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還真是喜歡林姐姐呢,竟是連姐姐將他心愛的花瓶給打碎了,也沒有生氣。”
藥院子里,林思戴著遮陽帽子,看著在自那天起就陰魂不散的北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
“畢竟,不過是個贗品,碎了就碎了,有什么好生氣的。北小姐,看來,你在前輩心里的份量,還比不上我這個外人呢,竟是都不知道真花瓶根本就沒有被擺出來。”
林思張口一笑,一口大白牙晃人的厲害,輕輕軟軟的幾句話,將北棋怒氣往上推了一層。
“還真是,姐姐不說,我都忘了叔叔說過那花瓶是個仿的贗品了呢。”
北棋從樹蔭下出來,甜膩膩的笑容讓林思有點反胃。
山姬已經可以下床,此刻正跟茍兒在院子外站著,監視著北棋的一舉一動。
這個女人對林思實在是不懷好意,他們要是不小心一些,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被她下套了。
“去縣外的小樹林,我給你的最后兩樣東西,在那。”
老頭兒的聲音有些疲憊,時隔幾天,在林思以為這老家伙嗝屁的情況下,他終于又出了聲兒。
“去準備馬車,我要出去一趟。”
事不宜遲,林思跟茍兒說了聲,回去換衣服。
北棋站在門口,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心里又開始盤算起來。
她得要讓這個該死的林思,趕快離開等正北。
風正北的寵愛,只能屬于她。
“北小姐,先生不喜歡心機重的女人,小姐該是要知道的,當初先生愿意過繼小姐,也是因為唯一的依托沒了,若是小姐在亂搞下去,先生一生氣,將小姐再送回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女管家站在北棋身后,板著的臉說著告誡的話。
“小姐是聰明人,不會不懂。先生離開前跟奴家轉告些話給小姐,希望小姐不要做一些讓人不快的事情。”
“我自是聽話,只要叔叔不喜歡的,我便不會做。”
北棋轉身過來對女管家放出笑容,親昵的挽上她的手,述說承諾。
她當然不會做讓風正北不開心的事情,不過,林思是個例外。
這個女人,給她的危機感,實在太重。
一天不除,北棋心里就難受的喘不過氣來。
她得在好好想想,怎么將那女人弄走。
“就是這里。”
馬車停下,前方是一片一點特點也沒有的樹林。林思順著那只羊皮地圖的指引,往中走去。
這段時間她經歷了好幾次廝殺,腦袋里神經時刻緊繃著,總覺著現在后面還有一片虎視眈眈的眼睛在望著她。
事實上,女人的直覺的確十分準確,因為景竹的原因,淳于景在東川活動的線人這幾天已經陸續來到林思附近,小心的潛藏暗處,等著時機成熟之時,便就將他帶回北越交給淳于景。
的確如景竹所言,那個叫林思的女人,長著一張和已逝長公主一模一樣的臉,一顰一笑,都極為相似。
關于這個叫林思的女人的畫像已經送了回去許久,淳于景的命令也送了下來。
即刻將此人帶回。
馬低著頭吃草,山姬他們將注意力放在四周,小心的探尋著空氣之中的危險味道。
今天的天氣出奇的好,是個殺人越貨的好時機。
林思停在一棵樹下,羊皮地圖上蜿蜒出來的紅色小路在此結束。
結合著上一次找到這只玉笛的經歷,林思心里想著會不會跟上次一樣,是被埋在地下。
風中開始發散危險味道,林思捏著羊皮地圖的手一頓,停下讓人把這里挖開的動作。
刀過草尖,數十個蒙著面的黑衣人從躲藏之處跳竄出來,往林思這邊狂奔。
“怎么才幾天時間,我就樹立了這么多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仇家?”
馬車在后方不遠處,林思在山姬他們得小心掩護之下,快速往車中跑去。
“真的是,我這段時間這運氣要不要這么背?”
山姬和那兩個侍衛斷后,留下茍兒駕車,護送著林思回城。
她將窗子打開一小點點,從未有過的緊張感將她包圍。
原本只有三個人的陣營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送了兩個人進來,戰況依舊激烈異常,不過他們也沒有表現出下風來。
“希望能捉到一個活口。”
這段時間她招受了太多無緣無故刺殺,萬重閣,毒王谷,一件又一件,讓林思輾轉難眠。
她以前的身份在這個世界里和這兩個門派也沒有過一次交涉,便是要尋仇,也不該到她身上來。
萬重閣那個她倒是可以歸結為因為顧言,可這毒王谷,便是在之前,聽都沒聽過。
而今,又來了一波意味不明的刺殺,實在是讓人頭疼。
她將挎在腰間的玉笛捏住,想著而今剩下的最后一首曲子,若是這次能夠逃脫,定要將它給拿下。
至少,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時,手無縛雞之力的她,能夠借著那只讓人陷入短暫昏睡的曲子為自己謀的更多機會,不至于處于被動地位。
馬車突然停下,林思背后發涼,禁閉的空間讓她無法知道外面的情況,茍兒沒有說話,她也不敢開口,生怕暴露自己。
“姑娘,是主子的人!”
好在沉默并沒有進行太久,林思在聽到茍兒聲音的同時出來,發現車的四面躺著那些刺殺的黑衣人,跟顧言一起第一次遇害時遇見的王守仁他們兇惡的臉此刻變得格外親切。
林思沒有詢問他們為何會在此處,王守仁倒是個上道的,將表示身份的牌子一收,主動開口解釋。
他們算是顧言再寫東川之中四處游走收集信息的眼線,今日晃蕩至北水縣,便見林思正好出縣往郊區而去。
王守仁是個記性好的,不過見了一次林思的臉,便就將其記住。
他擔心林思出事兒,便就跟著兄弟們偷摸著跟在后面,若是發現不對勁,也好能幫上忙。
不得不說,有時候男人的直覺并不比女人的差到哪里去。
果如王守仁所想,林思還真是容易招惹上不干凈的東西,果真出了事兒。
“將這些腌臜玩意兒好生收拾收拾,莫要臟了姑娘的眼。姑娘莫怕,小的是主子那邊的人。小的長的這般有特色,想來姑娘該是還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