍,但他相信依舊對他夠不成威脅,它們不可能比橫山森林的獸禽更強。
于是,面對幽靈狼狗的猛然一撲,他輕巧地躲開了,旋即縱身躍開了數丈遠。
“張宇天,你在干什么?”
平艷妮厲聲呵斥,言語中盡是不滿。
聽到怪責,張宇天放眼環掃四周,這才發現其他九名學員都第一時間使出自己所掌握的最高形意拳,擊殺了前來攻擊自己的幽靈狼狗。唯獨他成了特例,也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不畏眾目,他知道眼前的敵人只需發動初階猛虎拳便可擊敗,于是泰然自若地抬起右手,聚能成光,迎面擊在幽靈狼狗身上,后者倒飛落地,滿口鮮血。
張宇天的戰能修為日益加深,加上猛虎拳本身就優于其它形意拳,故而他所發出的初階猛虎拳威力遠非其它初階形意拳所能比擬的。
“這就是你目前掌握的最高戰能技法?”
目睹張宇天的所做所為后,平艷妮似乎極其不滿,氣憤地質問道。
“不是。”
張宇天沒有一絲膽怯,淡然回應道。
“既然不是,為什么不第一時間使出你所掌握的最高戰能技法,用最短的時間將幽靈狼狗擊斃?你沒有聽清楚任務和命令嗎?現在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立即殺了它。”
“為什么一定要殺了它呢?”
“沒有那么多為什么,這是命令,是你今天必須完成的考核任務。”
聞言,張宇天揚起右手,一步步逼近受傷的幽靈狼狗,但很快他又止住了步伐,因為他發現幽靈狼狗眼里噙著淚水,似乎在哀求他放過自己。
在橫山森林的時候,張宇天發現有一些獸禽確實是通人性的,幽靈狼狗也屬其中之一吧。
他本來就不想濫殺無辜,眼下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相信幽靈狼狗有它自己的難言之隱。
“我已經戰勝它了,訓練效果也已達到,就此放過它吧。”
“你?竟然敢公然違抗命令!今天的考核你不合格!”
“啊!?”
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嘆,花強遠和劉威卻在暗自偷歡。
“全體人員即刻返回研戰院。”
平艷妮扔下一句話,朝旁邊的王申使了個眼色,轉身離去了,幾步之后,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正合我意。”
在其背后,王申一道拳光徹底結束了幽靈狼狗的性命。
“王教頭,你?”
張宇天有些猝不及防。
“這是院長的意思。好了,全體回程。”
“張宇天,你去趟院長室,院長有話對你說。”
剛回到研戰院,王申便開口道。
張宇天心知此行必遭斥責,但仍然依言而行,他覺得自己并沒有做錯什么,自然也就無需畏懼什么。
“一路回來,你想過自己今天的行為有什么不妥嗎?”
平艷妮二次見到張宇天,開門見山地問道。
“沒什么不妥,我還是堅持自己的立場。”
“執迷不悟!你不聽指揮,未能完成任務,還說沒有錯?”
“可是院長,我們今天訓練的目的無非就是要提高實戰的能力,我打敗了幽靈狼狗,隨未殺它,目的也已達到。”
“半年多前,你們剛入選,我就跟你們說過務必保持高度的思想覺悟,時刻聽從命令,我的命令是你們用最短的時間擊斃幽靈狼狗。”
張宇天總算明白了,平艷妮氣憤責怪他的原因并非訓練目的是否達到,而是他沒有按照她的命令行事。這是一個權利欲望多么強的女人啊!
他沒有再多說什么。
平艷妮見張宇天不再爭辯,以為他意識到了她貴不容侵的威嚴,心中掠過一絲傲意。
“按照院規,你不按命行事,將取消今年的合格資格,而按照慣例,只有兩年均合格的學員才有資格參與進入東塢城的考試。”
“言外之意,我已經失去了進入東塢城的機會?”
“對的,但是你可以選擇繼續留在研戰院學習訓練,滿兩年后自行離開。這半年來我已經了解過了,你的戰能修為不錯,我推薦你去城主府效命,每年保證你有不菲的收入。”
張宇天輕微搖頭,表示沒有興趣,隨即禮貌地走出了院長室。
“你確實是個與眾不同的人才,可惜不為我所用,那你就毀滅吧。”
眼看漸行漸遠的背影,平艷妮惋惜而又兇狠地自語道。
對于要離開研戰院,張宇天沒有過多的難過,甚至連失落都沒有,畢竟當初參加考試也只是一時興起,自己只想學習研修戰能,到處看看,外面的廣闊世界方是自己的心之所向。
然而,他還是決定先留下來,因為這里有了一個他牽掛的人——李依純。
張宇天從小跟村長張豐一起生活,后者是他打小自認最親最值得依賴的人。自從村長遇害后,盡管二爺也能給他些許安慰,然而他的心還是像浮萍一般沒個著落,直至遇上了李依純。
又是新的一天,訓練依舊。張宇天一如既往地站在隊伍中,昨天的事于他而言,仿佛從未發生過一般。
“昨天因為院長給你們特別安排了任務,所以沒能按計劃進行繞城跑,今天將補上。現在你們每人背起五十斤沙袋,即刻出發,繞城兩圈,日落前返回院里即完成任務。”
王申對著學員高聲宣布,用手指向一旁的沙袋。
“怎么又是繞城跑?都大半年了,體能訓練的方式還是差不多。”
隊伍中,學員蘇志銳側頭對錢杰細語道。
“怎么?你很有意見?你在質疑研戰院的訓練理念和模式嗎?還是自認為強大到無需再接受訓練了?”
不知何時,平艷妮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人群的背后,略顯不爽地駁斥了蘇志銳,旋即掃視了一下隊伍,目光在張宇天的身上停留了幾秒鐘,繼而又望向花強遠,后者與她眼神交接,似乎在傳遞什么特殊的信息。
“你們入院的時候,我就跟你們強調過要時刻聽從命令,如果你們對研戰院的各項訓練有異議的,可以自行離開。想進來的大有人在。”
“院長所訓極是!如果你們沒有什么的,馬上出發!”
平艷妮的話令王申氣勢大漲,命令的聲音也高了幾分。
聞言,蘇志銳不再作聲,背上沙袋,隨著隊伍慢步跑了出去。
在隊伍后面,平艷妮和王申竊竊私語,后者微微躬身,頻頻點頭應是。
由于身負沙袋,學員們的跑速相較平時慢了不少,一個時辰后方才陸陸續續到了北雁山下。此處地勢險要,路邊綠樹成蔭,正是歇息的好地方。大伙兒相繼停下腳步,卸下沙袋,稍作休息。
花強遠和劉威一前一后將蘇志銳圍了起來。
“你們想干嘛?”
眼看二人步步緊逼,蘇志銳不明所以地疑問道。
“想教教你怎樣做人。”
花強遠嘴角輕揚,臉上盡顯輕蔑之色,當眾啟動了他的狼形拳。淡淡的狼形虛像懸浮于半空。
面對危急形勢,蘇志銳不敢有絲毫懈怠,也顧不上疲勞,當即也使出了自己的猴形拳。
激戰一觸即發,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氣氛變得格外緊張。學員們紛紛意欲上前勸架。
“蘇志銳質疑研戰院訓練理念和方法,是對研戰院的不敬,是對院長和王教頭的不敬,你們誰敢多事,我將一并上報院長,一年半后休想參加進入東塢城的考試。”
聞言,學員們面面相覷,相繼退了回去。這半年的時間,他們都了解了花強遠的為人,平艷妮和王申似乎也特別關照他。能否進入東塢城,是關系到自身前途的問題,每人愿意拿來開玩笑。
張宇天是個例外,他準備繼續踏步向前,但李依純拉住了他,并向其搖了搖頭。
“野狼撲食!”
“靈猴撕撓!”
花強遠和蘇志銳同時雙拳擊向對方,展開了戰斗。在他們頭頂,狼猴兩虛像撕咬成團,一時間難分勝負,但最終還是花強遠占了上風。
蘇志銳負傷后退,嘴角流出的血絲還未來得及拭去,身后一道戰能匯聚成的白光狠狠地擊打其背,迫使其不由自主地踉蹌邁步,最終癱坐在地。
原來,劉威在后面趁其不意發動了偷襲。
如此一來,蘇志銳前后受敵,瞬間沒了還手之力。
“你們欺人太甚了,實在過分!”
張宇天掙脫了李依純的手,大步前邁。
“就知道你會多管閑事!但今天豈容你撒野?”
話剛出口,花強遠右手當空揚起。張宇天沒有過多理會,徑直朝蘇志銳行去。
然而,正值此時,左側的山頂上傳來了轟隆巨響。
眾人循聲望去,不禁大驚失色。兩個水牛大的巨石宛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疾速滾落下來,分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張宇天的前后,將他與眾人隔開。
兩個巨石而已,按理說是沒法擋住張宇天去路的,他只需輕輕縱身一躍便可跳過。出人意料的是,繼落石之后,兩個黑衣蒙面人腳踏虛空俯沖而下,分別落在了巨石之上,背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