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已經去學校,開始為開學做準備了。
寒假眼看就要結束了,他也很快就要離開這個溫暖的家,前往無數人向往的米利堅。
現在家里就剩下陳海澤自己一個人。
反坑計劃也安排好了,痛定思痛也思了,做宅男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宅男的。
所以不要茍,就要浪!浪里個浪!
陳海澤武裝好自己,就施施然的出門去了。
老痞子的行動力,還是很強的。
那天和陳海澤他們分開之后,就直接找伍淑清和她奶奶談去了。
在得知這個咸水鴨居然是她們家的祖傳手藝后,老痞子興趣大增。
奶孫倆卻非常沒底,差點就拒絕了。
不過老痞子既然看中了,自然不會輕易放棄,所以最終奶孫二人被他說服了。
老痞子當場讓他的那個外侄,帶著伍淑清去老客戶那里,挑選了二十只適合的鴨子。
并宰殺處理好,送到伍淑清那個有些破舊平房里。
奶孫二人,整了一下午,才勉勉強強把二十只鴨子變成成品。
這是她們第一次,一次性弄過這么多的鴨子,心里很是忐忑。
同樣還沒有完全放心的老痞子,在連續嘗過幾只鴨子的不同部位后,興高采烈的把剩下的鴨子全部帶走了。
口感風味,保持完好,甚至比陳海澤那里品嘗到的還要好。
并沒有因為量產而出現變味。
在當天晚餐的銷售中,老痞子被老熟客大罵。
不過老痞子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全程笑瞇瞇。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老熟客罵他是因為之前的咸水鴨,跟現在的味道差太多了。
結果是二十只鴨子在晚餐過半的時候就售罄了。
之所以只挑選了二十只鴨子,是因為平常他們咸水鴨的銷量就差不多這個水準。
于是老痞子親自帶伍淑清再次去挑選鴨子,只不過這次一下選了六十只。
因為伍淑清和她奶奶,不僅會做咸水鴨,而且還會烤鴨。
老痞子直接就等在現場,品嘗過烤鴨之后。
眼睛都笑沒了,味道非常棒,遠遠超出老痞子的預期。
他們之間的長期合作就此確立。
今天已經是伍淑清給餐廳送鴨子的第三天了。
這個時候臨近飯點,還沒有到正式飯點。
餐廳里的服務員比顧客多多了。
“老丁,搞個三五個拿手的。不然開春之后,我讓你們餐廳很熱鬧。”
陳海澤遠遠的就看到了,在那邊忙整理鴨子的伍淑清。
隨口就威脅上了。
“嘿!來勁了是吧!你要是再來一次,我以后都不讓你再進我這店了。”
老痞子氣樂了,笑罵道。
陳海澤沒理老痞子,走到伍淑清面前,一言不發的搬把椅子坐在一邊看著。
伍淑清正專注的擺放著送來的鴨子,好一會兒轉身的時候才發現陳海澤。
很吃驚的頓了一下,就接著碼她的鴨子了。
陳海澤也沒個坐相,他把椅子的靠背坐在跟前,手放在靠背上撐著下巴,眼睛直勾勾盯著伍淑清:“兩三天沒見了,你有沒有想我啊?會不會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伍淑清哪里想到陳海澤這么大膽,當著餐廳這么多人的面,都敢這樣說,整張臉一下子都紅了,就連耳朵都變得格外的燙人,嚇得她連忙小聲說道:“你能不能正經點。”
“我怎么就不正經了,這不是最正經的話。”
陳海澤伸手拿過伍淑清手上的一只烤鴨,看都不看,直接就撕下一個鴨腿大大的咬了一口。
細細品嘗后說道:“肥而不膩,皮脆肉嫩。和之前送我的那個定情信物,一樣的好吃。”
伍淑清轉個身撇過臉不吭聲。
“你們既然有傳承的手藝,應該也有蘸醬吧!”
陳海澤又吃了一口問道。
“在家里有自己做的醬。”
伍淑清擔心惹到其他人注意,慌忙的點頭回答。
內心里,她是想說,我不認識這個人。
正好忙完走過來的老痞子看到這一幕,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了。
難道我們不是一個品種的痞子嗎?
怎么興趣愛好差別這么大?
這個痞里痞氣的小子,口味真就這么獨特的嗎?
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這么跟這個小痞子打招呼了,沒想到陳海澤卻率先開口:“老丁,你們的蘸醬自己配的?”
“屁,那東西搞起來比鴨子還麻煩。東江食品廠大桶裝,便宜又實惠。就是不知道這廠還能不能撐下去。”
“那個誰誰誰,對,就是你,躲什么躲。”陳海澤對著小領班大聲喊道。
“我有名字的好不好,不叫誰誰誰……”小領班嘴上嘀咕著,腳下卻小跑了過來。
姨夫老板就在那邊看著呢?
能怎么辦?
“你奶奶知道醬放哪里吧?”陳海澤對著伍淑清的時候,就跟換了一人似的,那是相當溫柔的。
伍淑清也終于把最后一只鴨子碼好,轉個頭來,“本來就是我奶奶做的,我,我做的總是差那么點。”
“老丁,讓你的外侄跑一趟。去拿一下蘸醬吧!你那大桶裝留著,你慢慢宰客吧!”
“嘿,誰宰客啦!搞得跟我開黑店一樣。”老痞子不太樂意了,不過還是對著外侄說:“打車去,快去快回。車費回來報銷。”
吩咐好小領班,老痞子又對著陳海澤說:“醬料的生意不大,小伍她們也不見的忙得過來。”
“你懂個屁!醬料弄好了能輕松走出建山,走出江南;走向全國,走向全世界。你鴨子走出建山給我看看。”
陳海澤被老痞子一提,猛然想起一件事來。
東江食品廠,顧名思義就是在東江的食品廠。
這是一個歸屬復雜的大廠,原來是東江區辦企業,后來收到市里。
連廠子的行政級別都提到了處級,跟東江區都差不多平級。
后來由于效益逐年下降,又被市里重新丟給了東江。
工廠大,地盤大,工人多。
有五百來號人。
工人一周都干不上兩天的活,還占著級別高,要錢、要物、要政策特別狠。
為此東江區政府不得不往里面大量貼錢。
所以是東江,一個沉重包袱。
歷史上,該廠今年年中的時候,發生過重大群眾事件。
有個老師傅,太過極端,把自己當蠟燭給點了。
造成東江幾套班子都發生劇烈人事變動,一、二把手先后被調整。
不過那個時候陳黨生早已經被調整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陳黨生依然在區長的位置上有聲有色、有滋有味。
如果按照歷史的進程,也來這么一波,那樂子可就大了。
他陳海澤的官二代夢想,要折斷半邊翅膀。
“還走向全國、全世界……”老痞子很是不以為然,“全國食品廠多如牛毛,就連生產各種醬料的工廠也不計其數。也沒見哪家就走向全國、走向全世界。基本都是只能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混口飯吃。”
“別人做不到那時因為他們蠢,可不能代表我做不到。”
“這兩天沒見,你都讓小母牛倒立了——牛逼沖天啦!”
“我這不是小母牛好不好,明明就是老母牛倒立——老牛逼沖突啦!”
陳海澤懶得解釋,懟了一下,把手上的烤鴨退三口兩口吃光了。
“ennn……你這年紀輕輕的,怎么就比我還無賴了呢?你那些成績和榮譽都是這么賴來的嗎?”
這兩天老痞子已經從伍淑清那里,知道了那天陳海澤和林青濤沒吹牛逼,人家是真牛逼。
倒是自己現眼了,還想拿只是老熟客的副校長來壓他。
而且他還從李麗副校長那里知道了,人家的老爹是東江區長陳黨生。
所以對陳海澤又高看了好幾眼。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趕緊給我上菜去……”
陳海澤這會兒沒心思跟他斗嘴,直接趕人。
“來,這可都是我親自下廚搞得,嘗嘗……”
很快老痞子就弄好了四菜一湯。
“你也別坐著不動一起吃。老丁的手藝,值得品嘗。”陳海澤直接用自己的筷子,給伍淑清挾起菜來。
那是一點都不見外。
伍淑清其實心里非常清楚,她家的鴨子為什么會被丁老板接受。
也很感激,不過她性格低調內斂,再加上陳海澤身體越來越滑向自己,伍淑清只能越縮越靠近墻角。
眼睛根本不敢看向陳海澤,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謝謝你。”
“咱倆誰跟誰,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客氣啥!”陳海澤大大咧咧說道。
聽得一旁的老痞子直翻白眼。
現在耍無賴都這么直接的嗎?
還有能不能別把我當透明的!
好歹這一桌子好吃的,都是我親自動手搞得好不好。
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嗎?
還好就這此刻小領班拿著醬回來了。
“風味很獨特!蘸了這個醬,烤鴨的味道好像提了三分。”陳海澤有些迫不及待。
“嘖……這味道真有點意思!”老痞子也是連連點頭。
“這個也是你們家祖傳的?”老痞子又嘗了兩口,忍不住問伍淑清道。
“是,是的。”
“那能夠量產嗎?”老痞子直接用湯勺刮了一些,放在嘴里,來回品嘗。
“可以的!”伍淑清小聲的回答。
“那你先做一些,我們店里向你買了。”
“沒,沒事的。我們可以搭配鴨子送給你。”
伍淑清還是太單純了。
陳海澤突然開口,“老丁,這開餐館挺累吧!”
“誰說不是呢?別看我這長得胖,全是油煙熏的。其實我累得,營養不良。”
老痞子的餐廳雖然有雇了專職廚師,還有學徒。
可是很多老顧客還是希望吃他動手做的,所以他也經常下廚。
再加上餐廳的管理,食材、原料的采買,他每天都是起早貪黑。
“那你有沒有想過換個職業,或者增加一個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