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很明顯——市中心,正對東方的高處。
心情輕松不少,和解開數(shù)學大題的感覺差不多;“咱們得去、不、是我得去市中心瞧瞧了。”
害怕小白在市中心走丟,況且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位置有沒有危險,便把小白留在家,走的時候又檢查了遍門窗是否關(guān)好。
通過觀察太陽的運行軌跡大致確認了東西南北,“西方的高處。”抬頭尋找,西邊的地勢較平穩(wěn),最高的視角是市中心電視廣播局,一棟塔狀建筑,頂上是球形玻璃狀辦公區(qū),看上去很有科技感。
瞇著眼睛反復(fù)對比多次,是廣播局的可能性極高。
趁著夜晚還沒來臨,抖擻精神奔向頂層。
“哈、哈、哈、哈,終于上來了,我的天。”撐著辦公桌順氣,太陽已經(jīng)落到山口,天邊有星星閃爍。
這兒的視角很高,進來后才感到地面上看見的雖然只有小小的一塊兒,竟然足足擺下了十幾張辦公桌。
東面玻璃上有幾個足球大小的半球形玻璃凸起,大概是為了使玻璃墻看上去不那么單調(diào)。
搬了幾個辦公椅搭在一起做成臨時的床,把提前準備好的筆記本和筆放在辦公桌上,目前要做的就是等明天太陽升起來看看會出現(xiàn)什么。
害怕睡得太死錯過日出時間,以防萬一,走的時候把家里鬧鐘也帶上了。
雖然設(shè)置了6點的鬧鐘,這一晚我還是睡得很淺,一兩個小時就醒一次。
沒過多久鬧鐘就響了;起身拿起筆和本子專注的看著東方,太陽漸漸出現(xiàn)在地平線。
我掃視城市,不能漏掉任何變化,看了很久,太陽已經(jīng)完全離開地平線時還是沒有不同。
時間一點點過去,分針指向七點整,我眼前的光線開始產(chǎn)生了變化。
太陽升到了東面玻璃墻的正中,一瞬間,陽光從中心的太陽出發(fā)在墻面延伸出一圈圈光線點亮了所有半球形凸起。
陽光流轉(zhuǎn),閃耀;整個墻面上的半球體和太陽組合成太過熟悉的圖像。
“太陽系!”天吶,這個設(shè)計太酷了吧,八顆“行星”亮起不同形狀的光斑;我趕緊分別臨摹在本子上。
畫完最后一筆,半球體上的光亮熄滅了,一切又恢復(fù)成普普通通的模樣。
沒想到,會見到這樣的太陽系模型。
光斑的形狀各不相同,邊緣是整齊的鋸齒狀,沒猜錯的話八塊兒的邊緣可以嵌合在一起,拼圖原理。
清理開桌面留出一塊干凈的位置,用剪刀把圖像剪下來,小白靠在腳邊打呼嚕。
只有八塊拼圖很簡單,拼出大致形狀后我又調(diào)整了下每塊光斑的大小,使它看起來更協(xié)調(diào)。
“德原夫人的嘴唇?”
德原夫人是媒體界極為出名極為德高望重的人物,她曾冒著生命危險爆出許多社會的黑暗真相;而她的嘴唇又被媒體人稱為最獨特的個人標志;因為在德原夫人下嘴唇中央有一個深色的三角形疙瘩;而我臨摹的地球的光斑中央剛好有一塊三角形未亮的陰影。
德原夫人出生于1935年,36歲時的她說了一句話被媒體界奉為真理,直到現(xiàn)在這句話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各大報紙頭條上——“鏡頭外的才是真相的全部。”
我對德原夫人的了解并不比普通大眾多,僅僅知道這兩個內(nèi)容,但顯然算不上有用的材料。
到圖書館里查閱各大報社有關(guān)她的采訪和報道,其中一條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面的大致內(nèi)容是講德原夫人退休后在家中為周圍的人們做心理疏導(dǎo),據(jù)說很多原本有心理問題的人得到了幫助;末尾還留下了她的住址。
“小白,咱們到了。”——魚鳧區(qū)北森路95號;一棟在大片高樓中顯得小巧玲瓏的獨棟別墅。
特意學的開鎖技能并沒有派上用場,下意識擰了下門把手門就開了。
別墅內(nèi)部是歐式風格,墨綠色復(fù)古色調(diào),精致而不繁雜的軟裝,裝修風格應(yīng)該是受丈夫的影響。
德原夫人的丈夫是歐洲人,來中國發(fā)展,開了家偵探事務(wù)所,兩人在一次任務(wù)中相識,三年后結(jié)婚;由于兩人職業(yè)的特殊性,沒養(yǎng)育孩子。
好景不長,德原夫人46歲那年丈夫偵破案件時不幸犧牲;一直也沒找出兇手,她一度抑郁不振,覺得自己是個失敗者,破獲了那么多案件卻找不出是誰殺了自己最心愛的人。
為了幫助她走出傷痛,家人給她介紹了很多優(yōu)秀的男士,但她都一一婉拒了,沒有再嫁,選擇一個人留在這兒守護屬于他們的回憶。
墻壁上掛著很多張兩人的合照,笑容燦爛。
房間打掃的很干凈,東西擺放整齊,很方便取出來閱讀,我翻看了大部分紙質(zhì)物品,是之前的案件、新聞資料、媒體采訪,名著書籍。
一樓沒有找到有用的,上二樓時不留神腳下一滑,摔了一跤,嘴唇磕在地板上,“嘶,好痛。”沾了下嘴角,手指尖紅了一片。
走到臥室的梳妝鏡前,側(cè)著臉用舌尖頂著嘴角;還好傷口不大,舔了舔,掏出紙巾按住。
梳妝臺上沒有放化妝品,只放了一個墨綠色羊皮封面的本子,翻開后,第一頁寫著這樣一段話:
“這個本子上記錄著與我而言最重要的東西,也是這么多年來大家一直問我的那個問題的答案——我之所以能夠找出真相,是因為我從來只站在鏡頭里而不是鏡頭外。”
接著翻頁,后面的紙上卻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沒寫。
“鏡頭里,鏡頭外?”看得我有點懵,坐下來一手拿著本子一邊思考這句話的意思,鏡子里的我跟著我皺皺眉頭。
松開右手,取下按在嘴角的紙,想看看血止住了沒,血是止住了,可鏡子里有些非常不對勁的地方。
鏡子里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