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溪聽聞,忙從講臺上走到林夢和杜梓航面前,
大致掃了杜梓航的左腳一眼,頗為嚴肅地看著他說:
“杜梓航,你確定你的左腳大姆指被林夢踩斷了?”
杜梓航忙皺眉道:“估計是斷了,疼得很!”
“是他抓我手,我才踩他的腳的!”
林夢趕忙紅著臉辯解。
同學們聽林夢如此說,全都興奮地瞪大了雙眸,豎起耳朵想要聽杜梓航如何說。
杜梓航忙失口否認:“你少胡說,明明是你看我不爽不肯好好把表格給我,
我著急了才想要從你手里搶表格,不小心才碰到你的右手的。
你還沒美到傾國傾城是個男生就想占你偏宜的地步,你少自作多情了!”
“你……”
林夢還是首次遇到杜梓航這種顛倒是非蠻不講理的人,
她又氣又羞又尷尬,抬起頭一臉求助地望向花若溪,
“花老師,我沒有看他不爽,他在誣陷我,我……”
“凌云維持好班級秩序,夏雪一會兒代收一下表格。
林夢和我陪同杜梓航去一趟校醫室,其他同學填寫完表格后自習。”
花若溪一面說一面扶起依舊眉頭緊鎖的杜梓航向教室外走去。
林夢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兩人身后走出了教室。
同學們在三人走后一片嘩然,凌云喊了三四遍,眾人才慢慢安靜下來。
花若溪扶著杜梓航來到校醫室,林夢也緊隨兩人身后來到了校醫室。
校醫張醫生看過杜梓航的腳后,有些尷尬的對等在一旁的花若溪說:
“若溪,這孩子的左腳還真腫了,腿上還有淤青,估計被人打過。
我不能斷定有沒有骨裂,你還是帶他去骨科看看吧,別落下什么后遺癥了。”
“我只是踩了他一下,他的腿上又怎么會有淤青呢?
花老師,他上午被語文花老師打過,走進教室后一瘸一拐的,這不管我的事。”
林夢趕忙和花若溪解釋。
誰知,她話音剛落,杜梓航就不滿地沖她大喊道:
“你胡說!分明就是你把我的腳踩壞的!
花老師只踢了我屁股幾下,你休想推脫自己的責任,你要賠償我精神損失費和誤工費!”
張醫生無奈地搖搖頭:“你這孩子也太不講理了。
你腿上的淤青怎么看也不可能是這位女生打的,她還沒有那么大的勁兒。
再說了,你一個學生哪來的誤工費,頂多是耽誤了幾節課而已。
依我看,你皮粗肉糙,肉又多,這點兒小傷不值一提,過幾天自然就痊愈了。
同學之間還是要彼此包容忍讓一下,合諧相處。
往后你們還要共同生活兩三年呢,尤其你是男孩子,更要多讓著對方一些。”
“憑什么男生就一定要讓著女生?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憑什么你們當老師的都向著她?
就因為她是女生又長得漂亮嗎?說好的男女平等呢?說好的一視同仁呢?
我也是未成年人,我也是我爹媽的寶貝,我憑什么要讓著她?
她踩壞了我就是要帶我去看病,賠償我經濟損失!”
杜梓航冷冷地瞪了校醫一眼,不滿地大嚷道。
“你這孩子好不講理,你……”
張醫生又氣又急,
剛要繼續開口,就被花若溪使眼色制止了,他只好悻悻地閉嘴。
花若溪看著一臉怒氣的杜梓航,正色道:
“杜梓航我現在帶你去醫院看病。
如果醫生證實確實是林夢把你的腳踩壞了,那么該怎么賠償就走法律程序。
如果醫生證明你的腳傷與她無關,你要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給她賠禮道歉,
并且保證以后再不找她麻煩。
否則,她也可以告你訛詐侵犯她名譽權。
如何?”
“我……”
杜梓航沉默不語,良久,他才不情不愿地抬起頭望向一臉嚴肅的花若溪,
“我同意去醫院鑒定傷情,但你也不能偏袒她,
因為她是女生又長得漂亮,你們男老師都喜歡她。
看我這樣不帥的男生就很討厭,老師要對學生一視同仁。”
張醫生無奈地笑笑:“真是個孩子,幼稚又可笑。”
花若溪笑著點點頭:“這是自然,你長得再高再壯再成熟,心里上也還是個孩子。
這樣吧,先讓林夢回去上課,我陪你去醫院,她去了也不頂用,還會影響你的心情。
走吧,我陪你去醫院。”
一面說一面扶起坐在椅子上的杜梓航向校門口走去。
林夢低頭沉默片刻,抬起頭笑著對張醫生說:
“辛苦您了張醫生,再見!”
“不辛苦,再見!”
張醫生笑著搖搖頭。
林夢忙快步向教學樓跑去。
******
下午第二節是物理課。
當林夢走進教室時,物理老師武承業正站在講臺上拿著花名冊點名,
見她喊報告,回過頭上下打量她一番,笑著說:
“看來你就是那位缺席的林妹妹了,請進!”
林夢忙紅著臉走回到自己座位上。
武承業一面點名一面笑著調侃道:
“我發現你們二班同學的名字非常特別。
不但有林妹妹,還有寶哥哥;不但有唐詩還有楚辭,不但有田園詩人,還有大漠詩人;
不但能夏雪還能冬泳,有了火炎山還有雷霆萬鈞。
又是安然又是占卜,對了,還有令狐仙月,
簡直是天上地下的好名字都被你們班的同學集齊了,不但姓得好名字起得更好。
希望你們未來的學習成績也如你們的名字一樣漂亮響亮!
好了,點名到此為止。
下面我們開始正式上課。”
我們這節課上的是物理,那么有誰能告訴我什么是物理?
我們學了物理又有什么用?日常生活中有哪些常見的物理現象?”
武承業一面說一面含笑環視著全班同學。
同學們見武承業笑容和善,言語幽默,心中都放松了下來,七嘴八舌開始回答起了老師的提問。
武承業最后含笑總結道:
“同學們總結的都很好,日常生活中的物理現象確實隨處可見。
我想請教同學們一個問題,你們這個年紀,除了學習外,還對什么東西感興趣?”
“對游戲感興趣!”有男生大聲說。
也有女生小聲說:“對漂亮衣服和零食感興趣。”
“我只對錢感興趣!”樊引航大聲說。
“哈哈哈……”
他的話音剛落,就引來一片爆笑聲。
夏雪笑的一臉開懷,大聲道:
“我只對林楓感興趣!”
“哈哈哈……”
同學們再次爆笑起來。
林夢紅著臉伸手搗了夏雪左肩膀一下。
夏雪卻笑的一臉無所謂,仰著頭望向含笑看著她的武承業:
“武老師,喜歡上一個人算是什么物理現象?”
同學們聽夏雪如此說,全都一臉好奇地望向武承業,很想知道老師怎么說。
武承業捂嘴輕咳一聲,懶懶地倚靠在講桌上,含笑望向一雙雙期待的眼眸:
“夏雪提的這個問題非常犀利也非常應景。
以我個人的理解,喜歡上一個人,對異性有好感,
即是物理現象又是化學反應還是心電感應,更是一首詩。
不是有首詩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嘛!
就連大詩人李白也說: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武老師話音剛落,路宇坤就笑著接口說:
“日色欲盡花含煙,
月明如素愁不眠。
趙瑟初停鳳凰柱,
蜀琴欲奏鴛鴦弦。
此曲有意無人傳,
愿隨春風寄燕然。
憶君迢迢隔青天。
昔時橫波目,
今作流淚泉。
不信妾腸斷,
歸來看取明鏡前。”
路宇坤剛背完,肖洋就當仁不讓的吟出了李白的另一首詩:
“美人在時花滿堂,
美人去后花馀床。
床中繡被卷不寢,
至今三載聞余香。
香亦竟不滅,
人亦竟不來。
相思黃葉落,
白露濕青苔。”
“好,非常棒!
路宇坤和肖洋不愧是優秀的學生,
這還沒正式上課呢,你們就已經會背誦李白的這幾首名詩了。非常好!”
武承業一臉贊賞地沖肖洋和路宇坤點點頭,
見同學們全都一臉崇拜地望著兩人,他笑的一臉欣慰,
“我們二班真是臥龍藏虎人才濟濟,做為老師,我深感欣慰。
優秀的人,無論男女,都會獲得異性的青睞。
希望同學們都向肖洋和路宇坤同學學習,爭取考上心儀的大學,
在大學里都能遇上那個讓你們相思一生的他或她。
好了,我們現在開始正式上課了。”
武承業講課風趣又幽默,經常和同學們互動,
課堂氛圍輕松又活潑,同學們全都很喜歡聽他的課。
就連一向對物理課不感冒的林夢也聽得津津有味。
下午第三節課是自習課,大多數同學都在寫花若水留的作文和罰寫的五十遍《師說》。
正當林夢還在絞盡腦汁想作文題目時,
她的左側同桌張美麗早已在預習明天的各科課本了,
再看坐在她右邊的學霸路宇坤,則抱著一本大學的微積分在看,
驚得她差點兒當場去世,她指著路宇坤手中的微積分說:
“你能看得懂?”
路宇坤說的一臉自信:“當然能看得懂。
我小學時就已自學完了初中的所有課程,初中時又自學完了所有的高中課程。
現在在自學大學的數學,我和我父母商量準備高二就參加春考。
我沒參加全市的中考考試,是一中的韓校長親自到我們中學把我提前要來的。
原本我今年才上初二。”
“天哪!那你今年多大了?”
路宇坤的同桌韓素雅再也不淡定了,
她放下手中的書,一臉震驚地看著笑的自信滿滿的路宇坤。
“別告訴我你今年才十三歲!”
坐在林夢前面的夏雪也忙回過頭一臉驚訝地看著她。
路宇坤笑著點點頭:“我前天才剛過完十三周歲生日。”
“噢,my god!
你讓我這種學渣情何以堪,我還要不要活了!
上帝呢,為什么要把一個學霸安排的和我同一個班,而且還是前后桌!
我可憐的小心臟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我要死了!”
夏雪哀嚎一聲,狠狠拍了桌子幾下,又對同樣一臉震驚的林夢和韓素雅說,
“我現在最崇拜的人除了林楓就是路宇坤了。
前者讓我心動,后者讓我心痛!”
韓素雅終于收回了自己震驚的表情,語帶酸澀地看了路宇坤一眼:
“宇坤小妹妹,你以后茍富貴后,一定莫相忘。
看姐姐我混得凄慘無助時,一定別忘了拉扯姐姐一把,姐姐這廂有禮了。”
一面說一面雙手抱拳沖路宇坤做了個揖,引來眾人一頓嘲笑聲。
林夢脆弱的小心臟更是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她也沒心情參與眾人的八卦了,低下頭認真寫起了作文。
說來也奇怪,剛才還才思枯竭的她此刻卻下筆如有神,
不到半個小時就洋洋灑灑寫了將近一千字的作文。
第四節是體育課,這可把同學們樂壞了,一個個猶如脫疆的野馬,玩兒的不亦樂乎。
晚自習,林夢又在奮筆疾書寫《師說》,
等到二晚下了后,她也終于寫完了五十遍《師說》,差點兒把她累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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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夢晚上回到林家別墅后,匆匆和爺爺奶奶父母親哥哥姐姐打過招呼后,就急忙跑進自己屋洗澡。
洗完澡換好睡衣后,她就上床抱著她的大狗熊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正當她睡的香甜時,忽覺一道炙熱又幽怨的眼神凝注在她身上,
她驀地睜開雙眸,使勁兒眨了眨眼,伸手觸摸開墻上的壁燈,
對上葉明幽怨又哀傷的雙眸,她心中一驚,微嗔道:
“葉明,你大半夜不睡覺跑我屋里干什么?”
“甜兒,你中午為什么不和我一起吃午飯?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我……我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你為什么突然對我愛搭不理的,甚至都不愿意和我說話了。
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你是不是在班里有喜歡的男生了?”
葉明緩緩坐在床沿,一臉痛苦地看著眉心緊鎖的林夢,語帶哽咽道,
“甜兒,你以前說過你長大后會嫁給我的,你不能言而無信!
何況,你爸也同意讓你長大后嫁給我,我一直都在等你長大。
為了你,我這么多年都沒有交過一個女朋友,即使身處光怪陸離的娛樂圈,我也潔身自好。
除了……除了……”
葉朋說到后來聲音越來越低沉,因為林夢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厭惡和不耐煩,他心中一痛,
猛地抓住她的雙肩,惱羞成怒大喊道,
“林甜甜,快收起你那不屑一顧又驕傲自大的眼神,你沒有任何資格可以鄙視我看不起我!
我即使身體不再那么干凈,但靈魂卻是潔凈的!
不像有些人,靠著別人出賣身體過著奢華無比的生活,
反過來還看不起那個為她提供優渥生活的可憐人!
林甜甜,你說你有什么資格嫌棄我討厭我,你有什么資格?
嗯?你為什么不說話,你啞巴了?”